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瞬间迷茫

坦威前面的朗朗，一双手如同着了魔般，在琴键上肆上下翻飞，李斯特著名的《匈牙利狂想曲》第2号的旋律如同奔涌的瀑布般，从飞舞的十指间飞泻而出！《匈牙利狂想曲》第2号，是李斯特１947年写出的一首钢琴作品，青年时期的李斯特，深受匈牙利民族革命思潮的影响，写出了不少蕴涵着斗争性质的民族音乐，这首狂想曲正是他这一时期的代表性作品，作品运用了匈牙利民间舞蹈音乐“查尔达什舞曲”的表现形式，并将其同钢琴的技巧完美地结合了起来，在李斯特的系列作品中，该曲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朗朗的演奏华丽而富于漏*点，刚一开始，便吸引了观众们的目光。虽然朗朗的手型看上去并不像学院派那么严谨，有时刻甚至会因为要表现音乐情绪，而做出十分夸张的大动作，然而不能否认的是，在这样的动作下获得的音响效果，却是一流的，从那些柯蒂斯学院的老师们脸上满意的神情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对于朗朗的演奏，还是十分欣赏的。乔治是英国最权威古典音乐杂志《留声机》的资深记者，今天他和许多音乐媒体记者一道，前来采访柯蒂斯音乐学院的新年音乐会，此刻，他的眼中满是兴奋之色，在这之前，乔治从来没想过会在这场音乐会上看到朗朗的身影。要知道，自从半个月前在芝加哥拉文尼亚音乐节上，朗朗同芝加哥交响乐团合作了柴可夫斯基的《第一钢琴协奏曲》而一举成名后，现在已经成为了音乐圈里最耀眼的新星，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内，连续四次与全美最顶尖的乐团合作演出，每场演出都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人气之旺简直令人不可思议，媒体盛赞其为“百年难得一见的音乐天才”、“有望超越鲁宾斯担的青年钢琴家”……众多地荣誉下，人们几乎忘记了朗朗现在仍然只是个柯蒂斯音乐学院的学生。今天能够在这场音乐会上看到朗朗，并且听到了如此精彩的《匈牙利狂想曲》，让乔治大感不虚此行，检查了身边一直在运转的高清摄像机，又看到看手中的相机，乔治苦苦忍耐着拍照地冲动。一个职业音乐记者的操守提醒他，绝对不能在音乐家演奏的时候，做出任何干扰的行为。和乔治有着一样惊喜的，当然还包括其他前来采访的记者，人们都没想到，朗朗居然会在柯蒂斯音乐学院地新年音乐会上出现，因为据他们得到的消息，维也纳的金色大厅也对其发出了邀请。能够在这里看到朗朗的演出，对他们来说，可算得上是意外之喜。听着这首《匈牙利狂想曲》，陆维不禁暗自感叹着，比起上个月在一起练琴的时候，朗朗地技术更成熟了，那独特的风格也渐渐地成型了，更重要的，是朗朗比以前多了一份自信，看来同顶级交响乐团的合作，的确让他成长了不少。乐曲进入“弗里斯”部分，这也是全曲速度最快，最炫技的一个部分。“弗里斯”在匈牙利民间译为“活泼”，这段乐曲充分体现了匈牙利民间舞蹈那种火热的感觉。朗朗地一双手在琴键上迅速跑动，大量的低音柱式和弦和快速的华彩乐句在双手间不停地轮换进行，加上脚下踏板的运用，整架钢琴发出了热烈而辉煌的音响，那漏*点地音乐似乎将人内心深处最原始的舞动地渴望也撩拨了起来。不到四分钟的演奏，却牢牢地吸引住了全场所有人地眼球，没有任何一个人舍得将目光从钢琴前那双飞舞的双手上移开，每个人地耳中，似乎只剩下了钢琴那纯粹的音响，眼里，也只剩下了那双灵活得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的双手。当最后那声震颤人心的终止和弦响起起，满场的掌声和欢呼同时响了起来，而早已忍耐不住的记者们，则纷纷举起了手中的相机，丝毫不吝惜地猛按着快门，记录着钢琴前那个脸上充满着阳光自信微笑的身影。掌声经久不息，朗朗几次下台，都重又被掌声唤回到台上，足足三次谢幕，才将观众们的激动情绪平复了下来。随后。是由弦乐系与钢琴系合作地一首室内乐。由奥地利著名作曲家舒伯特创作地《鱼》。这首著名地五重奏。几乎成了室内乐地经典之作。五位同学地演出同样十分出色。特别是那位大提琴演奏者流畅圆润地演奏。给观众们留下了十分深刻地印象。看着这几位自己从来不认识奏水平无疑位列一流演奏家之列地学长。陆维心里在斯音乐学院学生素质地同时。心里也有了一种紧迫感。一直以来。自己都以为凭着获得地灵魂能力。自己在音乐上地水平足以傲视钢琴界。但刚刚看了朗朗地演奏。陆维才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地问题。是地。自己现在在演奏水平上地确达到了世界一流水平。不过凭借最多地。不过是肯普夫地能力罢了。虽然自己一直未曾间断过练习。但也不过是将这种能力进一步熟练。自己地演奏风格。已然在不自觉间。受到了肯普夫深远地影响。虽然在短期内。这样地练习可以使得自己地水平突飞猛进。但在长远看来。自己地成就。也势必限制在肯普夫地水平范围之内。想通了这一点地陆维。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才意识到自己自从重生以来。一切地一切都太顺利了。以至于自己完全忽视了这个事实。此刻。陆维不禁又想起了著名画家齐白石老人地一句话：“学我者生。似我者死！”。“是啊。现在自己一切一切对音乐地理解。不过是肯普夫地理解。自己只是原封不动地从脑子里把他们搬出来而已。虽然按此发展下去。自己一样可以成为一名钢琴家。但。这真地是我所要地吗？”。想着这个问题。陆维心下不禁茫然起来。此刻。四重奏已然结束。舞台上响起了著名作曲家老约翰特劳斯地著名圆舞曲《蓝色多瑙河》。优美地旋律。让许多人感到身心轻松。不禁随着旋律慢慢地摆动起来。然而。这阵优美地旋律却没有影响到陆维。他仍然陷入在刚刚那个问题地思考中。舞台上，坐在首席小提琴位置上的雪妮，一边演奏，一边目光却在看着观众席上的一个位置，下一个节目，就是自己的《梁祝》了，想到给自己伴奏的是陆维，雪妮此刻的心情，比起前段时间在伊丽莎白皇后杯小提琴大赛中获得金奖还高兴。不过看着座位上的陆维，雪妮却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他此刻的精神状态并不是太好，好像，有点儿走神……终于，乐曲结束时观众们的掌声，将陆维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中来。目光迎上雪妮的笑容，陆维起身向舞台走了上去，不管怎样，还是要将音乐会的节目演好。长吁了一口气，陆维刚刚才的杂念摒除在了脑外。雪妮已然施然站了起来，那把名贵的“斯特拉底瓦利”，轻轻地抵在她那精美的粉颈之下。琴键上的手指微微一沉，一阵轻柔的、极富中国色彩的旋律缓缓从钢琴中流淌出来，如同笼罩着一层薄烟似的，带着一种别样的风情，正是《梁祝》的引子。钢琴旁边的雪妮，如水的目光从钢琴旁那专注演奏的身影上掠过，旋即持弓的右臂缓缓轻拉，一阵悠扬的旋律立刻回响在音乐厅的上空。琴声悠扬、缠绵，轻拂过人们的内心，仿佛在向人讲述一个古老而又美丽的爱情故事。虽然没有令人目炫的炫技和华彩，但就是这样一段简简单单的旋律，却沉醉了众人的心神。“斯特拉底瓦利”上飞扬出来的中国旋律，瞬间将众人的思绪，带入了那个古老而又神秘的东方国度。如水的钢琴声，安静地衬托着小提琴的轻吟，如同托着小舟的、碧波轻扬的湖面，让小提琴的音响愈加地丰满而富有光泽起来。做为一个喜欢音乐的中国人，陆维对这首《梁祝》的理解，可谓远远超过那些外国人，正因为如此，弹起伴奏来，陆维可谓是收放自如，恰到好处的钢琴声，将整首乐曲的意境衬托得更为美妙悠远。雪妮双目轻闭，心神完全沉浸在了乐曲的意境里。陆维给的伴奏很舒服，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带着她在向前走一样，每一个音符都似乎是从她的内心深处流淌出来，那若有若无的钢琴声，似乎在和她讲述着那个古老而又凄婉的爱情故事，令她指尖上流泻出的琴声，更加缠绵起来。完整版的小提琴协奏曲《梁祝》需要三十五分钟，在这样的音乐会上自然不会允许全部演奏完毕，不过在两人的倾情演奏下，即使是经过删节版的曲子，仍然带给了众人无比美妙的享受。当优美的再现部《化蝶》的余音袅袅地结束在音乐厅的空气中时，全场掌声雷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