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公民

第二天一早，卡普斯一行再次出征罗马。这次的目的地，是罗马角斗士的最高圣堂——罗马大斗兽场！抵达罗马后，柯克他们才得知，这次朱庇特节相当于罗马的春节，当然要举行最为盛大的庆典。罗马人的庆典上，最不可或缺的就是盛大而血腥的角斗。这次朱庇特节由元老院首席庞培独自资助，已经正式开始。来自数十个行省的几十支角斗士队伍聚集在一起，最终的目标就是挑战传奇半神角斗士【死亡之影】。此时的罗马大斗兽场，并非指180年后建成的著名的弗莱文圆形剧场（AmphitheatrumFlavium），而是它的前身—罗马大斗兽场。一百多年前，由一位富裕的罗马奴隶主发起建造，经过百余年的修建，终于初成规模。从外观上看，它呈正圆形；俯瞰时，它是椭圆形的。它占地面积约2万平方米，最大直径为188米，小直径为156米，圆周长527米，围墙高57米，这座庞大的建筑可以容纳近九万人数的观众。共有3层座位；下层，中层及上层，顶层还有一个只能站着的看台，这是给地位最低下的社会成员准备的：女人，奴隶和穷人。但即使在其他层，座位也是按照社会地位和职业状况安排的：皇室成员和守望圣火的贞女们拥有特殊的包厢。身着白色红边长袍的元老们坐在同一层的“唱诗席”中；然后依此是武士和平民。不同职业的人也有特殊的席位，例如士兵、作家、学者和教师，以及国外的高僧等。观众们从第一层的80个拱门入口处鱼贯进入罗马斗兽场，另有160个出口遍布于每一层的各级座位，被称为吐口，观众可以通过它们涌进和涌出，混乱和失控的人群能够被快速的疏散。柯克走入巨大的斗兽场时，不禁心潮澎湃。斗兽场的石墙，都已经斑斑点点，混合了长年累月的血迹和雨水的冲刷，显得血腥又厚重。在这血雨腥风的100多年中，不知有多少健硕彪悍、无所畏惧的勇士战死在这里，丧命于猛兽之口或强敌之手。布伦瓦尔德浮现出来，据她自己解释，只有柯克能够看到她，剧情人物和契约者无法用任何方式感知她的存在。因此，她想出来就出来。“魂器在这里有很大的反应，看来在此战死的英灵不少啊。可惜他们逝去时间过长，已经无法收入安魂石了。只能听到他们不甘的呜咽嘶喊。”布伦瓦尔德沉吟道。这时，看台上已经站满了各色群众。这里忍不住要吐槽。其实后世说某京作为宇宙中心，户口金贵，其实跟罗马城户口一比，北上广统统弱爆了。罗马公民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群流氓，有钱，有闲，有权，有乐子。有钱自然是历任罗马元老院和后来的罗马皇帝都必须讨好罗马居民，不然就发挥罗马民主传统—赶跑统治者，另立新君！当年罗马国王就是想要牛一把，结果被罗马城给流放了，罗马才进入共和制度。后世，哪个敢惹啊，罗马末期号称三十万闲汉。马克思称“最早的流氓无产阶级”。有闲已经介绍过了，最后一年的假期多达300多天。一年玩下来，弄不好国家还要倒欠你不少节假日。上班时间寥寥无几。有权是罗马公民权牛啊，有选举权、被选举权，可以决定共和国的议员、元老院、独裁官、执政官、保民官的命运，乃至影响帝国皇帝的归属！罗马帝国的皇朝，一般都很短命，少有超过父子孙三代的，很多皇帝都是出身行伍，被推举成皇帝，比方说“五贤帝”那一帮人，哈德良、图拉真等等。这里面，首都居民对你的赶脚和支持票，仿佛起点VIP读者对苦逼写手一样，十分关键。有乐子是不仅可以看血腥的角斗，还可以洗澡、按摩、洗桑拿。有人问这有什么？关键是，关键是，这是男女混浴啊。在庞贝出土的壁画上，千真万确地记载着，年轻的贵妇在成群侍女的陪伴下，款款大方，寸缕不挂地在陌生男人面前进入公共浴池。她们的脸上毫无羞涩不安，而是在侍女的帮助下，细细擦拭身体的每一部分。某岛国的YD风俗再次显得如此渺小。各位看官，是否已经起了立即穿越至罗马，转生公民的强烈冲动呢？就是因为有钱、有闲、有权、有乐子，罗马的公民权可金贵着！罗马共和国时代，为了一个户口问题，罗马城和其他同盟城市，打了整整三次公民权战争！战争起因，无非是罗马自命清高，搞地区歧视，按照地区实力、征服顺序和归顺时间划分，化成三六九等，很有蒙古四色人等的意思。其他同盟城市不满意了。大家都是罗马人，打仗一起流血流汗，凭啥你选举权、被选举权都有，我们只有选举权，有的还只有一半选举权（2票顶1票），有的甚至连选举权都没有！这不歧视我们么？我们也要看贵妇洗澡！于是这帮人开始暴力上访，搞公民权战争。每次战争，都是至少动员几十个罗马军团的大战。双方装备相同，战术相同，很多士兵原来是一个军团的，为了户口打生打死，不值啊。后来罗马被周围同盟城市的暴力上访搞得受不了，才逐步放开了公民权范围。在可容纳90000名观众的斗兽场座无虚席后，一位白袍中年人走了出来。作为整个罗马共和国最受欢迎的角斗士主持，这次盛大的朱庇特节他也是当仁不让。“尊贵的执政官克拉苏阁下！元老院首席庞培阁下！各位元老阁下！索罗斯保民官阁下！各位尊贵的罗马城公民！非常荣幸地向你们介绍此次朱庇特节的四十支队伍！他们已经从各个方向鱼贯而入！正如罗马的伟大是没有疆界的！我们角斗士来自地中海文明世界各地！各个行省！包括我们邪恶的蛮族邻居！甚至包括地狱恶魔和下等邪神！他们来到这里，用自己的勇气和无畏完成一个不可能完成的史诗任务——击败罗马大角斗场的主人【死亡之影】！”全场人潮汹涌、**澎湃、尖叫四溢。“我们在这里，庆祝伟大的神父朱庇特的节日！祈求他用闪电消灭罗马的敌人，用诅咒惩罚罗马的罪人，用威严保护我们的大军凯旋！让我们赞美朱庇特！”人们不分男女老幼，身份尊卑，纷纷站起身来，高唱《赞美朱庇特》：“七丘之上，拉丁平原，台伯河畔，野狼哺育，双子茁壮，罗穆卢斯，建立伟城，群敌环伺！”此时，深沉的曲风一变，变得高亢奋进：“洗血了高卢人的耻辱！（注释1）砍倒了迦太基的巨象！（注释2）折服了斯巴达的勇士！夺取了金字塔的荣光！埃及人送来了粮食！叙拉古献上了珠宝！西西里贡献了战舰！色雷斯进贡了勇士！高卢人成为了奴隶！西班牙人成为了马夫！腓尼基人成为了水手！地中海成为了内湖！一切荣光归于朱庇特！愿你的闪电与威严！永远笼罩伟大的罗马！”伴随着歌唱，仿佛欧冠决赛开幕的盛况，整个大竞技场的气氛达到了热烈的顶点！“下面，请西西里的角斗士们为我们表演！欢迎他们！”解说员声嘶力竭地喊着。第一队角斗士入场了。在这90000人的大角斗场上，按照朱庇特节的惯例，一般都是先将普通角斗士作为开胃菜，真正的压轴大戏，例如【死亡之影】这种天皇巨星，是不会一上来就出场的。虽说是普通角斗士，但柯克看了看西西里的角斗士们。各个健壮剽悍，能够拥有资格在罗马最高竞技场表演的角斗士，不可能是无名之辈。果然，在鲜血四溅、残肢横飞的表演中，角斗士们为了成名，更为了生存，尽管属于一个团队，却毫不留情，将队友一个个杀死在黄沙上。然后，草草打扫战场后，就是西班牙总督贡献的奴隶角斗士队伍。一支支队伍上场。罗马人对角斗的狂热，一如“民以食为天”的九鼎国对美食的孜孜不倦追求一样，已经达到走火入魔的程度。他们挖空心思、一掷千金、不计代价、花样百出，从世界各地来的珍禽异兽、凶暴怪人、强壮奴隶、邪门妖魔统统出现在这里，惨烈厮杀，供罗马公民发出一阵阵喜悦的惊呼和疯狂的吼叫！这，就是罗马城全民疯狂的娱乐！这，就是罗马人无怨无悔的信仰！解释1：指高卢人入侵亚平宁半岛，刚成气候的罗马遭遇惨败，5万罗马士兵耻辱投降，高卢人用缴获的武器搭建成耻辱门，让罗马士兵们从门下走过。罗马城险些被灭。后来，两位带兵投降的执政官被罗马人活活撕碎。现在已经全面征服了北方强敌高卢，罗马才得以洗血大辱。解释2：指三次布匿战争灭掉迦太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