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说,太子妃和吴王,之前有过一段情。”李承乾听了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赵节大着胆子继续说:“他还说,还说,吴王至今都不能忘掉太子妃。”李承乾脸色大变,身体不由自主地坐了下去,他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眼前同时出现了苏子漪和李恪的脸,不停地交换着,还有御宴上两人的神情,此时的他脑子里一片混乱。赵节知道这件事情可能打击到太子了,他之前是不愿意告诉太子怕他难过,但是今天却不小心说漏了。他在心里暗暗地骂自己怎么那么笨。他看见李承乾的脸色很不好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李承乾,李承乾回过神看着赵节,他知道赵节应该是不小心说漏嘴的,便对赵节说:“这件事不许对外宣扬,否则,”李承乾靠近赵节,声音阴森地可怕:“后果自负。”赵节忍不住浑身哆嗦起来,他从没见过如此可怕的太子殿下,脸色昏暗,语气阴森。赵节决定还是先走吧,如果此时还谈起救他的事,他不知道李承乾会不会借由他发怒。赵节正要默默退出的时候,却传来李承乾严厉的声音:“明天不要承认你派人去普光寺。”赵节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李承乾救他,也不敢多问就离开了。屋子里只有李承乾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正在隐隐作痛,不,不,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苏子安的一面之词。子漪是爱他的,苏子漪是爱李承乾的。李承乾在崇仁殿收拾好心情,但是他的心还是没有办法平静下来。他想起了新婚之夜李恪出现在八凤殿,这或许不只是走错路进错房。还有当他想要跟苏子漪惊喜的时候,李恪脱口而出的荷花,也让他现在想起来觉得很奇怪。子漪受伤的时候他脸上的着急也有了根源了。宗室家宴的时候,李恪时不时看向苏子漪的眼光现在想来也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李承乾越想越心痛,他无法停止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他的心现在就已经迷乱了。李恪和她的曾经,现在一直侵蚀着他的心,他疼的不能呼吸。好不容易镇定了下来,李承乾想,这只是苏子安酒后的话不能当真的,他决定马上到八凤殿求证,否则他会一夜难眠。李承乾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朝八凤殿走去。到了门口,李承乾听到了悦耳的琴声,那声音是深沉的,李承乾听得出来苏子漪现在似乎心事重重。难道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都会这样想着他吗,想得无法入睡?李承乾不敢在往下想,他用力地吸了一口气,抬脚走进八凤殿。苏子漪正在琴,但她想得并不是李恪,而是阎婉。她不知道阎婉怎样了,凶手的幕后指使是不是已经抓到了。李承乾进来,苏子漪并没有发觉。倒是一旁的绿音发现了,正要行礼却被李承乾阻止了他,挥手让她们全都退下。李承乾并没有马上打断苏子漪的琴声,而是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苏子漪一曲终了,觉得有点累了,正要抬头让绿音准备就寝。不想却看见李承乾怔怔地站在那里。苏子漪忙起身行礼:“殿下,你怎么来了?”李承乾没有说话,苏子漪觉得奇怪,又叫了他两声。李承乾本想开口质问她和李恪的事情,但是话到嘴边却是:“本宫被子漪刚刚所弹的的曲子吸引了,一时没有回过神来。”苏子漪淡淡一笑:“妾身不过是随便弹弹,让殿下见笑了。”李承乾吸了一口气说:“子漪,本宫说过我们是夫妻,你不要这么见外。”“妾身知道,殿下什么时候进来的也没跟妾身打声招呼。”李承乾试探地问苏子漪:“你刚刚在想什么,怎么那么入神?”苏子漪的眉头马上皱了起来,这使得李承乾的心里又开始在猜测。但是苏子漪却是说:“妾身是在担心婉儿。”“婉儿?”苏子漪点点头说:“婉儿和魏王受伤的事情过了那么久,凶手还是没有找到,妾身实在很担心。”李承乾在心里还是不太相信的,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放心吧,相信吴王会很快查出凶手的。”“今日妾身去普光寺礼佛,碰到了吴王。”李承乾心一揪,但是还是很快控制住自己。苏子漪并没有发现李承乾一闪而逝的表情,继续说:“他是去查婉儿和魏王的事的,不知道他查得怎么样?”李承乾冷冷地说:“这件事你就不要烦恼了,三弟会办好的。”“殿下,明日妾身想去吴王府问问可以吗?”“不行!”李承乾脱口而出,而且音量也很高,吓到了苏子漪。李承乾不好意思的瘪瘪嘴:“你今天一整天都没有陪本宫,本宫不想你明天再出门,你就呆在东宫陪着本宫。”说话间早已握起了苏子漪的手。苏子漪开始觉得李承乾有点奇怪了,但是还是答应他的要求。太极殿内,皇帝正坐在大殿之上,此时殿内只有李恪和几个大臣。皇帝和众大臣都认真地听着李恪查出的案情。“父皇,”李恪双手拱着,“儿臣已经查出当日魏王中毒的幕后主使。”“哦,是谁要对魏王下毒手?”“赵节。”“赵节?”众大臣听了也很不可思议,虽然赵节和太子交情好,但是因为太子的关系,和魏王也是不错的,他怎么会对魏王下毒手呢?众大臣都纷纷议论。皇上也觉得奇怪便问:“吴王,你可是查到什么了?”“启禀父皇,请父皇召见杨誉之女杨凤笙小姐。”皇帝让舍人来济召来杨凤笙。只见杨凤笙一脸泰然自若,上前行礼:“民女杨凤笙参见皇上。”“免礼。”杨凤笙应声站起。皇帝转向李恪说:“吴王,你让朕传来杨凤笙姑娘到底是何用意?”只听李恪慢慢地说:“父皇,儿臣想请父皇宣赵节觐见。”皇帝摆摆手表示同意,身边的舍人来济就吩咐下去。不一会儿,赵节就来了,他身穿灰色衣裳,面色很不好,似乎是昨天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赵节一直低着头,似乎已经明白了今天的结局。皇帝继续问李恪:“吴王,现在你要的人都在这朝堂上了,你是不是该把真相说出来了?”李恪双手抱拳:“父皇,在儿臣揭露赵节的恶行之前,请父皇和众大臣先听杨小姐讲一个故事。”皇帝虽然不知道李恪在卖什么关子,但是也相信他这个儿子这么做一定是有道理的也就允许了。杨凤笙在接收到李恪的暗示时,慢慢地将赵节逼迫她和他成亲的事说了出来,她越说赵节的脸色就越难看。最后当他说完后,众大臣又开始议论纷纷。皇帝渐渐明白了李恪的用意,他开口道:“吴王,现在你可以说这件事和魏王中毒其中的联系了吧。”吴王微微颔首:“回父皇,儿臣猜想正是赵节让人带走杨小姐,而那人又不认识杨小姐,看见阎婉小姐误以为是杨小姐所以就带走了她,没想到魏王不放心阎婉独自一人便要送阎小姐回府,这才受了伤中了毒。”皇帝看向赵节:“吴王说的是不是真的?”赵节依旧不言语低着头,李恪看了他一眼,说:“赵公子,事到如今你也瞒不住了。杨小姐和本王也亲耳听到了是你亲口说的。”事到如今赵节也只好承认:“没错,我承认我对杨小姐有意。”他的话成功地让朝堂又安静不下来。皇帝的脸立刻拉了下来:“这么说,你承认下毒害魏王。”“不,不是的。”赵节紧张起来:“皇上明察,微臣并没有下毒害魏王。微臣的下人也并未见过魏王如何向他下毒,更何况,微臣并没有派人去拦截杨小姐。”赵节吐字非常清晰。皇帝听了他的话有转向李恪:“吴王,你确定那个小厮就是赵节的下人?”李恪点了点头:“当日儿臣追查此案的时候有问过普光寺的小和尚,他也证实那个小厮是赵节的人。”赵节向前爬了爬,一脸的哀求:“皇上,微臣没有。微臣知道杨小姐并不喜欢微臣,所以那天根本就没有派人去拦截杨小姐。杨小姐,我是不是亲口对你说过我一定不会勉强你?”杨凤笙此时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看了一眼李恪,说:“回皇上,赵节确实说过。但是他早就对小女子失去了耐心所以才会派人来拦截。”赵节还是面不改色:“皇上明鉴啊,若是如此,在平时微臣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向魏王下毒,有何必等到此事呢。若是阎姑娘是微臣派人去拦截的,微臣又怎么能肯定魏王也会跟来?”皇帝和李恪此时对视了一眼,赵节说得没错,看来这件事还是必须再彻查清楚,到底那个小厮除了奉赵节的命去抢杨凤笙之外是否还有受到他人的指使,又或者根本就不是赵节派去的,而是有人诬陷。皇帝看向李恪:“吴王,你看这件事是不是还有内幕?”李恪坚定地说:“回父皇,无论如何儿臣坚信普光寺的小和尚的证实没错,儿臣可以带来普光寺的那个小和尚作证。”皇帝赞同:“这倒是可以。”李恪正欲说话,却被突然而来的声音打住了:“儿臣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