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二章：情何以堪

韩秦的名字刻在庆州地震纪念碑上，庆州的百姓也知道，省委一秘与张庆川是整个庆州的恩人。只是，这些年轻的农民工，根本就没有见过韩秦，更不会意识到，这位柳城的副市长就是当年的省委一秘。听见张庆川问话，农民工们都迷茫地摇摇头。这么年轻就是副市长，谁知道这位官员有什么神秘背景，与庆州的百姓又有什么关系。一位年长些的农民工嘟囔道：“张主席，人家是大官，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怎么会认识？你的话我们能信，柳城官员的话，我们凭什么相信。”张庆川提高了声音，激动地说道：“站在你们面前的韩市长，就是当年的省委一秘韩秦同志。在四年前的那场大地震当中，如果没有韩秦同志的努力，我完全可以这样说，你们当中的许多人，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庆州大地震之后，韩秦同志在美国大展神威，让海外的黑社会捐款十二亿人民币。自己从加斯维拉斯赌场赢了上亿美元，一分不留，全部捐给了庆州。仅凭韩秦同志一人之力，就给我们庆州捐建了上百所希望小学！现场的各位，很多应该都有了孩子，你们的孩子现在就读的学校，说不定就是韩秦同志捐建的。一切花言巧语都没有用，关键还是要看行动。我们大家可以摸着心窝想一想，韩秦同志视金钱如粪土，把秦州百姓当成自己的亲人，这样的官员，我们是不是可以相信？在我们东海省，你们可以不相信任何官员，唯独不能怀疑韩秦同志！做人要有良知，做官要有底线。从四年前的除夕，我一次与韩秦同志接触，就知道这是一个好官！张庆川敢以自己的人格担保，韩秦同志绝对不会忽悠庆州的百姓，不会拿着农民工的生命开玩笑。”张庆川非常清楚，在预报庆州特大地震当中，如果没有韩秦给省委做工作，单凭他一个人上下奔走，有关部门根本不会理睬，说不定还以扰乱社会次序的罪名，被抓起来吃盒饭，更不会有东海省政府发布地震预报。农民工们一听眼前的这位年轻官员，就是当年的省委一秘，庆州的大恩人，场面顿时安静下来，一个个肃然起敬。在庆州农村的老人当中，韩秦已经成了一个传奇般的人物，甚至带点神话色彩。这些年轻的农民工接触的信息多，他们更有确切的感受。庆州特大地震发生以后，整个庆州市八百万民众安全撤离，只有一人由于车祸死亡，被国内外专家惊叹为人间奇迹！百姓们不止一次看到权威专家判断，如果没有提前预报，在人口密集区发生这样的特大地震，死亡人口绝对不会低于当年的唐山大地震，至少在三十万以上，受伤人口更是难以估计。这样的天灾创伤，至少要三十年以上才能逐渐抚平。短暂的沉默之后，这些朴实憨厚的农民工们，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用热烈的掌声欢迎韩秦的到来。待掌声平息下来，韩秦接过张庆川手里的电喇叭，高声说道：“朋友们，我是韩秦，是庆州人民的老朋友，很高兴在这里与你们见面。张主席刚才说的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也都是我应该做的。柳城富士康由于意外事故，让大家担惊受怕，我代表柳城市政府，在这里对大家表示诚挚的歉意。我与庆州也算有缘分，更喜欢这里勤劳善良的乡亲。四年前，我们一起战胜了那场特大天灾。今天，看到庆州人民又建起了一个美好家园，我从内心里感到高兴。这次到庆州来的目的，就是希望大家能够回到柳城富士康工作。经过我们共同的努力，决定在原有工资的水平上，再上浮百分之三十。有了这个薪资标准，朋友们也可以获得更多的报酬。当然了，报酬是一方面，大家最关心的还是柳城富士康的工作环境。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富士康工业园内的辐射污染，已经全部消除，工作环境是绝对安全的。下一步，为了让大家工作安心，柳城市政府将要成立一个专门的工作组，有市领导带队在工业园内常驻，就是为了验证工业园的环境。俗话说的好，语言是苍白的，一切还要看行动。柳城富士康目前有我负责，如果大家还能信得过，就请跟我回去复工，也算是对我工作的支持。谢谢大家。”在韩秦拿着喇叭给农民工们介绍情况的时候，又有不少人围拢过来，黑压压的聚拢了足有三四千人。这些农民工大部分都是从柳城富士康离开的工人，正急于联系工作。韩秦话音一落，围在周围的农民工们顿时炸了锅，三三两两地议论起来。对于柳城富士康的情况，他们大都是道听途说。由于政府没有什么信誉，这些农民工又缺乏信息渠道，他们只能跟着谣言走，人云亦云。在整个庆州市，张庆川就是一个民间的偶像，而原来的省委一秘更是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物。现在两人联袂用人格保证，农民工们坚信，他们的话绝对比谣言更可信。就在农民工们还有点犹豫的时候，从人群里挤进来一位端庄的少妇。少妇一边往里挤，一边焦急地喊道：“兄弟姐妹们，请大家让一让，我要给韩市长说句话。农民工们自动为少妇闪开了一条缝隙，少妇挤到招工摊位前面，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珠，欣喜地说道：“韩市长，你还记得我吗？”韩秦仔细打量了少妇一眼，三十岁不到的年纪，清秀端庄，一身穿戴很是得体。韩秦感觉少妇有点面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曾经接触过。一看韩秦微微一皱眉头，少妇看出韩秦没有想起来。少妇也很能理解，韩秦是大干部，工作繁忙，事隔多年记不起来，这也很正常。少妇也没有让韩秦猜，主动自我介绍道：“韩市长，我叫黄晓燕。你还记得韩国的七星公司工人中毒事件吗？你担任东方驻京办主任的时候，曾经为我们这些工人伸张正义，给我们争取了巨额赔偿金、、、”经过少妇这么一提醒，韩秦想起来了，怪不得看着面熟！当时七星公司铬中毒工人当中，有些是东方市的农民工，也有一些临近地市的人员，更多的是其他省份的农民工。韩秦联合各地驻京办，一起找韩国七星集团算账，终于为农民工们讨回了公道。这位叫黄晓燕的少妇，那时还是一位姑娘，中毒最深，骨骼失钙很厉害，二十几岁的年纪，却有着六十几岁的骨骼，非常容易骨折。这些中毒农民工如果得不到全面系统的治疗，将浑身疼痛难忍，生不如死。韩秦见黄晓燕的气色不错，关切地问道：“几年不见，你变化太大了，真的人认不出来了！最近复查身体了吗，恢复的怎么样？”黄晓燕感激地说道：“前几天刚刚到京城里查过，已经完全恢复了。韩市长，如果不是你当初给我们要回足够的治疗费，我哪有今天啊。”面对着几千名农民工，黄晓燕眼含着热泪，给大家讲述了自己在七星公司的遭遇。是当年的东方市驻京办主任，也就是现在的韩市长，与韩国黑心老板斗智斗勇，最终让七星公司屈服，对中毒员工进行了赔偿，使他们有了足够的治疗费用。黄晓燕激动地说道：“兄弟姐妹们，大家不用再犹豫了！象韩市长这样的好官，天下难找。我坚信韩市长绝对不会欺骗我们，不会拿着大家的生命开玩笑。只要韩市长说柳城富士康是安全的，就绝对错不了！我首先第一个报名，我们村里有五百多人在富士康打工，我也可以代表他们报名，回到柳城富士康工作。我相信大家也能够分辨出是非，相信韩市长，而不会相信谣言。富士康开出的待遇已经非常优厚，希望大家不要失去这个机会。”有了这样活生生的例子，加上黄晓燕的带头，先前还有点犹豫的农民工，纷纷开始行动。原先在柳城富士康有过工作经历的，表示马上回去复工，没有在那里干过的，领取表格开始报名。短短一个小时，就有五千多名农民工明确表示，马上回到富士康复工，并且给他们的同伴传递消息，让大家不要再准备到外地打工。看到这一幕，韩秦禁不住心里一动。自己曾经帮助过这些朴实的农民朋友，他们现在用最珍贵的新任来回报！经过庆州农民工自发的传递消息，短短两天的时间，大家都知道了这个好消息。原来的省委一秘，庆州人民的大恩人，现在已经升任柳城常务副市长，负责柳城富士康项目，这次专程到庆州来招工。既然韩市长宣布富士康工业园是安全的，出于对韩秦的新任，大家不再相信谣言，相信韩市长不会糊弄他们。富士康已经恢复了工作环境，待遇又提高了一大截，大家自然要选择柳城富士康。韩秦率领工作组在庆州住了三天，顺利完成任务。原先在柳城富士康工作过的员工，基本上全员同意回厂复工。有了高额报酬这个底牌，加上庆州农民工带了头，坦洲、泰州两地市的农民工也纷纷仿效，准备回去复工。除此之外，又有一万多名新工人报名。这三个地市的老员工，原本就占富士康职工总数的百分之八十以上，再加上刚招的新工人，即便其他工作组一无所获，基本上已经能够完全满足富士康的用工需求。有了工人，就有了一切！随着老员工的返厂，富士康根本无需再进行职工培训，可以直接启动生产线，恢复生产。柳城富士康正式复工的时候，郭台铭再一次赶到柳城，与东海省委马国强一起，重新给厂牌揭幕，庆祝柳城富士康项目起死回生。庆功宴上，郭台铭仅仅握住韩秦的手，诚挚地说道：“韩市长，真是太感谢了，让柳城富士康项目又走上了正轨。说实话，整个集团高层，当然也包括我自己，大家都已经灰心，认为柳城项目已经没有希望，准备正式从柳城撤离！真没有想到、真没有想到，韩市长竟然有这样的好手段，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员工给动员回来，佩服啊，佩服！”韩秦哈哈笑道：“郭老板，这没有什么好佩服的，都是被你给逼的啊！如果富士康从我们柳城撤离，责任要有柳城方面来付，九十亿人民币的赔偿在等着我们！柳城每年的财政收入只有三百个亿，除掉开支以后，还要欠债。把财神爷请到柳城来，原本想着扩大税源。这下好了，我们不但没有得不到一分钱，反而要赔偿九十亿元，这不是要我们赔掉裤子！有压力就有动力啊，总算不辱使命，让富士康项目又走上了正轨。”官员们见韩秦在财神爷面前毫不拘谨，说的风趣幽默，都忍不住大笑起来，连郭台铭本人，也开怀大笑。庆祝酒会进行到最**，郭台铭郑重地宣布，富士康将要在柳城扩大二期项目规模，追加投资二百元人民币，使柳城富士康工业园，成为全世界最大的工业园。仅此一项，东海的出口贸易额，就可以跃居全国第一。听到这个好消息，省委马国强也是大喜过望。富士康一项投资谨慎，想争取他们一个项目，需要几年的拉锯战。现在富士康主动宣布在就成扩大投资，实在难能可贵。马国强很清楚，韩秦已经车顶征服了这位财神爷。柳城马上又要增加一个超级大项目，作为柳城市委，苏友伟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很明显，富士康投资的这个项目，完全就是韩秦的功劳！韩秦荣升常务副市长之后，苏友伟已经感到如芒在背，韩秦的政绩继续扩大，让苏友伟进一步感觉到了压力。魏东建与韩秦竞争失败，眼看着韩秦坐上了常务副市长宝座，又让富士康主动投资二期项目，规模是第一期的二倍。相比之下，魏东建引以为豪的富士康一起项目，在韩秦的这个政绩面前，开始显得有点微不足道。魏东建原本就是心高气傲，在与韩秦开始竞争常务副市长的过程当中，魏东建根本就没有把韩秦放在眼里，认为凭借富士康工业园这个项目，可以完胜韩秦。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富士康反而成了魏东建的滑铁卢，在这里败得一塌糊涂，根本没有与韩秦过招的机会。富士康全面复工之后，魏东建仍然抱病不出，躲在医院里休息。魏东建始终无法接受一个事实，韩秦比自己年轻十几岁，资历更赶不上自己，却轻松获胜，坐上了常务副市长的位子，成了魏东建的领导。躲在医院里总不是个办法。魏东建开始仔细考虑自己的处境，哪里才是最佳出路。韩秦年纪轻轻就位居魏东建之上，让魏东建看不见一点前途！既生瑜何生亮。退一步天空地阔，经过一番仔细掂量，魏东建决定避开这个煞星，另寻出路。经过一番运作，魏东建选择离开了柳城，到西北某省一个袖珍地级市，担任了正厅级市委副，准备再进一步，接手市长宝座。随着魏东建的离去，马国强抓住有利时机，及时往柳城班子里掺沙子！马国庆利用韩秦已经掌控柳城市委常委会，完全能够抗衡苏友伟的有利条件，往柳城市政府安插了一个自己的亲信，接替魏东建的市委常委副市长位子。马国强空降东海已经半年，经过高层的大力扶持，对东海省委常委会适当调整之后，马国强基本上已经能够掌控。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开始培植自己的嫡系力量。对于马国强的计划，韩秦也非常配合。随着魏东建的离开，韩秦的同盟军更加团结，让苏友伟越来越忌惮。如果市委常委会里再进入省委的力量，柳城的权利格局将更加复杂，对苏友伟将更加不利。失去了魏东建这个席位，苏友伟在柳城市委常委会上的力量，变得更加不堪一击。在任何问题上，如果没有韩秦的答应，苏友伟的提议别想通过常委会。最让苏友伟懊恼的，自然还是韩秦的身份！在体制当中，党政主官不配合，甚至相互拆台，这都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可是，韩秦毕竟只是柳城的副市长，在十三名市委常委中，仅仅排名第九。就是这么一位老九，竟然把堂堂省委常委、市委收拾的没有一点脾气!如果韩秦是柳城的市长，苏友伟还能接受这个局面，现在竟然被常务副市长追着屁股打，自己却没有一点还手之力，让苏情何以堪！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