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云那意味深长的话让展夫人莫名的感到一阵心慌,同时还下意识的抬头看了展寂衍一眼,若大展府里真正和她交心的人便只有展寂衍这个儿子了,所以宋初云的话成功的让展夫人内心出现了一丝犹豫,让她在名利和亲情之间犹豫不决……但是事到如今展夫人已没了回转的余地,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让她无论如何也要继续错下去,否则单是谋害展家骨肉这一条就足以让展老爷把她休了去了!所以展夫人犹豫过后,只得硬着头皮装傻道:“宋氏,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只再问你一遍———眼下铁证如山,就究竟认不认罪?你若是再不认罪,就别怪我拿家法出来伺候!”展夫人一说要请出家法,心系宋初云的展寂衍马上就急了、立马出声替她辩解道:“母亲,只是一件相通的衣服而已,只要知道云儿平常穿的衣服的样式和布料,拿着银子到外头做个十件、八件都行,不能单凭这一点就断定云儿是害人的凶手吧?”展夫人一听这话,立马恨铁不成钢的训道:“衍儿,你莫在一直护着她了!你这样做对得起我们展家的列祖列宗吗?!她可是谋害了我们展家子孙的凶手啊!”展夫人的话不但没让展寂衍退缩,还让他更加倔强的坚持自己的立场:“母亲!云儿她真的不是这样的人,她不会谋害香姨娘的……”“你……你这个逆子!你是不是非要把我气死才甘心?!”“母亲,孩儿没有忤逆您的意思,孩儿只是不希望云儿蒙冤……”于是展夫人就这个问题同展寂衍不依不饶的纠缠起来,而宋初云见展夫人直到现在还执迷不悟的一心想要诬陷自己,还想逼着展寂衍一起指责她是凶手,于是便下定决心准备使出杀手锏、不再心软给展夫人改过的机会!只见宋初云突然化被动为主动,直接冲着众人说道:“把香姨娘推下水的人不是我,是打扮成我的样子的有心人!”香姨娘率先问道:“打扮成你的样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府上除了夫人外,没有其他人能穿上你那身衣服,那是不合规矩的事儿……”宋初云早就料到香姨娘会这样说,不紧不慢的答道:“香姨娘,换套衣服来把你推下水还不简单吗?那个一心想要加害你先后我的人,偷偷的让心腹去洗衣房里偷件我的衣服来穿,这有何难?偷了我的衣服穿上、再梳妆打扮成我常打扮的样子,这更是随便一个女子都能做到……”宋初云分析得头头是道,而香姨娘听了还真的认真思考起来,这让展夫人和香兰顿时都感到十分慌张,香兰则不断的给展夫人使眼色,希望她快点先发制人别让宋初云再分析下去了。展夫人自然明白香兰的意思,她也不想给宋初云翻身的机会,所以她立刻仗着已搜出来的证据,开口阻止宋初云继续往下说下去:“宋氏,你做下的那些坏事可是人证、物证俱全,你以为单凭你那无凭无据的三言两语就可以把错推到别人身上吗?”“谁说我只凭三言两语就把错推到别人身上?看好了,我可是有真凭实据!”话音一落,宋初云便当着众人的面撩开了右手那宽大的袖袍,随着宋初云慢慢的把袖袍往上卷,一道长长的口子一点一点的呈现在众人眼前。只见那道口子长得触目惊心、并顺着宋初云的手腕蜿蜒而上,光是看那道伤口的长度似乎就能让人下意识的感觉到疼……展寂衍更是一看到那道长长的伤口就露出一脸震惊,显然在此之前他一点都不知道宋初云受了这么重的伤,所以展寂衍一见到那道已结了一层黑痂的伤口,立刻就把其他的事情抛到脑后,只顾着一脸紧张的冲着宋初云追问:“云儿,你的手怎么了?什么时候受的伤??你怎么没告诉我?!”宋初云一见展寂衍急了起来,连忙伸手拍了拍展寂衍的手背,轻声解释道:“前几日我闲来无事,便让秋莲去扯了些布回来,和她一起动手给孩子做了些小衣服,但做的时候却不慎被剪子给划伤了,我是怕夫君你太过担心所以才一直没告诉你。”展寂衍舍不得怪罪宋初云,于是便训了秋莲一句:“秋莲,你是怎么伺候少夫人的?!怎地让她被剪子给划了这么深的一道口子?!难道你不知道眼下少夫人有孕在身,一点闪失都不能有吗?”秋莲一被展寂衍责备倍感委屈,眼眶里也立马就有眼泪打转,宋初云见状连忙开口替秋莲解释道:“夫君你别怪秋莲,是我自个儿执意要亲自动手给未出世的孩儿做几件衣服,秋莲她劝过我了,是我自己不听一定要做,这事儿真的怪不得秋莲……”宋初云先让展寂衍不要错怪了秋莲,后才柔声细语的安抚道:“我只是不慎被剪子划伤而已,已请了大夫来瞧过了、算不得是什么大伤,更何况眼下伤口也已经结了痂好了一大半了,夫君真的无需再担心了……”“云儿,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儿,你一定要……”“咳咳!”展寂衍叮嘱的话语还没说完,展老爷就故意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打断他的话,宋初云见状莞尔一笑并投以展寂衍一个放心的眼神,安抚了展寂衍后她再前走了几步,抬起手把自己手上那道伤口清清楚楚的展现在众人面前,好让他们看清楚这个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但展老爷等人却不知道宋初云给他们看那道伤口的意思,只见展夫人一脸不屑的问道:“这就是你所谓的证据?我活到这把岁数了,还没听说过一道伤口也能当证据!你莫当我们大家伙儿都是三岁孩童、可以随便戏耍!”宋初云也先不开口解释,只把手拿到众人面前转了一圈,待众人都看清她手上那道狰狞的伤疤,宋初云才慢慢的开口解释道:“这道长口子是在香姨娘出事的前一天,我做女红时不慎被剪子划伤的。”“本来这道口子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但眼下我怀有身孕见血总是不大好,所以我便没有声张此事、只自个儿悄悄的请了个大夫来瞧,没想到我无意的举动、却正好让那有心人害我的人没能知晓这个消息,更是让这道口子今儿阴差阳错的成为证明我清白的证物……”宋初云说到这儿故意顿了顿,把大家伙的胃口都吊起来了,她才一字一句的接着说道:“我想问问在场的所有人,这几日我的手上一直有着这么长的一道伤口、我如何有力气把一个大人给推下水?且还一口气推了两个?”展夫人还以为宋初云会拿出什么证据来,眼下见她不过是拿一道伤口来小题大做,当下就不以为然的说道:“这道口子就能证明你不是凶手?!兴许你宁愿自个儿的一条手臂废了,也要忍痛把香姨娘给推下水,谁知道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呢?”宋初云闻言不禁哑然一笑,心想这展夫人是真的没常识、还是故意装傻不让她翻身,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既然展夫人执意装傻、那宋初云就替她把这道伤口代表的厉害关系说出来,让她再也装不下去……只见宋初云边慢慢的把卷起的袖子放下来,边慢条斯理的同众人解释道:“但凡平日里会做些女红的女子都知道,这被针扎出血,或是不小心被剪子划伤,都是常有的事儿……”“而这些不慎弄出来的伤口,若是针眼我们自是不必去体会,只消一时半刻它自个儿便会好去,但若是稍微大些的口子,可就得等到第二日才会结痂了,结了痂伤口才会慢慢的一点一点长好。”宋初云说到这儿故意停了停,目光如炬的看向展夫人,故意冲着她问道:“敢问夫人,若是像我手上这般长和深的口子,得需几日才会慢慢的止血结痂直到痊愈?”展夫人闻言先是一怔,随后以保守的态度回道:“我又不是大夫,怎会知晓你这伤口多长时日才会愈合?你若是想知道大可请位大夫来细问,别在我们跟前卖官司!”这给香姨娘诊治的林大夫恰巧还留在府上,所以展夫人的话一说完,不消宋初云开口、展寂衍便立马派人去把林大夫请了过来。林大夫一到宋、初云就把刚刚的问题重复了一遍,请对各种伤口愈合了如指掌的林大夫给大家做解答……只见林大夫听了宋初云的话后,细细的查看了宋初云手上的那道长口子,并认真的对伤口的深浅和已经结了的黑痂做了估测,最终凭着多年行医的经验得出了结论:“少夫人手上的这道长口子,若是一划伤就即刻敷上金疮药止血,那大约两、三日后伤口就会慢慢的开始结痂,结痂后若是少夫人受伤的那只手不曾用力、一直好生照看着,那大约五天后伤口就会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