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德只是犹豫一下,就跟上去了,罗亚尔也陪在他身边。让他惊讶的是,佩林脸色阴沉地跑在他们前头。这时,已经有一些夏纳战士跳下马,一边说着粗口笑话,一边开始牵引渡船。麦特一直等到最后一分钟,直到夏纳人解开了渡船,他才一夹马腹,催马上了船。"迟早我都得来对不对?"他喃喃地说着,话语里伴随着粗重的喘息。"我只能找到它。"兰德摇摇头。麦特看起来和以往一样健康,这让他几乎忘记了他们为什么会参加这次行动。找到那把匕首,让印塔去拿号角吧!我只想为麦特找到那把匕首。"我们会找到它的,麦特。"麦特向兰德露出极为难看的脸色,随后又以嘲笑的眼光看着他的红色华服,便将脸转向一边。兰德只是深深叹了口气。"一切都会好转的,兰德。"罗亚尔平静地说,"不管怎样,都会好转的。"湍急的水流将渡船一下子拖离了岸边,连接两岸的缆绳也因承受拉力而发出"吱吱"的声音。夏纳战士们并不算合格的摆渡人,他们穿着盔甲,背后背着大剑,站在甲板上有些步伐不稳,但在大家合力拉动下,渡船还是飞快地向对岸驶去。"就像我们离开家乡时那样,"佩林突然说,"在塔伦渡口,摆渡人的靴子敲击着船板,河水在我们身边汩汩流淌,和那时一样,只是未来会更加糟糕。""还有可能更糟糕吗?"兰德问。佩林没有回答,他的眼睛搜寻着对岸,黄色的眼眸似乎正闪闪发光,但那是冰冷的光线,其中没有半点温度。过了一会儿,麦特问,"还有可能更糟糕吗?""会的,我能闻得到。"佩林只说出了这句话。修林紧张地看了他一眼,不过,自从离开法达拉之后,修林看什么都是那么紧张。渡船撞上了艾瑞尼河的南岸边,发出沉重而空洞的声音。岸边的大树将树冠一直伸展到渡口上方。夏纳战士们依次牵马下船,再次骑回到马上。印塔让两名战士把渡船拉回去,将剩下的人接过来,其他人则和印塔一起向岸上走去。"五十步那儿有一株巨大的石橡树。"印塔在进入树林时说道。他的语调没有任何高低起伏。如果拉冈说不出那是什么……一些士兵调整了一下背后的大剑,同时握紧了手里的长枪。一开始,兰德以为挂在那株石橡树灰色树干上的东西是两个深红色的稻草人,但他马上就认出了那两张面孔--长格和另一名狱卒,尼多。他们的眼珠凸出眼眶外,嘴唇可能是因痛苦而被他们咬得稀烂,露出里面扭曲的牙齿。可以想见,他们被吊在这里之后,一定又活了很长的时间才死去。佩林的喉咙里发出一种声音,兰德几乎可以确定那是一种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