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祖鸿钧与魔祖罗两人各自将脚一抬间,齐身便望那台上奔去。李松豪不犹豫,紧紧的跟在后面。片刻间,三人便来得这道祖鸿钧与魔祖罗摆下的混沌弈台之上。李松抬眼望去,却是惊奇的发现,站在这弈台之上,整个天地宇宙竟然尽收眼底。那三十六重天宫云卷云舒,缥缈幽幻;十八重地狱风起风落,阴森恐怖!在天宫与地狱之间,在一片湛蓝海洋中,有一块大地彷佛漂浮其中,正是那号称三界重心的地界所在。这地界为三界重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天庭所在的仙界虽然高高在上,可仙界之人全是由地界飞升(或上封神榜)而去,地界乃是仙界的根;至于幽冥地狱所在的冥界,则根本就之是地界生灵轮回转世的一个场所了。一句话,地界才是三界众生的载体所在。在地界正中,不周山脉顶天立地,牢牢的将整个地界四大洲聚合在一起,而在那不周山的东方,乃是一片苍苍茫茫的土地,上有五座大山分立东南西北中五方,又有五条大河发源于不周山,如一条白缎子般,浩浩荡荡的在向着东海延伸。这便是那东胜神州盘古大神头颅四肢所化的五岳(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中岳嵩山)与养育了东胜神州万千生灵的五河(扬子江、黄河、淮河、泾河、钱塘河)。那些禽兽鬼神?那些巫妖人圣?是谁,在心底里认为着自己的伟大?可当你立于这弈台之上,你还是那般做想地么?李松摇了摇头。终究还是回过神来。围棋者,博弈之术也!棋盘为方,棋子为圆,寓天圆地方,棋分黑白两色,寓阴阳两极,寓光明黑暗。浑然一体,茫然无际,如仰视浩瀚苍天,如俯瞰寥廓大地。棋盘纵横各一九线,由一至九,周而复始;合成三百六十一个交点,中间一点名天元,为万物之始,余者三百六十交点暗合约数一年的三百六十五天与周天的三百六十五星辰,时空宇宙尽在其中。棋盘上已经错落的摆下数子。犹如两条黑白大龙。在那里纠缠不歇,却是黑棋攻势凶猛,似有那鲸吞海饮之势,而白棋却是步步为营,紧守门户间,绵里藏针,彷佛随时可反戈一击。谁胜谁败。不到那最后一刻,谁又说得清楚?鸿钧执白,罗执黑,两人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却是谁也没有落子之意。一局自从盘古大神开天辟地后便开始下的棋。又如何会在乎这么的一时半刻?不落子,落子便是惊天动地!道祖鸿钧与魔祖罗在那里浑然不急,李松却是心道:如今玄木岛上自孔宣以下,尽皆受伤,眼下正在闭关疗伤,无人主持大局,自己也是在与准提一战中受伤颇重,还是回去玄木岛的好。当下李松向鸿钧罗一拱手道:“贫道却是心有挂牵,却是无心与两位下此一局了。”罗却是把玩着手中地一颗黑子,似笑非笑道:“你我皆是超脱俗世。下棋之人。何必去强惹红尘,为那棋子?”鸿钧迎着李松望向自己的疑惑的眼神。难得的点了点头,道:“我有天道,罗有天魔,你如今虽未得道,然以你身份,玄木岛一脉已隐隐有并驾齐驱之势,若你继续留在此台上,便可以玄木岛为根基,创建自己大道,便如那地界汉末三国一般,你当与我天道以及罗天魔一争长短。”顿了顿,鸿钧继续道:“你若下得此台而去,你之道便在我天道与罗天魔之下,也就是说,你本领再高,只能为天道与天魔的棋子。”鸿钧才说完,便见李松的身旁突然一阵混沌气息涌出,一条和鸿钧罗身下一模一样的石凳显了出来,那石凳上青、黄、赤、白、黑五色光芒闪耀,向着李松扑腾而来,彷佛是遇见了老朋友,在热切的打着招呼。那石凳彷佛有无穷的力量,在吸引着李松前往。李松的心中也是情不自禁地便涌起了无限地遐想:普天之下,谁人愿意为那棋子,谁人不想为那下棋之人?指点江山,挥斥方遒,谈笑间,天下苍生尽在掌握之中,不正是我辈的梦想么?李松情不自禁的便要望那凳子上坐去。就在李松快要落坐之际,李松突然一眼瞥见了站在弈台之下的先天壬水之精若水那娇美的面庞,若水那水波荡漾的眼中却尽是忧色。以李松的直觉,李松觉得与若水自第一次在天庭蟠桃园内相见以来,若水乃是一直真心地相助之际,虽然自己并不知道原因。李松蓦地丹田内松子一热,灵台中一片清明,手中的轮回杖上却是传来一股直入心扉的痛楚感觉。人有来世今生后世,今生自己尚未走完,来世也还未晓,前世更是一无所知,便如自己手中的轮回杖,有柔弱一根而无刚强一根,如何能刚柔并济,阴阳相合?自己心中尚有许多事情不能明了,如何能成得大道?即便强自得道,岂非拔苗助长,日后再无上升的空间。那样,在道祖鸿钧与魔祖罗面前,自己地这个观棋的位子又有何用?怕是今天自己坐下了这个位子,日后便再不能与鸿钧罗二人争那宇宙天地之长短了。“玄木之道,不在天道,不在天魔。道在玄木!”李松硬生生的顿下落座的身躯,看了那石凳一眼,复又站立起来,强自压下心中激荡地心情,冷冷道:“玄木在此谢过道祖鸿钧与魔祖罗的厚爱了!”道祖鸿钧看着李松,突然长叹了一口气。李松一怔,并不明白鸿钧这一声叹气为何。算起来。鸿钧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可今日为何却是和罗一起,设下这尊石凳让自己坐下呢?魔祖罗却是击掌而笑,道:“如此正好!如此正好!我正愁这一局棋与鸿钧下得太闷!”李松又是一怔,难道说我不坐在这弈台之上,反而成了那下棋之人么?鸿钧与罗学究天人,说话从来都不讲过透彻,自己也没那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习惯。或许,鸿钧与罗根本就不会对自己说个透彻,因为。他们多说一句便是透露天机或者透露魔机。又或许。只有自己大道终成,才能真正的和两人言语机锋吧。李松顿觉意兴阑珊,不欲在这看似主掌宇宙天地的弈台上多呆一会,当下也不言语,转身便望那弈台飞下。李松正待飞回那玄木岛间,却是见若水一袭黑衣,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楚楚可怜。想起方才若水对自己地那关切地眼神,李松走上前去,向若水谢道:“却是有劳道友挂牵了,贫道感激不尽。”若水淡淡一笑,似觉甚是欣慰。道:“终归是道友性子坚韧,贫道不过是因缘际会罢了。”李松心道若水原本在天庭蟠桃园内镇压魔祖罗亿万年,如今罗已出,若水也没必要再呆在此处了,当下问道:“道友,却不知你有何打算?”若水目光悠悠,彷佛看穿了世间千年,却是紧闭嘴唇,没有说话。李松心道自己或可邀请若水去玄木岛上落脚,一则若水对自己有恩。再说以若说先天壬水之精。对自己玄木岛一脉自有莫大好处,但若水身份尊崇。自己贸然开口,怕也不好。李松正不知如何开口之际,若水却是彷佛知道了李松的心思一般,只嫣然一笑,道:“道友却是不必担心,贫道自有去处!”李松无奈,只得告别若水,衣诀飘飘间,回玄木岛而去。若水望着李松地背影,一时间有些怔怔出神,好半晌才喃喃自语道:“木头,终有一天,你总会明白这前世今生的!我便再去为你守候千年……”若水一语说罢,只身形一闪,突然便是直下三十六冲天宫,飞过那重重的迷雾,来到那盘古大神左手所化的南岳衡山之上。在那衡山问天台下,昔日清风吹来的那颗松子在那崖间的一泓秋水浸润中,已经发芽,正颤微微的在露出一个脑袋……弈台之上,道祖鸿钧与魔祖罗望着李松与若水一个一个的离去,也不阻止。罗突然一脸嘲弄地看着鸿钧,嗤道:“鸿钧,你先是以远古三族,后又以巫妖二族统领洪荒,到如今地人族为三界主角,怕是你也没有想到,这看似最为普通的人族,却是力量最为强大,最难以掌控吧!”“你鸿钧天道之下,万物皆有兴衰成败,远古三族这般,巫妖二族也是这般,如今的人族也是这般,人族的衰败只在早晚之间!或者,你根本就是想以人族与我罗的魔道同归于尽,而后你鸿钧的天道再造一个新的种族!那样,你地天道才能永久的守护这个本来就不应该存在的世界!”鸿钧并不言语,算是默认了。罗的天魔三千杂念与鸿钧的天道三千大道共存,亿万年来罗便在那黑洞封印内遥控,与鸿钧一起争夺洪荒天地三界地控制权。从洪荒三族到巫妖二族,再到人族,两人都是旗鼓相当,反而是这个宇宙天地越来越脆弱了。鸿钧知道如此下去,再斗上亿万年怕是自己仍然胜不得罗,怕是那时候,用不着罗,宇宙天地先行被自己天道之下的内耗给打碎了,于是鸿钧干脆釜底抽薪,强自拉了李松进来,将罗从那黑洞封印内放出,到时候将罗与罗的天魔三千杂念的载体人族一起消灭,这样便再也可以高枕无忧了。以魔祖罗的本领,在那黑洞封印内或者不知道祖鸿钧的算计,可此刻上得这弈台,自然便一切都是明了。罗突然狂笑起来,道:“玄木后世乃是人族李松,方才玄木也说了,其非天道、非魔道,怕是其自己认定的道便是那人道!你要借助玄木的人族败我罗,却是也害怕玄木一意守护人族,让你天道不得继续运转!哈哈哈哈!如此一来,你鸿钧怕也是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罗,你我与盘古大哥三兄弟皆是那混沌生成,昔日盘古大哥不明白生命为何物,没想到你我在洪荒三界亿万年,虽然掌控了生命,却是掌控不了生命中的感情!”事到如今,鸿钧也不再隐瞒,满脸地唏嘘道:“我昔日以若水培养玄木,却是没有料到,若水与玄木相处那亿万年间,已经情根深种,为了玄木,若水怕是已经到了可以放弃自己地地步了。”鸿钧看了一眼弈台上那原本为李松准备,而李松却又没有坐下的空凳子,道:“如无若水那一瞥中地关怀,怕是玄木方才已经坐下了。这下,魔祖罗也不说话了。鸿钧却是继续道:“罗,除了身化宇宙天地的大哥外,这普天之下再也没有修为高于你我之人,可你的三千天魔与我的三千天道,皆是道魔五十,天衍七七四十九,而遁去其一,如今,你当也知道,我们遁去的那一个一是什么了。”鸿钧突然一声惨笑,望着那无尽的虚空,道:“昔日盘古大哥身化天地时,因为不明白甲木所代表的生命为何物,于是便留下了那片幽冥血海,使得天地不全,并留待盘古大哥的后人在明白生命的本义之后,去将之补全。有那祖巫后土,在幽冥血海旁遇见甲木后,终于得悟,于是才有了轮回地狱。”“也正是因为盘古大哥的天地不全,才导致与盘古大哥一脉相承的你我天道天魔尽皆不全,如今李松后世为人,却是刚好与那甲木相合,补全了盘古大哥的天地,也让你我天魔天道那遁去的一或将尽为世人所知!”鸿钧盯着罗,一字一顿的道:“你我的那个遁去的一,便是那盘古大哥一直在追寻的生命本质爱的所在!”恩,色佛是一个有爱的人,众位道友,你们也要有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