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怀林案

林县，接到市长要下县的通知，调查工作组的郭存民就召开了一个会议，在县委，整个常委班子的成员都参与这个会议，郭存民脸色阴沉的很厉，他尽量的忍着不完全暴出来，为什么呢？因为调查组的副组长中有一位是凌市长的爱人，市检察院副检察长、反贪局长苏靓靓也在坐嘛！下面人传言这次调查组是阴盛阴衰，又说调查组长郭存民艳福齐天，三大美女副组长相陪嘛，除了苏靓靓还有纪委的安秀蓉、市府的周妩，而且她们很能代表凌市长的，苏靓靓是凌市长老婆就不用说了，周妩更是市政府副秘书长兼办公厅的副主任，这样的话给组长郭存民也图上了凌系的色彩……县委书记王镇海、县长苏田、常务副县长马军，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李振龙等人坐在市里调查组同志的对面，其它几位常委在右首坐，郭存民坐在左首上方，“……上面三令五申的讲，党政干部不要干涉政法工作的执行公正，但是我们有一些同志还是不听，还是要要后面发指示，到底想干什么嘛？”郭存民在反复的强调这个问，县委的人都耷拉着脑袋，事已经出了，该怎么处理怎么呗，别人的原则性不强，我们也没办法嘛，再说荀明全是县委副书记，自然有一定的权威，一些部门能不听他的？“……王书记，你这个班长对于荀明全地错误是要负监管责任的，你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把公安局当成他家后院了，想怎么指挥就怎么指挥？这成什么话嘛，李振龙同志，你也不要推卸责任……”“……郭副市长，我没有推卸责任，是我没有监督好县公安队伍，我愿意接受组织上的任何处分。/首/发”李振龙也知道自已这个局长这回是当到头了，再分辩再解释也没有用了，都怪自已没太重视这个案子。眼下，好几名涉嫌案子的干部都已经被双规了，尤其查出有问题地，更直接移交给了公安、检察机关，象直接参与这次违规执法的县刑警队的大队长曹昆，这人经不起调查，居然有其它的问题……“……市里的通知，王书记你们也看到了吧？凌市长今天就下来，再暴发了命案之后又暴发执法中致嫌犯死命的案子，我看看你们县委怎么交待？哼……不管怎么说，案子还要尽快地查……”郭存民心里窝着火，自已也够倒霉的，居然摊上这种烂事，副县长刚被杀，嫌疑犯也给杀了，唉！当天。市长要下怀林县地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因为没什么人故意隐瞒这个消息。到了下午。连县里好多老百姓都知道凌市长要来了。大家都知道凌市长是个年轻地市长。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压住阵？因为案子发生地急。保密性又不强。副县长死于情妇床头传了开来。成了老百姓地笑柄。嫌犯给审讯死地消息居然也传了出去。这是有人故意泄露出去地。是要造成社会上地一种强烈反响……在县委县政府地门前。这两天就围着好多人。在县公安局门前围着更多人。嫌犯死者地家属穿着白孝衣就跪在公安局门前讨公道。乡亲们来了一大堆。要县公安局主持公道。要个审死人地说法！当这个消息传到怀林宾馆调查组时。郭存民只剩下苦笑。“我现在有什么办法？具体情况没查清。怎么给个说法啊？你们县里还是要想办法向老百姓们解释这个事。嫌人死者地尸检报告出来了吗？”来向郭存民汇报工作地县政法书记李振龙摇了摇头。“还没有呢。县里地尸检说服力不强。送市里去了。只怕要明天才有结果出来吧。这也是因为这个事件急。所以结果出来才快一些。一般情况……”“好了好了。你催一催吧。越快越好嘛。这边都快闹翻了天了。你看不到吗？县局门前什么状况？”李振龙皱了下眉道：“……死者地家属把棺材都抬到县局门口了，非要讨个说法，根本不听劝……”“什么？”郭存民翻了个白眼，“搞什么嘛，你们怀林县的人怎么有抬棺材闹事地习惯？县委县政府摆过那个副县长的棺材，那个刚清理走，又抬出一口来？这成什么话？快去把棺材弄走，凌市长要是看见了，那还了得？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你要在凌市长到之前，把县局门口清理干净……”……凌寒这次下来是市政府办公厅主任钟鼎正随行地，陪他一起来的还有方国忠副市长，以及市政府副秘书长房子书、应士元、王谥光等，再就是市政法委书记罗志鸿、人大常委会秘书长舒子南等人了。车队进了怀林县后，凌寒就接到了靓靓的电话，“……老公，给审死的那家亲属把棺材放县局门前了，县局长正在紧急清理呢，我怕会闹出事的，民怨汹汹，警方又不想让上级领导们看到这些……”靓靓言下之意就是双方一但起了冲突事件会闹的更不可收场，另外一层意思是你不过去看一看？“嗯，我知道了，你大体的把调查情况和我说一说吧，之前也不给我汇报一些情况？搞什么？”“……人家忙的没顾上嘛，你凶巴巴的要吃人啊？那个县刑警队的大队长问题很大，他不光在这次审死案中扮演主要角色，还涉嫌充当怀林县黑社会的保护伞，就现在调查结果显示，他所经手办过的案子都有问题，都涉及贿赂，他个人帐户里来历不明的款向达多万，这个人是荀明全地小舅子。”凌寒知道这个荀明全是那个已被双规的县委副书记，“又说那个荀明全的情况调查出了多少？”“秀蓉说他比他小舅子曹昆还黑，因为手里捏着专职的人事权，搞买官卖官勾当，不法收入超万了，一开始他指示曹昆严查杀人案时地动机现在也没交代，不过据说他和死的副县长私交不错。”“好，就这样，见面再说……”凌寒收了线就给罗志鸿拔手机，让他告诉开道的警车直接去县公安局，罗志鸿说好，功夫不大前面的警车就带头轨弯了，后面的车都跟着，应该是朝县公安局方向去。此时县局门口正热闹着，李振龙亲自指挥二十几个干警清理县局门前的围堵群众，不过效果奇差，乡亲们闹腾地很厉害，李振龙心急似火烧，排众来到最前面，看了看跪在棺材前的一对母子，少*妇大约二十**，小男孩也就五六岁的样子，他们神情凄楚，含着眼泪，头上裹着白布条子，看到这些李振龙心里也不好受，但是还是得把眼前这种乱局面先摆平，不然市长凌寒他们这些领导交代啊？“……乡亲们，请相信我们公安局，我们一定会把这个案子处理好地，该是谁的责任我们也会查清的，大家现在这样闹腾也不是个事嘛，这对县局要开展的正常工作影响很大啊，请乡亲体谅……”“体谅什么？人都给审死了，凶手呢？我们要那个审死人地凶手抵命，要严惩这样的不法民警。”“对对对，要那个暴力民警给二呆抵命，二呆那么老实的人怎么会是杀人犯？居然把他给审死？”乡亲们七口八舌的吵起来，根本就劝不开，李振龙再次耐心的道：“乡亲们，不管是谁审死的张二呆同志，我们都会有一个说法地，现在要等尸检报告出来，看一看张二呆同志的死因都底是什么？”“行了吧，李局长，你们内部想包庇那个民警吗？肯定是他失手打死人地，你们搞的什么尸检报告也别糊弄我们老百姓，你们本来就是一伙地，合起来骗我们吧？我们不听这些，我们就要他抵命！”李振龙身边的一个警官实在气不行了，吼道：“你们懂不懂法律？啊？什么叫一伙地？你说话要负责的，尸检鉴定是要市鉴定中心出据的，那又不是公安部门领导的鉴定中心，你是不是来存心捣乱？”“我们不懂法律也没杀人啊，你们的民警倒是懂法律了，怎么就把人给弄死了，张二呆死的冤啊。”“就是嘛，你们懂法律还把人审死？这是知法犯法要罪加一等的，我们不走，不给个说法就不走。”那警官气的脸都绿了，“李局长，我看他们是存心来搞事的，生怕上面领导不晓得，要不抓几个？”李振龙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抓什么？我看把你抓起来……你还嫌事闹的不够大啊？”训斥了那个警官几句，他又转头围堵群众道：“……乡亲们，什么事也好商量，案子我们肯定要查的，就是你们不来讨说法，我们也要给你们说法的，我们是人民的警察嘛，对不对？但是这口棺材摆在县公安局门口影响实在太不好，我希望乡亲们配合我们的工作，不要在这里分散有限的警力，你们看看，因为你们闹腾，多少警员在这里维护秩序，我们还有更多力量去查案吗？大家要体谅我们的难处嘛，听我一句，先把棺材抬走，必竟这里还是政府办事的部门啊，我保证一周之内给大家一个说法，好不好？”“不好……不好……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什么时候给了说法，什么时候我们走，你们别想糊弄人。”渐渐的李振龙也失去了耐性，低头看了一下表，咬着牙又道：“乡亲们，今天这口棺材一定要抬走的，既然你们不抬，那我叫干警帮你抬……刘队长，叫人上，抬棺材离开这里，谁拦着先铐起来。”“是……”那个刘队长眼珠子又瞪圆了，“你们几个抬棺材，你们几个给我看着，谁拦着就铐起来，按妨碍公务论处，先拘留几天再说……”他这一发话也把周围地群众吓了一跳，一时间大家都怔住了。那个跪在棺材前的少*妇突然起身爬到棺材上去，一付绝不让开的倔将样子，“孩子，来，爬你爹棺材上，让他们一起把咱们都抬走吧……”五六岁的小男孩听他娘地话，也站起来来到棺材旁边双手护着棺材，那景象让人看着心里凄然，几个拥上来的警察也于心不忍，手僵住了，空气在这刻又凝固了。“看什么？拉开人抬走……”刘队长大步走上来，亲自动手拉那少*妇的手腕，然后要将她揪开，少*妇却死死扳住棺材不放，又有两个干警上来拉少*妇，其它的干警把周围欲拥上来的群众们挡开……“啊……放开我，放开我……”少*妇这刻也发飙了，又抓又踢又咬的，刘队长‘唉’一声松开了手，手腕给少*妇咬了一口，疼得他大叫，“你、你……把她先铐了，简直是刁民，袭警啊？铐了……”另一个警察也惨，给少*妇一脚踹蛋上了，脸色有点苍白，此时听刘队长发了话，他也就不怕了，掏出手铐子就和另一个干警上来把少*妇摁住给铐了起来，“不要忘了你丈夫是杀人犯，你还扛着棺材来捣乱？真地证实了他是杀人犯，叛刑也是枪毙，你现在还敢来闹事？我看你也是同谋，哼……”少*妇哭叫起来，围群众越发叫嚣起来，“快看，警察打人了……警察欺负刚死丈夫的寡妇了……”“把他给我铐了，造谣生事，扰乱社会治安，拘留十五天……”刘队长当即就命令人铐那个喊话的人，警察们也暂时不棺材了，开始抓造谣生事扰乱社会治安地法份子了，场面不由的大乱起来。偏在这时李振龙局长接到了县交警队同志打来的电话，“……李局吗？市领导的车进县里了……”“啊……什么时候地事？朝哪个方向去了？什么……朝县公安局来了？你怎么不早说……”李振龙不由慌了，他挂了手机，大吼一声，“不要乱，市里领导来了，快，刘队长，别抓人了，维护秩序。”扔下话，李振龙就往路边走，这时东面大路上警笛呼啸，一排黑色小车在警车开道下开了过来……现场当时就安静了下来，人们纷纷朝这边望，刚才李振龙喊的一嗓子‘市领导来了’的话好多人的都听见了，几百号围观的人都把目光朝路上的四队集中，几个干警慌忙把局子门前地路人清理开。市领导来了？这事真的惊动市领导了？少*妇和几个被铐上地人挤在一堆，被四五个干警看着，他们都忘了给这些人打开手铐，大该是市领导几个字太惊人了吧，那个刘队长也跑去了李振龙身边去。“二呆媳妇，市领导来了，你一会一定要喊冤啊，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不然你家二呆就白死了。”“张大叔，我会地，我一定给孩子他爹喊冤，他死的冤啊……呜……”二呆媳妇眼泪又倾涌下来。数辆小车就在最热闹地老百姓们圈成的包围圈里焦下来，‘砰砰砰’一阵车门开启关闭的声音此起彼落，黑色庄严的高级轿车里下来好多干部，凌寒自然是其中之一，所有的人都向他身后聚拢……很快干部队伍就明显的突出了凌市长的领头的位置，年轻英挺，俊逸高大的凌市长大步流星朝这边走过来，方国忠、罗志鸿在他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不少人认识方国忠的，因为他是蓉市老牌副市长了，下县视察工作也不知多少次了，平时又老在地方台的电视新闻上露面讲话，所以认识他的老百姓也多，象凌寒和罗志鸿也么大‘影响力’了，人群中不时传出‘方市长来了’。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谁也看到方国忠跟在凌寒身后，那说明那个年轻人官更大，是传说中的凌市长吗？别说是县里的老百姓，就是市里的市民也有好大一部分不认识凌寒的，因为很多人不会关心政府官员长什么样，平时和他们生活中接触的不多，政界的人谁当什么官或是当官的是谁不是全都关心。李振龙是县委常委，他当然知道凌市长今天要下来，虽未正真见过凌市长真人，也知道他很年轻，此刻走过来这个年轻地气势非凡的官员不用说也是凌市长了，从他布满严肃神情的脸上能看出些什么。“……凌市长，方市长、罗书记，你们来了……我是怀林县公安局长李振龙啊，有些情况……”凌寒摆了摆手，“我看到了……场面很盛大嘛……”他大步走近了那口棺材，就在棺材旁边还有一个小孩爬在它侧面哭，一边望着给‘警察叔叔’铐着的妈妈，哭地是相当伤心，这一幕让凌寒震动。突然，那少*妇从干警的挟持中猛挣出来，冲前两步就‘噗嗵’一声给凌寒跪下了，也拦住了他的去路，“……青天官老爷，冤啊，给可怜的民妇做主，给我死去的丈夫伸冤啊，他是弱智怎么杀人？”少*妇哭天抢地的一边喊话一边磕头，那两个干警又要上来拉开她时，凌寒摆了下手，然后俯身她扶起。她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什么官，一个青天官老爷都概括了吧，方国忠也上前帮着凌寒把少*妇搀起来，他道：“这位女同志，有什么冤情你就说，站在你面前地是我们蓉城市的凌市长，你大胆的说。”少*妇正要开口时，凌寒却先冷然发话了，“李局长，谁给权力铐了这些人地，你简直是瞎胡闹，全部放掉……”他手指了指那些被铐着‘扰乱社会治安份子’，李振龙尴尬异常，朝身边的刘队长训斥，“刘队长，你怎么下令就铐人了？我叫你铐人了吗？你这是搞什么嘛？凌市长，这情况我不太清楚。”刘队长面色大变，“市、市长，李局长，这些人不听劝解，还说警察们包庇犯罪份子，我气不过……”凌寒冷然道：“群众工作要细致耐心的做，你们把握原则了吗？出了人命的案子，如何让老百姓们不气愤，这个时候说一些过激地话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你们铐老百姓的行为是不可饶恕的，政府给你们的执法权不是让你们这样胡来的，还有你，李局长，你在场都能搞成这样？你这个局长地能力我表示怀，明天上午我希望看到李局长你的辞职书，还有这位同志，你们不适合做现在地工作……”现场鸦鹊无声，一双双眼睛望着威凌的市长，他深邃地眸光扫过每一个人，抬高声音道：“乡亲们，关于审死案市委市政府很重视，我这个市长代表市委市政府亲自下怀林坐镇查办这个案子，案子一天不破，我一天不离开怀林，请乡亲们信任咱们的党和政府，党是老百姓地党，政府是老百姓的政府，一定会给受冤者一个公道的说法，也一定不会放过一个做恶的人，办案查案也需要一个时间，我们知道乡亲们的心情，也请大家理解政府及公安执法机关的办案程序，社会要法制，是要我们这些人一起努力的，你们一面在闹事，警方又怎么静下心来办案呢？给他们几天时间嘛，破不了案你们再来闹腾，县公安局又跑不了，县委县政府也跑不了，对不对？大家要是相信我这个市长的话，就散了吧……”四周的人们开始议论纷纷，他们闹腾无非就是让高层领导知情，现在市长都来了，该收收场了。凌寒对身侧的罗志鸿道：“罗书记，我看这个案子你亲自来办吧……”罗志鸿点了点头，凌寒又朝给卸了手铐的少*妇道：“这位是咱们市政法委书记罗志鸿同志，有冤你朝他喊，我保证罗书记能还你一个公道，这是你的孩子吧，带着他一起去怀林宾馆住着，案子破了你们再走，不破就跟着罗书记……”这招厉害，罗志鸿不由苦笑了一下，对那少*妇道：“嗯，你就跟着我，有什么案情你和我说……”“谢谢市长，谢谢罗书记，我丈夫是冤枉的，他是个弱智，全乡里的人们都知道，平时让他杀只家里养的鸡他都不敢，他怎么会杀人？我们家有医院的诊断书，为了给他看病，家里没少花钱，但是去了好多医院，说他这种病治不了，医生说他的智力只有四五岁小孩的水平，我不相信他会杀人的……”凌寒等人也都皱了眉头，看来这个案子有内幕啊，一个弱智冲进了副县长和情妇偷情的地方杀人？“……罗书记，我看这个案子有内幕，你就伤点脑筋吧，一定要给受冤屈的老百姓伸冤呐！”“请凌市长放心，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不让我们的老百姓含冤受屈，”罗志鸿又转过头对李振龙道：“李局长，马上集中县局党员的成员，召开审死案研讨大会，这是你的最后一次会议，请珍惜！”李振龙神情暗然，点了点头，撞在枪口上了，这个刘队长真***不会办事，老子给你害死了。其实那个刘队长也后悔的不得了，冲动是魔鬼啊，这下可爽了，冲动的把自已的饭碗都给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