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睡?”罗元绪不满地问甘亦风,差点没让甘亦风被海水给呛死。他使劲儿捂自己的口鼻,拍自己的胸口,这才避免自己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被海水呛死的“人鱼”。“你,你为什么不直接问小苏呢?”甘亦风谨慎地道,“他中午肯定会回来的。”罗元绪闻言就更不满了。顾苏里一大早就溜走了,给他们留下的口信,是说要去打听三街丹师的具体住址。不就打听个消息么,至于把他扔下吗?要不是柯文玉他们也被扔下了,他肯定要闹了。哪有这么对自己的伴侣的。罗元绪坐在他们房子门口,黑漆漆的眸就那么盯着过往的人鱼看。甘亦风忍不住小声问柯文玉——几番生死下来,他想继续讨厌柯文玉都做不到:“现在的妖怪,都这么痴情的吗?”瞧瞧,小苏才走半天不到,他就搁这儿当望夫石了。柯文玉:“……现在的妖怪,基本变不成人形。”而且妖怪也分公母的,在他看来,罗元绪对顾苏里的占有欲和爱情没什么两样。但这很诡异,他们俩是同性,而且照顾苏里的说法,他才刚买下罗元绪没几天。哪怕是雏鸟情节,也不是这个雏鸟法吧?“小苏都被吓跑了。”甘亦风同情地道,“而且他还不得不回来给我们做饭……”为了避免被那些人鱼盯上,他们商量好之后如无必要不再使用灵石。他们打听过了,海底城居民吃食物多是生吃,只有少数比较富裕的,才会去餐馆吃用岩浆炉烤制的食物。他们几个是必然要吃烤过的食物的,哪怕大人接受得了生食,总不能让赵安琪也吃生食。这次出去,顾苏里还有个任务就是要买岩浆炉回来。二队的队长红松,就在将近中午时,拜访了他们这座小房子。柯文玉他们都去逛街了——主要是为了考察西城的风土人情,看看能否赚到西城的货币。先前那条人鱼说北城的消费特别高,如果他们能找到赚钱的路子就更好了。“只有你一个人在吗,其他人去哪儿了?”红松见只有罗元绪在屋外,忍不住探头,想往屋子里窥探。罗元绪冷眼看他,道:“他们有事出去了,你有事的话明天再来吧。”红松要是单纯想拜访的话,听到这话肯定走了,但他过来是为了灵石。“既然他们不在,那跟你说,也是一样的。”红松贪婪地咽了口口水。海底三座大城,最富裕的是北城,最贫穷的就是西城。因为灵气没有其他两城的充沛,西城人想要在修行之路上更近一步,就不得不寻求旁门左道。那些章鱼人就都是他抓回来的,其他几个队长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有那么多溜进西城的奸细?但尝过饱含灵气的章鱼人肉,再回去吃普通的鱼虾蟹,就算鱼虾蟹中也有灵气,相比较下里面的灵气就不够看的了。只一块灵石,那灵石中蕴含的精纯灵气,就抵得上他吃好几顿章鱼人肉了!吃进肚子里的灵气不一定全能为他所用,但保存在灵石中的灵气,他却可以慢慢吸收,吸收效果惊人!顾苏里身上绝对还有灵石!他要想个办法把那些灵石都搞到手。“遗失之地是我西城的领土,按理来说,你们从遗失之地那儿拿到的东西,都该上缴,由我们上交给城主……”红松缓缓地说,“不过如果按正常手段上缴的话,按规定,你们一块灵石都不能留下,我这个人向来心软,不像其他几队的队长贪你们的灵石。今天来找你们,就是想跟你们说,只要你们把灵石交给我,我保证,会给你们争取尽可能多的辛苦费……”罗元绪目光变也不变,淡淡地道:“若是我们不交呢?”红松立刻沉下了脸色,说:“那你们就要准备好逃命了!我可不是吓唬你们,你们刚进城时看见那些章鱼的下场了吧?你们先前救下了东城混进我西城的奸细,现在还拒不上缴在我西城境内拿到的宝物。一队的队长已经对你们很不满了,要是等他告到城主那儿,不但要没收你们的财产,你们的小命也保不住——你们也不想像那些章鱼一样被岩浆炉烤死吧?”罗元绪闻言,不由笑了,他额上的银纹染上些暗色,眸中更是有什么黑暗的东西一闪而过。“好吧。”他说,“那你跟我进屋,我带你去找灵石。”红松脸上立刻出现了得意,想也不想就跟他游进了屋子。“灵石,灵石在哪儿呢?”他在屋内四处张望。“在这儿!”罗元绪道,待红松一个回头,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了他的咽喉。……顾苏里打听到丹师的具体住址,买好了岩浆炉,一路磨蹭着回第七街。庚辰不停地在他耳边叨叨:“游得再慢有什么用呢,不是还得回去吗?谁叫你自己答应和他试试的?答应了又千方百计地避开他,这叫什么?这叫渣男,这叫吃干抹净了不认账!想不到你是这样不负责任的男人!我都忍不住同情他了。”顾苏里脸黑了:“不会用词语就不要乱用,我现在深切地怀疑我们俩世界的文化有代沟!”庚辰瞪大小龙眼睛:“难道你没有说话不算话吗?是谁说的,要是我们能活着出去,我就跟你试试……”它学顾苏里的语气惟妙惟肖,还多了点儿煽情,“现在好了,用不上他了,就把他丢一边了……”“我没有要把他丢一边。我当时的确有和他试试的念头……”顾苏里结结巴巴地道,“可是,可是他是妖啊,而且他根本不懂什么叫爱情。我们俩神魂绑定在一起,他就认定我是他伴侣了。他现在就要跟我睡,还亲我……哪,哪有那么快的?”就算要谈恋爱,也得一步一步来吧!“借口,都是借口!”庚辰哼了一声,道,“反正你欺负它,一只可怜的,弱小的小龟龟……它神魂还受了重伤呢,你也忍心!”顾苏里游进屋前的院落,绞尽脑汁地想反驳它。屋内忽然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顾苏里心头一紧:“罗元绪?!”反射性地喊出小乌龟的名字,冲进了屋中!却见庚辰口中弱小的、可怜的小龟龟,一身银纹黑衣,按着只一人半高的巨大的人鱼,单手掐在它的脖子上,已把那条人鱼掐得翻白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