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阴错阳差（1）

姬千雪留在幽冥之境的日子里一直是何渊手把手地教她鬼术。如今她失去了神族精元，只得单靠鬼族之血存活，因此必须学习鬼术以护体。她也终于知道当初在中陆修习仙术并不是她疏于练习、更不是资质愚钝，只是练功不得法，单一的仙术无法匹配她亦正亦邪的神鬼体质。她其实是悟性极高的苗子，先向何渊学完了基本鬼术，又由厉残痕亲自传授了高深鬼术，几个月的功夫竟也勉强算得上一个鬼族高手。倘若他日神族元神复原，再以正确的方法重修仙术，那还不是东陵无敌了？千雪嬉笑着对厉残痕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笑得很开心。不知是因为高兴她的长进还是笑她的孩子气。可在幽冥之境这些日子却是姬千雪最快乐的时光，厉残痕对她严厉之中亦有慈爱，只是偶尔还能看见昔日叱咤风云残邪王的影子。当然，在练完功的时候姬千雪也会一个人偷偷发愣，她在想念一个人。穆临风这会在做什么呢？千雪愣愣地想起和他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在那间青楼的房间里捏着鼻子装女人，那是他第一次救她。而后他还救了很多次，只是从前她的眼里只有夜，从来都忽略了风。其实他们本该在更早的时候的遇见的，如果当日他作为东陵巫司接到了刚踏入东陵大陆的千雪神女，她在遇见夜天陌之前就认识了她，现在的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了？“千雪啊，在想什么？”她猛地回过神来，原来是何渊。现在他们也渐渐熟悉了，应千雪的要求，何渊不像以前那样叫她小姐，而是作为一个长辈唤她“千雪”。她的脸微微红了红：“没……没想什么。”何渊自然也明白，识趣地不再问下去。似乎犹豫了一会，换了这一个话题：“其实我一直觉得主公对少主，太严厉了些。”鬼少主，又是夜天陌。千雪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已经不那么害怕：“阿爹以前对他不好么？”“也不能说是不好。但主公就是那个秉性，做事严厉甚至有些不近人情，当然，对你和夫人是不一样的。主公对少主的栽培不可谓不尽心，可当时他到底还是个小孩子，怎么受得了那样的方式？连夫人也看不过劝过主公，但主公还是信奉铁血的教训才出得英雄。唉，少主吃过不少苦头，大概因此对主公产生怨恨吧。”姬千雪第一次听说夜天陌和父亲的关系，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夜天陌告诉我他对阿妈下毒，阻止她怀上孩子。为什么他连阿妈也要恨？”何渊明显有些错愕，看来这件事情他也是第一次听说，有些难以置信：“少主真的亲口这样说的？”千雪点头肯定。何渊皱眉喃喃自语起来：“居然有这样的事……主公知道一定更饶不了少主。唉，这倒是有些不可思议。那时候少主才有多大，竟然会……”他顿了顿，忽而又对着千雪，“不过也难怪。少主他从小就性子古怪、沉默孤僻，跟主公一年也讲不上一句话。周围的人要么怕他，要么不喜欢他，他更是索性谁都不理了。整日跟蛊虫毒物为伴，越发地话少。”“后来冰芷夫人嫁给了主公，她倒是对小少主极为关心，可少主丝毫不领情，不理会倒也罢了，他甚至还冲撞夫人。这可惹恼了主公，为这没少教训少主。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父子俩的隔阂越积越深。先前只是关系冷淡，如今更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如果说少主因为这个迁怒于夫人或许也是可以说得通的。”姬千雪仔细听着这些话，似乎许许多多的疑团开始找到答案。她又想起什么，问何渊道：“那么冷薇呢？他身边那个寸步不离的女随从，不是一般的忠心耿耿。”“冷薇？”何渊对这名字似乎不太熟悉，仔细回想了好半天才恍然大悟：“哦！你说的是小雨吧。”千雪猛地一怔：“小……雨？”是巧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