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鹊华宫,慈宁殿。刘太后舒服的躺在一张椅上,旁边的大太监郭槐正在小心翼翼地给她按摩小腿。“小郭子,”太后闭着眼睛,念叨着。“在!”郭槐赶紧答应着。“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三司衙门,共同会审范仲淹一案,处理的怎么样了呀?”太后摇着长椅,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太监郭槐脸上显出为难之色,“唉,好叫太后得知,本来昨天就可以结案定罪的,可是包拯昨天去在大堂上据理力争,并拿出了一堆证据来证明范仲淹无罪啊!”三司会审的地点选在了开封府,想不让包拯知道都不行。“哼!”太后冷哼一声,怒道:“这个包黑子,真是岂有此理!”“太后您息怒啊!”郭槐连忙安慰道:“为了一个包黑子,气坏了您的身子多不值啊!不过,这包黑子确实也有几番能耐,展昭不在京城,他还愣是只用了三天时间,便已经查清楚了真象!”太后缓缓地站起身来,郭槐立刻上前将她扶住,二人一边散步,太后一边淡淡地说道:“包拯这个开封府尹,做了多久了?”郭槐想了一下,答道:“少说也得有四五年了吧!”太后淡淡地道:“这开封府,也该换个府尹了吧!按我大宋律令,地方官员皆是三年一换,小郭子,安排一下,册封包拯为八府巡案,赐尚方宝剑,让他出京去巡查天下各地吧!!”“太后英明!”郭槐立刻一个马屁拍了上去,“如此一来,明升暗降,等包拯去外面巡查一圈回来,黄花菜都凉了!只是,太后,还有一点……”“哦?还有什么?”太后冷冷地扫了郭槐一眼。郭槐被太后扫的打了个冷颤,但还是小心翼翼地说道:“启禀太后,范仲淹这厮有个女儿,却是了不得的人物!我们不可不防啊!”“哈哈哈……”太后放声长笑了起来,笑得旁边的郭槐一阵疑惑,只见太后把眼泪都快笑出来了,“郭公公啊郭公公,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呵呵,你说的,是凤舞九天江小玉吧!”“正是此人!”郭槐点头道,眨了眨他的斗鸡眼。太后轻松地道:“这个小丫头,对我们来说,确实相当棘手,西夏的墨南公主、天魔妃子,大理的天狐皇后、雪月贵妃,无一人是她对手!如果她回到京城,将会对我们造成很大困扰!不过很可惜,她此刻身在大理,而范仲淹案发,也只不过是这几天的事情!你想想,范仲淹消息先是传到大理,然后她再从大理赶回来,需要多长的时间?只要我们尽快将范仲淹解决,江小玉就算是手段通天,也远水不救近火啦!”“太后威武,奴才佩服啊!”郭槐一脸讨好的笑容,“可是,等那江小玉回来之后,找我们报仇怎么办呢?”“哼,报仇?”太后冷哼一声,“你可别忘了,这可是皇帝下的圣旨,她就算报仇也找不上我们!再说了,一旦范仲淹被定罪,这个是诛连九族的大罪,江小玉她自己就要被官府通缉的!她现在已经得罪了西夏、大理、辽国,现在再被大宋通缉,本宫倒要看看,天下之大,还有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一席话直把郭槐听得心花怒放,“太后英明神武,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当天,一道圣旨传出,封包拯为八府巡案,御赐尚方宝剑,即日起到全国各地去巡回,查官场的贪污弊案。当晚,范仲淹一案,经过刑部、大理寺和督察院三大衙门共同审理之后,一致认为范仲淹受贿“证据确凿”,判定结果为“斩立决!”本为,像这样一宗大案,各种程序是极为复杂的,但这次在太后的干涉下,立刻将复杂变为简单,直接造出了一些证据,然后找人按住范仲淹的手,让他在认罪书上画压,这样就定罪了!然后又强行喂范仲淹吃了一种麻药,这种麻药吃过了之后,会让嘴部麻醉,无法开口说话,在表面上却什么也看不出来,就像没事人一样。是夜,由太后的忠实狗腿子,东京提督赵雷带着兵马,去抄了范仲淹的家,将一家老小全都抓了起来。可惜的,只有范夫人和几个丫环仆人在家,范仲淹的两个儿子都在外地,所以没抓着。赵雷下令搜索,一群穷凶极恶的士兵在范府搜了整整一夜,仅仅搜出了四十五两银子,这还算上了范夫人的私房钱,再加上丫环、仆人们的工资。“啪!”一个巴掌扇在了一名士兵的脸上,赵雷怒吼道:“丫的,我就不信,堂堂当朝一品大员,怎么可能只有四十五两银子!”那士兵委屈地流出了眼泪,道:“大人,您又不是不知道,范大人为官清廉,是个好官啊!上个月小人老婆生病,没钱请大夫,是范大人资助了小人,小人老婆的命才得以保全啊!”“你还敢说!”赵雷怒道,“我又何尝不知道范大人是个清官,但抄家是太后的意思,谁敢违抗?我们不抄,还会有别人抄的!我们尽量对他的家人好一些就是了,来人啊,你去给刑部报告说,在范大人家里搜出了四千五百万两银子!”士兵流着泪去了,赵雷环视了一下,周围很多士兵都在流泪。贪官众多,清官难得,今日却让他们去抄一个清官的家,他们心中都很难受。唉,就算难受又能怎么样呢?正如赵雷刚才所说,他们不抄,太后还会再派别人抄的,他们还能尽量对范仲淹的家人好一些。第二日,菜市口。天空中乌云滚滚,电闪雷鸣,仿佛苍天都在震怒世道的不公。人潮涌动,人山人海!得知范仲淹被斩的消失之后,汴梁城的所有店铺关门,罢市;学堂里的先生关门,学生罢课;各大作坊的关门,工人罢工。原本热闹非凡的汴河两岸,今日变得冷冷清清,汴京城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了菜市口,送他们心目中的清官,范大人!菜市口人声鼎沸。范仲淹一家老小都被压在菜市口的正中央,身穿囚服,脑后插令牌。一排红衣服的刽子手,手持明光闪闪的大刀,站在了他们的身后。刑部尚书张大人,大理寺卿常大人,督察院的左督御史刘大人,太监大总管郭槐等人,亲临菜市口监斩。几个人看着周围的人潮,都时不时的皱一下眉头。“离午时还有多久?”郭槐也些焦急地问道。左督御史刘大人,是太后的侄子,是太后的忠实走狗,对郭槐说道:“公公不要着急嘛,此时尚有半个时辰,快了!”郭槐也不知为什么,心中很是焦燥不安,“不管了,先斩了再说!”“不可啊!”刑部尚书张大人阻止道:“不到午时,斩首是不吉利的!”郭槐怒道:“洒家可不管你们吉不吉利,耽误了太后的大事,你们谁都吃罪不起!快去将他斩了!”张大人无奈,只得坐到座位上,手持令牌,大喝一声,“斩!”然后将令牌扔了出去。令牌掉到了地上,刽子手拔掉犯人身后的长命牌,扬起了手中的钢刀。“范大人!”周围的群众跪倒了一大片,痛哭流泪者,不计其数,群情激愤,更有不少群众拼命的挤开了官兵,来到了范仲淹的身边,将他抱住,“不要杀范大人啊,要杀就杀我吧!”范仲淹此时也泪流满面,抬头望天,“苍天在上,厚土在下,人间难道就没有道和义了么?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咔嚓!”一记闪电,劈在了菜市口上的一个旗杆上,那旗直接燃烧了起来!紧接着便是轰隆隆的惊雷,响彻天地之间。瓢泼大雨,倾盆而下,群众们仍在雨中与官兵相持,无一人肯离开!“混帐!”郭槐怒道,“一群草民,也敢如此放肆,赵总兵!将闲杂人等清出场地,快速问斩!”“是!”赵雷暗叹一声,带着士兵将百姓清理出去,然后又多派了一倍的兵力来维护秩序。“快斩!”郭槐大声吼道。众刽子手再次举起了大刀。“凤舞九天江小玉在此!”一声娇叱传来,跟着便见嗖嗖嗖数枝弩箭直射而出,将刽子手的钢刀一一射落,一个美貌的女子,左弩右刃,闯入了刑场,无人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