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大半的太医都在承乾宫候着,突然被人带来意园,太医们一头雾水,不明白何人居然比皇上的安危还要重要。于是他们在意园终于见到这个比皇上还要金贵的女子,更让他们讶异的是这女子居然身中剧毒,太医们进进出出,忙碌了一上午,才把毒稳住,这会儿还不容易闲暇下来,他们不禁好奇。绾意的身份是瞒不住了,皇上昏迷不醒,宫里却突然多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秋心知道必须给那些人一个理由,况且今日经过馨妃等人的一场闹剧,绾意的身份基本上传开了,她找来澹台云风,两人商量了一下,索性直接公开绾意的身份。安宁公主毕竟是皇上亲封的公主,曾经对国家有功,虽然她在流云发生的一些事,实在令人不齿,但是如今皇上昏迷着,她也中毒了,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祈求上天让皇上的病早日好起来。绾意这边是安稳,但是一想到意园的那些不速之客,秋心面色一沉。在雪地里面一站便是一上午,那些平日里面娇生惯养的主子们何曾吃过这等苦,秋心出来是便看到院子里面东倒西歪,毫无形象的后妃们,几个人围成一群叽叽喳喳的抱怨着。“让娘娘们久等了,奴婢实在抱歉!”“你还是有什么话快些说吧,站了一上午,本宫都乏了!”“是呀,是呀!本宫什么时候遭受过这等罪啊!”等了良久,很多后妃都等的急躁,暗自后悔,自己今日出门怎么没看看黄历。“娘娘们请稍安勿躁,让娘娘们留在这里,实在是情势所逼,奴婢也是没有办法的,皇上曾经有旨,任何人不得打扰意园主子的安宁,想必娘娘们已经清楚这意园主子是何人,没错,她便是六年前远嫁流云的安宁公主,今日诸位娘娘不请自来也就罢,更是累得公主受伤,如今公主伤势虽然稳住了,但是经过太医诊断,刺伤公主的匕首上染了毒,奴婢相信,这凶手定是今日在场的人,所以奴婢请来了大理寺卿和澹台丞相,希望诸位娘娘好好回忆回忆发生了什么,今日若能寻得凶手便罢了,若是寻不到,诸位娘娘可都是凶手啊!”“秋心姑娘这话是何意思,馨妃刺伤安宁公主,乃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儿,这会儿还要追究什么!”敏妃冷静自如的说道,“况且今日也是馨妃自己要来惹事,本宫和诸位妹妹怕出了乱子才跟过来看看,这会儿怎么还成了疑凶?”“敏妃姐姐说的有道理,咱们姐妹们与安宁公主无冤无仇,认真都不知道安静公主的真正身份,若非韵妃姐姐接二连三的出言提醒咱们要来这里拜见,咱们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惹上一身骚!”云嫔嫌恶的扇着风,显得非常急躁。“两位娘娘所言差矣,安宁公主身份特殊,今天又在栖凤受伤,若没事也就罢了,若真出了事,不是下臣危言耸听,估计我栖凤便危矣!”澹台云风云淡风轻的开口,“所以还是请奶娘娘们好好回忆,当时都发生了什么事儿,至于馨妃是否是凶手这个问题,下臣想馨妃娘娘没有必要这么做!而且秋心姑娘已经对馨妃娘娘搜了身,下臣也派人去德馨宫搜查了,证实馨妃并没有这种毒药,而且那把匕首,一看便知道不是馨妃的,所以下臣只能请娘娘们合作一下,也好早点解决这件事!”澹台云风在栖凤的地位不必多说,她们也知道,栖凤文有澹台云风,武有南攻城,这两人可是栖凤的顶梁柱,他既然都说了,她们也不好太博他的面子,虽然还有些不情愿,但是也尽量配合了。经过一下午的盘查,终于将在场的人来回问了个遍,他们努力想要将这一团乱麻理出一个头绪,可惜凶手心思太过缜密,做的事儿更是滴水不漏,所有证据到头来都指向馨妃。秋心知道再问下去也没有结果,索性散了人群,毕竟让这些娘娘们安安分分站在这里一天,已经是极限了。“韵妃娘娘,您且留下!”秋心突然开口,萧绮韵端着一脸笑意回头。“秋心姑娘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是这样,刚才诸位娘娘都在这儿,奴婢不方便提问,根据诸位娘娘的叙述,这事情的最初还是您给挑出来,奴婢就是好奇韵妃娘娘怎么会知道这意园里面住的是您的妹妹安宁公主呢?”萧绮韵端着笑,心里暗骂这秋心太过心细,不过若单凭她,想要找出她的破绽,还早着呢?“这有何奇怪,本宫与皇上毕竟是结发夫妻,虽然之后发生的一切不尽如人意,但是就凭着本宫和皇上是自小一起长大,皇上的心思,本宫能猜不透吗?当年皇上将三妹封为公主,乃是形势所逼,他二人自小亲厚,皇上对三妹妹的情谊更是有目共睹,虽然人人都说皇上无情,可是本宫知道,这些年皇上一直挂念这三妹妹的。就说这意园,皇上珍之又珍,虚设六载,无人进驻,想来是它真正的主人未归吧!意园,绾意,以三妹之名来命名,这等深情,这意园主人不是三妹还会是谁!”“娘娘和安宁公主真是姐妹情深啊!”澹台云风似是而非的感慨。“萧家败了,活着这世上怕也只有咱们姐妹二人,就算之前有什么不睦,如今时过境迁,还有什么好记挂着呢?”萧绮韵一脸沧桑无奈。“那么为什么安宁公主被馨妃娘娘责罚,不见娘娘出来说一句,甚至在公主被刺伤,也不见您露出半点伤心之色,甚至于馨妃娘娘发狂之际,不去找害她当众出丑的秋心姑娘,反而扑向娘娘您,这又是怎么回事?”澹台云风不说则已,一鸣惊人。萧绮韵差点招架不住,对于他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她心中愤恨,脸上却不露声色,“这宫里的人都知道本宫与馨妃不和,若是本宫那是出言劝说,恐怕适得其反。至于三妹妹被刺伤,本宫自然十分担心,也被眼前这一切吓住了,一时反应不过来,甚至于不明白馨妃为何在最后还要拉她下水!”澹台云风眸光深沉,不露声色,暗忖这女人还敏捷的思维,不过太过完美的说辞亦是最不堪一击的说辞,“下臣一时心急,还请娘娘恕罪!”萧绮韵知道这关算是过去了,心里一松,“澹台丞相也是为了本宫的妹妹,本宫谢谢你都来不及!先前人多嘴杂,有些话本宫不方便说!”“娘娘有话但说无妨!”“皇上一时在承乾宫中,除了太医和秋心姑娘,我们这些后妃连面都见不到,这暗地里流言滚滚,如今多事之秋,还请澹台丞相让本宫见一见皇上,也好安心!”“这事儿娘娘还是问秋心姑娘吧,这承乾宫的一切都是由她负责的!”秋心看着澹台云风,不解他这么做是何用意,“既然娘娘这般关心陛下,正好奴婢要留在这里守着公主,皇上那边就有劳您了!”萧绮韵没想到秋心这么快便松了口,没来由的一喜,“如此甚好,本宫这就回宫梳洗一番,今夜就有本宫守在承乾宫吧!”“娘娘辛苦了!”“这是本宫该做了,倒是本宫的妹子,有劳秋心姑娘侍候着,有任何情况一定要通知本宫!”“娘娘放心,匕首上的毒并非罕见的毒,公主又身怀内力,自身便能溶解毒素,只要再喝几幅太医开的药,便可安然无恙!”“这就好!”萧绮韵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眼底却是暗恨这萧绾意的运气未免太好了些!月色溶溶,清冷的月光泼洒在银装素裹的皇宫,承乾宫中,萧绮韵遣退了所有侍奉的宫人,独自一人守在战天戈的床边,看着**奄奄一息的男人,她的心猛烈的抽痛着,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可是爱的却是别的女人,他可以和任何不是萧绾意的女人温存,唯独不愿碰触她一下,唯一的一次温柔,却让她失了父亲,失去了生她养她的家,为了他,她背弃了整个家族,可是换来的却是她废后的诏书,她笑,笑自己的天真痴傻,她恨,恨她的无情冷漠,可是恨有多深,爱便有多浓,她口口声声说要毁了他的一切,可是到头来却为了他,心甘情愿的让流云加贺那个禽兽在她体内撒下种子!将手伸入怀中,再次拿出时,手中却多了一个小瓷瓶。她看着掌心那颗小小的药丸,这是她千辛万苦换来的,为了便是救他一命,可是现在他却迟疑了,她怕那双紧闭的眸睁开时的冷漠和鄙夷,她怕他醒来之后,又将她狠狠的推开,失去他怀抱的温暖,她生不如死,她知道自己的爱太过疯狂,夹杂着鲜血,杀戮,但是这就是她爱他的方式,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