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红吼星

第十五章 红吼星红吼部落的祖先是一家小型矿业公司的奴隶矿工，这家公司无法适应激烈的商业竞争，无力采购大型的资源加工机械，要保证利润的唯一途径就是探索新的矿业行星。因为人类已经范围内的矿业行星大多都已经被开发，这家公司就和手下的一些半兽人签订了协议，让他们深入蛮荒的边缘，去寻找资源丰富的星球进行开采，唯一的条件是开采所得必须贩卖给公司。历经了千辛万苦，驱逐了红吼星上原本称霸的星际野兽，半兽人终于在此立足。虽然矿业公司用种种苛刻的条件来压榨他们，然而对这些半兽人来说，情况总算比奴隶时代要好得多。他们就像是坚韧不拔的野草一样，无论是大火烧掠还是狂风暴雨，都无法阻止这个部落的繁衍发展。在蛮荒边境这样的情况还有很多，越是远离文明世界，人类的影响力就越小，半兽人独立的星球就越多。在某些地方好几个部落曾经联合起来，组成过同盟，用来向人类世界施压，争取更好的待遇。他们好几次都几乎成功，不过每次都被人类用分化的手段镇压了。不少半兽人部落还因此互相结仇，用原始简陋的短程飞船和采矿机甲互相攻击。人类的矿业公司也乐得这种情况的发生，所以不但不阻止，有时候还在背后煽风点火。“我们红吼星在蛮荒算是资源最丰富的一颗行星，不但拥有绝大部分的稀有金属和高能矿石资源，而且地质环境相对而言也比较稳定，在我们的星球上更有许多富含奇特矿物质的温泉，我们就是浸泡了这种温泉之后才能长到如此强壮的！”伊萨克一边查看着星图一边解释道。何若智：“蛮荒的行星之间也有差别么？我听你说过红吼星的条件已经非常恶劣，平时连肉都吃不上的。”伊萨克咧开嘴一笑道：“吃不上肉又算什么艰苦了？蛮荒星团中的好多行星，简直可以用人间地狱来形容。”在蛮荒星团之中，有很多行星的昼夜温差极大，白昼的时候温度可以高达一百多度，而夜晚则骤然降低到零下七八十度，在地面上根本无法生活，如果勉强来来到地面，也要趁温度改变之前回去，否则无论是机甲还是人体本身都会被立刻摧毁。有些行星的昼夜间隔极长，有时候相隔数月才是一个白昼，而白昼亦要持续数月。每到长达近百天的夜晚来临之时，星球上恐怖的野兽就会伺机出来作祟，进攻当地的矿工。有些行星接受好几颗恒星的照耀，地面上根本无法生长任何植物，在那里出生的半兽人从来不知道黑暗究竟是什么东西，亦没有见识过瑰丽的星群。有些行星上常年挂着强横的大风，甚至连宇宙飞船停泊在港口内，都会被立刻吹走，那里的半兽人要在身上绑满铁块，十个人用合金链条互相串联在一起才敢出门。有时候连合金链条也会断裂，纵然再强壮的半兽人也会立刻被挂得无影无踪。有些行星上到处都是恐怖的火山，空气中弥漫着致命的硫磺气体，火上随时都会喷发，将半兽人辛辛苦苦建设好的矿洞淹没，连同里面的矿工一起都烧成灰烬。有些行星常年都下着带有高强度腐蚀性的酸雨，滴在宇宙飞船的外壳上都会烧灼出一个个的大洞，更不要说滴在人体之上了。伊萨克总结道：“正因为这些行星上的自然环境如此恶劣，所以人类的矿业公司才放弃了自己管理这些行星的想法，因为那实在要付出太高的代价，并且会增加管理上的难度。表面上他们是好心好意将这些行星都送给我们半兽人，然而实际上他们只要控制住相关的生存必须物资，就足以随便压榨我们了。”半兽人大汉叹了口气道：“比方说在一颗常年下酸雨的星球，就非常需要能够抵抗酸雨的超级合金材料，这种材料我们自己肯定是无法生产的，那么矿业公司就可以用极高的价格将这种材料贩卖给那里的矿工，往往比买到文明世界要昂贵数十倍。然而为了生存下去，那里的半兽人都不得不购买了。”何若智皱眉道：“这个问题其实是双面性的，你们固然需要那些紧俏的物资了，然而人类世界也绝对少不了你们掌握的资源，你们大可以联合起来组成价格同盟，共同进退，来争取一个较为合理的价格。”伊萨克苦笑道：“事情并非那么简单。对人类来说资源虽然重要，却并未到火烧眉毛的程度，更何况矿业公司大多拥有数个月的存货，宇宙其他地方也有一定产量的资源供应，所以他们大可以和我们耗时间。而对于我们矿工来说，有时候连一天的时间都拖延不起，必须用资源去和公司换取合成食物，否则家人就要活活饿死了。”何若智心下了然，在这个问题上自己想的还是太简单了。伊萨克继续说道：“更何况半兽人内部亦非铁板一块，正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在那些自然环境异常恶劣的行星上生活的半兽人，当然会妒忌我们红吼星这样相对平稳富饶的星球，有时候我们还会互相攻击。”“还有这种事？”何若智惊愕道，“我还以为你们之间应该非常团结才对。”伊萨克咬牙切齿道：“团结是一回事，但是当你的孩子在阴暗潮湿的矿洞里嗷嗷待哺，而你身边却没有半点粮食的时候，又该想什么办法呢？远赴千里之外的人类世界进行劫掠是不可能的，那他们自然只能从临近星球的同胞手中想办法。”“也许你们可以自己制造食物，或者建立人工的养殖场。”何若智说。伊萨克摇头道：“和食物有关的任何技术，包括合成食物技术等等，全都是被严令禁止传入蛮荒的，矿业公司正是通过这种办法，来遏制住我们的生命线。”锤了一下墙壁又道：“其实这些为了生存铤而走险的行为，在我们半兽人的世界里并不算什么太大的错误，毕竟大家都是为了生活所迫，但是有一支半兽人组成的海盗团体却是我们所有人共同的仇敌，今次回到红吼星之后，我一定要找到‘黑风海盗’，亲自将这些长头没长尾巴，吃人不吐骨头的杂种杀个一干二净！”“黑风海盗？”何若智惊讶地问道，“海盗在这里怎么能够生存下去？这里又有什么值得劫掠的？”虽然蛮荒资源丰富，然而笨重的原矿石肯定不是值得出手的目标。伊萨克沉声道：“我们半兽人就是他们劫掠的目标，这些家伙原本都是半兽人出身，不过为了获取一个安逸的生活而背叛了自己的种族。他们为人类掠奴队充当向导和先锋，劫掠了我们好多同胞。可以说整个蛮荒星团大部分的半兽人奴隶，都是被黑风海盗所害的！”伊萨克热泪盈眶道：“若说黑风海盗仅仅是将我们贩卖给人类当作奴隶那也罢了，可是他们根本在红吼星上乱杀一气！我们不少的老人和少年都因为无法做工而被他们杀死，剩下一些人逃到了幽深的地底，包括我的儿子汉，现在也不知道究竟怎样了。”何若智这才知道原来伊萨克还有个儿子，连忙追问。伊萨克解释说当时见到敌人实在太过强大，他让儿子带着一些部落中十三四岁的少年都逃到了地底的废弃矿洞里。那是在数百年的开发过程之中，资源逐渐开采耗尽而被废弃的矿坑。这些矿洞四通八达，有若迷宫一般，不是从小在这里生活的人，是不可能知道如何进出的。虽然生命暂时无忧，然而他们身上却只携带了可以吃一个月的食物。这些少年人要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下生存下来，实在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是以，伊萨克对黑风海盗恨之入骨。蛮荒星团已经到达。一路上都可以遇到许多笨拙粗大的载货飞船，装满各种矿物原材料，向外界运输，通过不同的标志可以看出那是分别隶属于不同公司的飞船。如果要按照势力范围划分的话，蛮荒星团中四成的资源归属斯巴达星域；四成的资源归属教廷，剩下两层才是由其他三大星域使用。何若智他们的目标就是首先在斯巴达星域范围内的蛮荒星球上建立自己的势力，随后向教廷的势力范围挺进。进入繁忙的航道之后，战舰立刻启动了隐形装置。那些粗苯的运输船上老式的雷达系统是根本不可能发现这艘船的。战舰在这些货船中，就好像一头优雅的猎豹漫步在笨拙的大笨象中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