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冲出门,就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抬眼一看竟是云枫。他轻叹口气,伸手拭去我眼角的泪:“傻丫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人就是那副样子,又何必与他计较惹自己生气呢!”我侧开脸小声说道:“我,我哪有。”“还没有,那这泪是什么回事?若兮,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会误会他,不是么?放心,我不在乎的!除了你,其他人说什么我都无所谓。”“云枫,我知道你不会误会他。我只是担心钰,我不想看他活得这么累,这么苦!”我低声说。云枫语重心长地说:“若兮,在这世间,人人不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路要怎么走,日子要怎么过,这只能由自己选择、自己决定,别人是没有办法左右的。”“这我也知道,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他总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总是装作满不在乎,总是故作冷漠,总是独自一人。这样的钰,让我放不下!”“那如果放不下,你会留下吗?你能承诺给他什么?”云枫反问。“我,我……”云枫的问题让我一阵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半晌才无奈吐出几个字“我不知道。”“现在的他就像之前的我,想方设法不顾一切地拼命留住你,留住幸福,不管那得到幸福的机会是多么渺茫,总是不想放弃!所以一直以来,我都不想放手不敢放手也不愿放手!在红乌时,我对你总是小心翼翼,害怕一个不注意你就会离开我,就会消失不见,所以,我才会鬼迷心窍地,给你吃下了情丹。如今我看连钰他,或许比当日的我更甚,他对你,是不可能放手!”我心里一震,想到那日在皇陵禁地里,钰眼眸里的坚决,想到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倔强性格,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若兮,你没事吧?”见我脸色有些难看,云枫关切地问。我回过神,黯然地摇摇头:“没事。”“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不我带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嗯。”钰的事让我心力交瘁,只觉得浑身无力,竟迈不开步子,云枫见状将我打横抱起,大步朝我住的那座木屋走去。将我放在**,拉过被子给我盖好,他坐在床边,轻声说:“睡吧,我在这儿陪着你。”“云枫,我是不是很坏?”“为什么这么说?”“我总是让你们伤心让你们难受,我……”话还没有说完,我只觉得一阵恶心,胃里翻腾不已,翻身趴在床边剧烈地呕起来。云枫吓了一跳,慌忙起身上前帮我拍背:“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会这样呢?”“兮儿!”刚走到门边的钰见到我这幅模样急忙冲到床边,一把推开云枫,轻柔地拍着我的背,焦急地问:“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呕了半天也没有呕出来什么,摆了摆头,钰立刻拿过手绢帮我搽了搽嘴,然后扶着我躺回**。头晕目眩,浑身乏力,我闭上眼虚弱地躺在**,一句话也不敢说,真害怕一开口又会是一番昏天暗地的干呕。“你对她做了什么?!”钰转身对着云枫气愤地大吼。“我做了什么?!我还没有向你兴师问罪,你竟然敢问我!”云枫火气腾地窜上来,毫不示弱地瞪着他厉声质问。钰冷哼一声转过头不说话。钰不屑的态度激怒了云枫,云枫一把抓住钰的衣领,写满怒火的双眸死死盯着脸色苍白的钰:“我倒要问问你,方才是谁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受到惊吓?是谁无情无义地乱发火,把她惹哭?难道你不知道她身子不好吗?难道你不知道她受过伤中过毒吗?难道你不知道她为了你,大病初愈连续七天七夜赶路奔波千里来给你通风报信吗?难道你不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吗?!”云枫的话让钰身子不住地轻轻颤抖,他脸色变得惨白,眼眸一片灰暗,垂下头,半晌才低声冷冷说道:“就算如此,这也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不用你管!”“你和她的事?!今天我就告诉你连钰,只要与她有关,就是我的事!我不会让你这么折磨她!”“我折磨她?呵,真是笑话!不知道是谁逼婚害得她只身犯险逃走白苍?不知道是谁将她从白苍绑走?不知道是谁害得她中毒饱受折磨?是谁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云枫身子一震,手不由自主地松开,眼里是隐晦难懂的情绪,许久,才低声说:“所以,我们两个都没有资格陪在她身边,不是么?”钰握拳的双手一抖,几不可闻地一声叹息幽幽传进我们三人的耳里。感觉泪水快要忍不住溢出眼眶,我费力地转身朝向床里面,背对他们,低声说:“你们俩能不能让我清静一下,就一下下?”两人对视,下意识地点头,然后,钰伸手帮我掖好被角,轻声说:“我就在门外,有事你叫我。”“若兮,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守着。”说完,云枫先转身走出门外。听到他们走出房间,关上门,眼里的泪终于忍不住滴落。拉过被子捂住头,我蜷缩在被子低低地哭泣,任由思念的潮水将我吞没:夏季,我真的真的,好想你!门外,立在风中的两人沉默许久,最后还是钰先开了口:“你知道,她的毒是谁解的吗?”“嗯。”“据说,这个毒是无法解的。”“嗯。”“那你知道,他是怎么解的吗?”“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怕知道,他比你更爱她。”“他确实比我们都爱她,也更懂她,不是吗?”“但是,我还是不想放手,不想让别人给她幸福!别说是他,就算是珏,也不行!”“你固执得可怕!”“你不会懂,这十几年来,是我看着她慢慢长大,是我一直默默守护着她,默默爱着她,默默等着她,这十几年的感情,你是不会懂的!所以,我这不是固执,是爱,是你无法明白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