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左煌尘的离开,在莫霜忆心底留下一阵心惊,秋月始终低着头,浑身散发着杀气。这杀气明显是针对夜憧,左煌尘在时他们便已吵了起来,不在时怕是更不会掩饰。“秋月,这到底怎么回事?”恶狠狠的瞄了夜憧一眼,莫霜忆倒觉得秋月比夜憧更能说实话,擦过夜憧,走到秋月身前握住她的手。秋月的手是冷的,怕真生气了!莫霜忆回过头,恶狠狠的瞪了夜憧一眼。摇着扇子的夜憧也不知要想些什么,不过他散发出来的气息,怕是也不喜秋月、怜心。得不到回答的莫霜忆,目光在他们之间流连,本想拿架的她,却不知如何做起。重重叹息的她无奈的按着额头,发觉秋月本欲抬起头扶向她,最后重重的甩开自己的手,向她作揖道,“奴先退下了!”怜心站在门处,企求的看向莫霜忆却得不到回应,却听她道,“怜心,你也去吧,我有事要与情使好好‘商议’一下!怜心重重的点下头,追着秋月跑开了!深吸一口气,重重叹出,莫霜忆转身刚唤出夜憧的名字,就被他打断,“主人,你一点儿也不像个主人!”不是不像,分明已经不是!越他越近,反而越是触及不到,心生不安,摸不清方向的她,“安乐”的过着逍遥日子,棱角却渐渐消失了!“因为他,都是因为他?”夜憧不可思议的拔高声音,转而苦笑着,“我早就知道,一切都因为他不是吗?莫霜忆我提醒你,你从来就不是一个人,以为真的只有他才能让你……”“夜憧!”莫霜忆对上夜憧通红的双眼,一抹轻笑从嘴角荡出,“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你与秋月之间,又是怎么一回事?”提到秋月,夜憧立即就黑了一张脸,“她对左煌尘说,我是个入侵者。”“我认为她是挤兑我!”夜憧懊恼的说着,“她说她是看不起我!”分明是他与秋月一条战线,最后因为左煌尘一句话,让他们先窝里斗。“是不是左煌尘说了什么?”莫霜忆听着夜憧的话,心中已猜出七八分。如果左煌尘不在场,恐怕他们想吵也吵不起来!可是,左煌尘在场,有时候只是不经意的一个动作,也会闹得天翻地覆,因为他将人心猜得很准。秋月不喜欢夜憧,甚至可以说讨厌夜雨楼内的一切,曾让她进王城传递任务,她却因为青楼的生意心生厌恶。当初,秋月、怜心姐妹流落街头,曾遇到骗她们入青楼的家伙,幸运的是她们逃了!夜憧不欣赏秋月,因为她的目空一切,以为站在莫霜忆身后就可以俯视地国,也不想想自己的能力与身份。当初,他舍家流浪,若没有莫霜忆的收留,此时恐怕已是身首异处。但是他们都有同样的痛处,如果离开地国,将一所无有,地国却是莫霜忆的所有物。“他说,如果我留在主人身边,秋月姑娘就能少费些心思了!”夜憧无法察觉出这句话的用意,但是莫霜忆却是脸色一滞。“夜憧?”莫霜忆忽然拔高声音,惊恐的喊道,“快通知雨恬,也许地国暴露了!”否则,左煌尘不会轻易的让夜憧留在宅子内。顿时懊恼的夜憧猛然起身,只顾着和秋月争吵,完全不曾注意是否透露了重要的讯息,真是该死!用扇子敲着额头的夜憧,懊恼不止,转身奔出小厅,险些与怜心撞个满怀,见她惊慌失措的模样,知道她已经全听了进去。侧头一望,同样焦急的秋月却冷着脸,眼中含着浓浓的杀气。只是杀左煌尘没有那么简单!秋月抬起头,看着夜憧本欲离去的背景,在宅门处急转,冲向院内。现在的他们,谁都不能离开,否则就会让左煌尘的人发现怪异之处,但要怎么做,才能让幻使有所警惕?“秋月,进来!”莫霜忆声音中的冷意,准确无误的袭向秋月,令她不由得颤了颤,慢慢移到厅内,看着一桌子的残羹,跪了下去。她怎么会因为左煌尘的一句话,迷了心智,与夜憧斗起嘴来,如果……“奴错了!”秋月带着颤抖,又倔强的不肯示弱。莫霜忆坐到桌边,看着桌上的狼藉,真是混乱不已的晚餐,“哪里错了?”“奴竟然忘记代政王的‘不一般’,有可能会陷地国于危险之中!”秋月说的没有错啊!莫霜忆淡淡的叹道,“现在知道了?”深知严重性的秋月,重重的点头,“奴会想办法补救!”“如何补救?”莫霜忆却不以为然,想要补救啊,除非……让左家消失!秋月沉默了,凭她的力量,如何补救?“我一向不信什么以理服人之类的话,更不信以德治天下!”莫霜忆猛然站起。当初抛妻弃家的爹爹,对她们娘亲姐妹还好时,曾是“以德服人”的名将,最后的下场是什么?收回思绪,现在重要的,是让秋月、怜心知道轻重,地国除了她,就是地国四使的地位最高。“想要地国得天下,就要上下齐心,你和情使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争吵,恐怕这齐心很难啊!”莫霜忆摇头叹着,反倒是站在一旁的怜心也跪了下去。有些迟疑惑的莫霜忆望向厅外,担心闻家派来的人会随时出现,故,伸手将秋月、怜心扶起,“你们的想法,我很明白,你们的任何错误的作法,都只能说明,你们不信任我!”“小姐……”秋月、怜心同时低低的唤着,不住的哽咽着,她们都知道,一旦被发现,意味着什么。莫霜忆的心里却无奈的叹着,想让她们信任她?她连自己都无法信任,但她必须做到!“你们记着,能进入夜雨楼也是一种本事,地国内的人,不是人人进得去的,就算是进得去的,也不一定能活着出现在楼内。”夜憧就是很有本事的人,莫云惜的毒不是那么容易挨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