第十二章 阿布诞生

第十二章 阿布诞生好容易来到墓地，结果却是非常让人失望的。因为用地紧张的关系，大约一半以上的死者都是采用火化的方式，现在都变成一堆骨灰了，这还怎么召唤成骷髅兵？剩下的一半么，大部分都是七老八十寿终正寝，死的时候儿孙满堂家族兴旺，一点怨恨都没有。没有怨恨的骨骼就和柴火一样，哪怕最出色的亡灵法师也不要想把他们召唤起来重生。还有好些年轻人，都是出了车祸在一瞬间死掉的，连自己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也根本谈不上怨恨了。最后倒是找到一个家伙，重刑犯，连续十三宗抢劫杀人**案的主谋，被枪毙而已，骨骼保存完好。何若智想了又想，决定还是不要召唤这个家伙算了。这种低级的家伙一旦召唤起来，生前的怨念无法排泄，一定会再次杀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出现了“骷髅怪物杀人事件”的话，不要说警方了，光明教会也会很快找上门来，顺藤摸瓜很快就能找到自己。这样危险的事情可不能干，更何况区区一头骷髅兵也起不了什么决定性的作用。何若智叹了一口气，和想像中一样，现在社会里要找到充满怨念的骨骼，实在是太困难了，大规模的骷髅兵，只有在战场上才能找到。但是战场在哪里呢？眼看月朗星稀，四下无人，阴风阵阵，如果收墓人此刻出来，说不定还把何若智也当成了刚刚从棺材里钻出来的活骷髅一般。何若智苦笑几声，随便吸收了些死者的亡灵之气，随后便离开了墓园。现在时间还早，何若智不想这么早就回家。要知道这些日子白天他都在家睡了个饱，晚上反而清醒无比。想了想，何若智来到了同样位于郊外的垃圾废弃场。这个废弃场丢弃的主要是金属制品，包括报废的汽车在内的各种机械制品。夜幕下，报废汽车层层叠叠形成一座小山，如同黑色的巨兽般冷峻地望着大地。从前何若智经常来这里。因为在学校里学习机械维修专业，所以需要一些实际操作的机会。他和这里看管的张老头也相熟的，平时老头让他免费挑选自己喜欢的废弃零件，而何若智则免费维修个什么电视机之类的东西送给老头。“张爷爷。”老张头已经睡了，他有些惊讶地说：“小智，今天怎么这么晚来？”“嗯，我进去随便看看。”“去吧去吧，自己小心点儿安全！”老张头咕咕哝哝地躺下了。何若智点点头，蹑手蹑脚地穿过了大门，顺着小路走进垃圾场。因为废弃物都堆成小山的缘故，结构十分不稳固，有好几次何若智都差点被倒塌的垃圾山活埋。但现在当然没有这个问题。何若智昂首挺立在最高的垃圾山山峰上，环视着四周静默的荒原，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力量，就好像面对幽暗绝域内的白骨之城一样。似乎有无数不甘的灵魂在嘶吼，在喘气，在挣扎，在嚎叫。这，这是怎么一回事？何若智闭上眼睛，将体内的黑暗元素缓缓释放出去，静静地感应四方传来的气息。他可以肯定这是一种和亡灵之气十分相近的力量，但是却又有着一些细微的不同，奇怪的是，周围却没有大量的尸体——除非是数以千计的尸体，才可能发出如此强烈的怨念的。何若智想到了一种可能，不由颤抖起来。他单膝跪倒在地，用一只手细细体会着脚下的金属垃圾，强烈的感应立刻从手掌传来，和他心灵内的黑暗力量发生了共鸣。不错，强大的怨念并不是于人类的尸体，而是于这些汽车、摩托车、电视、电脑的“尸体”，那些金属垃圾！这些金属制品在不久之前，还是活生生的机械，他们有着精致完美的齿轮、电路和轴承，能够发挥出超快的速度，能够显示惟妙惟肖的影像。人们从他们身上寻找到了多少欢乐，将多少情感都投注到这些机械体的身上了啊。这些情感慢慢沉淀下来，变成了机械体自身的生命。在他们被人类抛弃之后，这些可怜的机械就只能默默地等待，用人类无法听到的声音来哭泣，他们即将面对的命运是进入炙热的钢炉内，被重新融化成红彤彤的钢水，彻底结束自己的存在。这，就是机械体的命运。何若智完全听到了众多报废机器的祈求，听到了他们的怨念，强大的怨念混合在一起，变成了无比强烈的磁场。何若智心念一动——也许，也许他可以用金属制品来代替人类的骨骼，制成新一代的金属骷髅兵？这个想法让何若智一下子兴奋起来。要知道在宇宙时代，机械体往往站在战争的最前线，接受最大强度的攻击，所以金属体内的怨念肯定比人类要浓重。比方一艘战舰中的某个士兵，他可能一辈子都没有看到过敌人是什么样子，平时的工作只是按动按钮——这样的士兵就算战死了，也不可能化为太过凶猛的骷髅兵。而机械体就不同了，只要能够召唤成功，光光就是坚固程度而言，已经比骨骼骷髅兵要提升好几个等级。说干就干，何若智默默地喘息了几次，随后在脑中冥想《魔语》中包含的召唤术，开始搜集四方的怨念。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从四方的报废汽车中，忽然升起了一团团紫色的光雾，看上去就像是一些萤火虫般。这些“萤火虫”在何若智念念有词的咒语召唤之下，全都围绕着他的身体滴溜溜打转，同时越来越多，慢慢融汇成一个个巨大的光团，到最后只剩下唯一一枚光团了。何若智叹气，他知道这些报废车辆什么的不是战争机器，以人类而论就是善男信女，守法的良民，自然不可能包含有多少怨念。怨念越多，召唤出来的骷髅兵就越强，只是何若智以前从未召唤过机械骷髅兵，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召唤出个什么东西。何若智手一扬，紫色的光团当即如电般飞出，在垃圾场那么多废旧机械里寻找最适合寄生的身体。何若智轻呼一声，赶忙跟在后面。紫光终于降落在两片垃圾中间，好似一块巨大的磁铁一样，将地面上细小的零件全都吸了起来。冥冥中，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掌，将这些零件全都组合起来，慢慢变出了手脚和头颅的模样。何若智悄声跟在后面，此刻不由也暗暗皱眉，只见这头机械骷髅兵将紫光完全吸入体内，光芒转瞬消逝，只有一对小眼中仍旧蕴含着两朵不住跳动的火焰。模样赫然是一条机械鳄鱼！何若智气结，他知道此地的怨念不够，却没料到居然召唤出来这么个没用的玩意儿！本来何若智还想着，将来如果有机会，能搞到一些废弃的武装机甲，就能制成“亡灵机甲部队”，和光明教会抗衡。现在看来，要召唤出那么一支规模庞大的亡灵机甲部队，那需要多少怨念啊！金属鳄鱼十分灵巧地向主人爬来，从何若智的裤腿一路爬上，最后爬到了他的肩头。小鳄鱼发出嘶嘶的声音，十分温顺的样子。何若智叹了口气道：“算了算了，毕竟是第一次使用机械骷髅兵召唤术，有这么个小家伙也很不错了，我想想……从今以后你就叫阿布好了，嗯？”阿布得了主人赐名，高兴地翻过身来肚皮朝天，手舞足蹈起来。不过也多亏它人小，否则何若智还不知道该把它装在哪里。只是不知道这东西究竟吃些什么，那些正牌的骷髅兵都是吸取尸体或者活人的怨念过活，这个阿布么……何若智正要问，只见金属小鳄鱼已经自顾自爬到地上，捡起一枚螺丝钉都抛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何若智目瞪口呆。“你……居然直接吃金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