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良医,就是不一样。先别说学问高低,单是这份和睦慈爱的心肠,就不是池早那种尖酸刻薄、见财眼开的缺德鬼能比的。徐庶却知张机这么抢先责备陆子云,是怕他初来乍到,多言获罪,先给他敲敲警钟,同时也让自己能有个台阶下。他心里却另有想法:"这孩子勇于发言,的是难得。也许现在是一个改变幕府风气的时机。"他心中一直不太满意的一件事,就是目前镇军府里的幕僚们平均年纪太大。这些人虽然经验能力都是很优秀的,但由于阅历丰富,见多识广,反而往往碍于各种原因,无法畅所欲言。徐庶笑道:"其实子云所言,大有道理,主公岂会见责?现在子云与我同在主公府中任职,若有高见,一定要畅所欲言,及时献纳,方不负主公相待之诚,自己这生平之志。"陆子云感激地看他一眼,道:"多谢军师教诲!子云一定努力。"张机微感意外地看了徐庶一眼,似乎料不到他竟能如此说话。陆子云看我一眼,忽道:"主公,近日若有行动,子云也想参与,主公可能允许?"我一愣:"子云,你如何知道近日会有行动?"陆子云道:"江陵乃我军北上要地,如今又机会渐显,主公和军师一定会有所动作。"我哈哈大笑:"子云你好聪明!军师,如何?"徐庶心想:"我军现在正缺将领,陆子云虽然年轻气冲了一些,但头脑明白,思维灵活,军事素养甚好,倒是可造之才。随主公一段时间,也许就能慢慢独当一面了。"点一点头。陆子云不禁大喜:"能为主公效力,幸何如之。"挺起身来,恭敬下拜。这时,阿杰匆匆跑了进来,叫道:"师父,师父。"徐庶皱起眉,直起身道:"阿杰,什么事?"阿杰递交上一个蜡封的密信,气喘吁吁道:"这是江,江陵的消息。"徐庶正要取过,陆子云忽道:"你这孩子好不晓事,军机要务,为何不先呈主公过目?"徐庶一凛,伸出去的手就停在半空,没有接。阿杰怒道:"关你屁事啊?"张机在旁直摇头,这陆子云,也太不晓事了,怎么可以自恃宠幸,便胡言乱语。我道:"子云刚来,未知我军惯例。嗯,军中之事,徐军师和桓参军当家。这各方情报,向由徐军师、桓参军他们总理,然后再向我报告。"陆子云摇头道:"我主创业之际,万事都当亲力亲为,了如指掌,方能运筹帷幄,胸有成竹。这种重要军情,更是不可轻忽放纵。"我心中有些不快,忖道:"你这少年人,说话未免太自以为是了。"想了一想,道:"子云所言甚是,此等详细制度,需要尽快制订,就烦劳子云有暇时起草,如何?"陆子云宇应诺一声:"子云愿意效劳。"我看一眼徐庶:"这一次,还是请军师先看。"徐庶看看陆子云,点一点头,笑道:"那徐某就再僭越一次。"洒洒取过阿杰的情报,捏开蜡壳,展开内里的纸卷细读。阿杰怒视苏君宇一眼,转头而去。徐庶看完情报,抬起头来,面上已见笑容。张机站起来,道:"飞帅,老朽有些疲累,先告退了。"我知道他是避嫌,也不阻拦,让刚刚回来的张南伺候老爷子先到偏房去休息了。然后我问道:"元直,有什么事么?"徐庶微笑了一下,道:"主公勿急,是好事。"我一怔,忍不住也笑了。这些天,我还没碰到过几件好事,全是让人心急火燎的烦心事。徐庶道:"韩暨都尉从油口传来消息,说他研究水战的兵器已有所成,再过月余即可应用。唉,我一直担心我军实力不济,韩兄外讷而内秀,他既然如此说,定是已有把握,到时可以奉献佳作。"我嘿嘿而笑,心想:"我启发了他那么久,就差没把图纸告诉他了,他要再研究不出点东东来,那可真配不上我给他的专家学者的待遇了。"韩暨是徐庶的朋友,也是当时著名的发明家,他和徐庶一样,一直因杀人潜逃在外。徐庶随我来到长沙的消息,不知如何他很快就知道了,从首阳山不远千里来投。我问明他的擅长,又和他讨论了几个比较专业的问题,觉得确实是个内行,便任命他为镇军大将军府的司金都尉,负责长沙兵器的研制。我和徐庶一样,一直非常头疼长沙水军的弱势,这想法渐渐已压倒了要为纪念池早而不再泄露未来信息的决心。但左思右想,却又毫无改进的办法。我在现代时根本没研究过水军作战的资料,就算想泄露点,也无从可泄。韩暨一来,可算找着救星,这家伙十分聪明,尤其对新式发明创造特有天分,什么问题只要略略一点,他基本上立刻就能领悟个七八成,我就喜欢这种天才,与他言谈颇为投机,于是放开心中束缚,和他反复研究,讨论多日,有次我提到曾在肥皂剧里见过的几种水战武器,韩暨莫名其妙地瞪着我看了半天,忽然似有所悟,立刻告辞,跑去油口殷家船行,躲进炼制屋里琢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