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相顾无言

“这——”皇帝本是有心要放过李承乾的，他没想到这个吴王居然会出来阻止，当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看向魏征，希望这个老头子能有办法。不过说话的并不是魏征，而是李泰抢先说了：“三哥，以臣弟愚见，这就是事情的真相。当日那小厮口口声声说是要为他家公子抓回美人，一开始并不想伤人，最后被臣弟逼迫才会拿出匕首，可见这确实是个误会。”李恪正要说话，却被魏征抢先了：“启禀皇上，魏王是当事人，他是最清楚事情的。更何况那小厮如果真要下毒就不会用这么普遍而又容易解的毒了。”“爱卿此话有理。”“可是——”李恪正要说话，却被皇帝阻止了：“吴王，此事就到此为止你不必再说了。”李恪明白皇帝是想保住太子，但是这件事情确实有点奇怪，为什么赵节会把一切都承认，这一定不是李承乾要他说出来的，因为当赵节指出李承乾的时候，李承乾那细微惊讶的表情没有逃过李恪的眼睛。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一定要调查清楚。最后皇帝决定太子李承乾罚一年俸禄减半，而赵节此事确实是下人自作主张，所以决定打五十大板，而且罚三年俸禄。这件事情就到此结束。苏子漪来到崇仁殿，她听到寸心说了今日朝堂之上的事情心想李承乾这算是被朋友背叛一定不好受，所以决定到崇仁殿来安慰他。她刚走进崇仁殿就听到了男女欢爱的声音，而映入眼前的确实就是那幕场景。如素躺在榻上，衣服早已被扯乱，李承乾也是衣裳不整将如素压在身下。苏子漪愣住了，一旁的寸心赶紧转过脸去。如素发现苏子漪进来，忙要推开李承乾。而李承乾抬眼看着苏子漪却想起了那晚赵节说的话，便不理会苏子漪继续着刚才的事。此时的如素早已面红耳赤，不敢再看苏子漪。苏子漪也意识到了自己正看着他们，便觉得脸上想在燃烧一样，急忙忙带着寸心退出。她觉得自己的心在阵阵抽痛，明明早就接受了命运的安排，知道李承乾不属于她一个，但是亲眼看到这一幕心还是会痛。不，不应该是这样的。她的心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在看到李承乾和别的女人亲热的时候会难受，难道——难道——她早已经深深地爱上李承乾了？寸心在一旁为苏子漪打抱不平：“太子这是怎么了，大白天的，还在娘娘的面前和那个良娣——”寸心也脸红了，毕竟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幕。但是心里却是为苏子漪生气。苏子漪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寸心，别再说了。他们也是夫妻，这些事，是正常的。”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眼里还是有受伤的神情。她在心里安慰自己，看来是自己想多了，李承乾或许并没有那么伤心。苏子漪一宿无眠，不时会想到白天的一幕。而另一方的李承乾也是一夜无眠，今天的一幕，当他看见苏子漪进来的时候，本来是想要起身的，但是赵节的话还是让他介意了。他想知道自己在苏子漪心中的地位，如果他和别的女人在她面前亲热她会不会不舒服。但是他得到答案了，苏子漪眼里有的是惊讶而非生气，难道，赵节和苏子安说的没错，她爱的是李恪，而不是李承乾，嫁给李承乾不过是不敢违抗圣旨。想到此，李承乾自嘲的笑了笑，他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一厢情愿，还以为自己会是她最爱的人，此刻想来应该是她最恨的人了。这几天李承乾依旧每晚在听雨阁休息，从未踏进八凤殿。苏子漪这几天也很少见到他，似乎他很忙。寸心一直认为是如素用了什么计让李承乾每晚都临幸她，只要一见到如素就没有好脸色。苏子漪并没有计较这么多，第一天晚上她就想清楚了，李承乾是太子，她是不可能独占他的。但是第二天李承乾对她的冷淡倒让她有点在意，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明明那天晚上的他还是对她那么温柔的。到了第三天，她认为李承乾到底是太子，对女人或许就是这样的，喜欢就对她温柔，不喜欢看都不看一眼。但是，为什么，她那么伤心，为什么？绿音走近正在八凤殿内发呆的苏子漪：“娘娘，如素良娣求见。”寸心听了就有点生气：“她来干什么？哼，太子不过是临幸她几天而已，有什么了不起。”苏子漪听到寸心这么说，倒觉得真是为难这个小丫头了，在这个东宫最在乎她的就只有寸心了吧。她整理好情绪：“绿音，请她进来吧。”如素穿着一件粉色的衣服，面带微笑的走进来，看起来心情不错，也对，李承乾一连三天临幸她，她能不开心吗？“妾身给娘娘请安。”如黄莺般的声音“如素姐姐快别多礼了。”苏子漪亲自扶起她。如素看了苏子漪很久，就是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让李承乾每次和她睡觉的时候，抱着她，吻着她，可是嘴里喊出的却是眼前这个女子的名字。如素知道，李承乾已经彻彻底底地爱上了这个叫做苏子漪的女人。这几天，别人以为她过得有多么如意，但是却不知道自己心爱的男人每次抱她喊着别的女人的时候，她的心也在痛着。如素最后开口道：“娘娘可否退下左右？”苏子漪不知道如素想要跟她说什么，但是还是决定随她的意思：“绿音，寸心，你们退下吧。”“娘娘。”寸心现在想的就是这个良娣一定不是什么好人一定是来炫耀的，不能让她伤了她的娘娘。“寸心，下去吧。”没想到苏子漪还是执意让寸心下去，寸心也只好听话。等到两人都下去后，如素这才开口：“娘娘，你和太子——”如素吞吞吐吐，苏子漪猜到了她想说什么，但是还是假装不知道：“想说什么就说吧。”如素咽了口水：“娘娘，你和太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苏子漪没想到如素的观察力这么好，但其实这几天整个东宫的人都明显看得出来太子和太子妃有异样，只是当事人还不知道。“没有。”苏子漪很坚决地回答。如素早就知道她会这么回答，但还是继续说：“其实整个东宫的人都看得出来。”此话一出，吃惊的就是苏子漪了。如素继续微笑到：“其实，太子，太子就是这样的。毕竟他是男人，而且还是位高权重的男人，女人他要多少就有多少。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是爱上一个就会对一个好，时间久了他也就淡忘了。”此话无疑是晴天霹雳，苏子漪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好疼，难道李承乾对她说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逢场作戏，他从来都没有真心地爱过她，只是她自己在痴情。好不容易她才看清自己的心，但是原来爱上的是一个骗子。如素看见苏子漪眼里满是泪珠，就知道她的话起了作用了，继续说：“所以，娘娘千万不要误会太子什么，等过几天，他就会对你好的。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苏子漪低着头不让如素看见她的情绪，许久之后，她忍着眼泪抬起头说：“良娣多虑了，其实本宫明白，本宫并未放在心上。”“娘娘，你就不要骗人了，你很伤心，对不对？”如素用同情的眼光看着苏子漪，苏子漪受不了这种眼光，她站起来，走过如素说：“本宫早就看清了，劳烦如素姐姐跑一趟。”“娘娘真的不在乎太子吗？”“不在乎。”苏子漪毫不犹豫地回答。“如素，回去吧。”一个声音从苏子漪的背后传来，苏子漪和如素都吓了一跳，来人正是李承乾。苏子漪和如素赶紧行礼：“妾身参见太子。”李承乾走过苏子漪，来到如素身前扶起如素。此时苏子漪只觉得自己的心好似空了一样，强忍着眼里的泪。“平身吧。”身后传来的是冷冷的声音。苏子漪起身回头对上的是李承乾冷漠的眼神，她没有办法去正视他，就低下头。李承乾知道她低头一定是因为她刚刚的话“不在乎”，那么决绝，那么无所谓，这就是他爱的女人。李承乾良久地看着苏子漪，对如素说：“如素，我们回听雨阁。”如素知道此时两人在她的离间之下一定成为了“仇人”。李承乾牵起如素的手，慢慢地从苏子漪身边走过，然后离开。苏子漪没有抬头看着他们，她知道这样她一定会忍不住流下泪。寸心和绿音看到了这一幕都知道此时的苏子漪一定非常伤心，寸心想要进去安慰苏子漪说几句如素的坏话却被绿音给阻止了。寸心知道绿音的意思也不再进去了。在李承乾和如素离开很久之后，苏子漪才留下了眼泪。她伤心的是在自己终于爱上这个男人的时候才知道他原来只是个风流的人，根本没有把她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