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武士一招之间便被击退,都觉得面上无光,八人并不是普通战阵武士,虽然他们是赵敏口中的“废物”,其实除了精于马上骑术、射术与战阵之道外,还会武术。当年他们败于高强之手,虽然未赢过高强一场,但是高强走后,赵敏还是将他们八人引为身边侍卫,看在赵敏面子上,鹿杖客的大弟子乌旺阿普传与了八人玄冥神掌中的入门功夫。只是八人内力不强,这玄冥神掌威力自然全无,但是八人合力,却也不是等闲之荤。八人要在赵敏面前争光,齐齐喊一声,四前四后夹击陈友谅。但见陈友谅举重若轻,他左脚微蹲右脚昼圆,直溜溜一转圈,青石地板上刺耳声音响起,高强这才注意到,陈友谅脚下也藏着铜抓,他单脚内力灌输,钢抓破开石板,在青石板上留下一道明显圆圈。但见陈友谅只手挥动,只脚便在圈内移动,绝不出圈,但是一手阴一手阳,纵横闭合间,无论八人攻地多急多狠,尽数轻飘飘挡开,浑然不费力,倒是被他偶尔抓住机会,手掌挥动间,八人中就有一两个人被掼了出去,摔了个人跟头,半晌爬不起来。高强在外面冷冷观看,内功一途,各家各派呼吸法子不同,像高强所学九阴真经,呼吸舆常人无异,只有运功到极致时才人异于平常,高强身具武当山,自然深知武当九阳功呼吸换气。他一听陈友谅和圆真呼吸,心内暗骂:这二人却是学了武当九阳功,这陈友谅功力尚浅,但是圆真内力却更见精纯,想必这贼徒虽然单臂残疾,自有办法学太极十三式。再看陈友谅使太极十三式,高强嗤之以鼻,漏洞太多,斧凿痕迹太重,姿势徒然优雅标准。跟张三丰书上写地一个动作也不差,手掌挥舞间不敢高半分矮半分。仅仅算摸着太极十三式门槛边的功夫。尽管如此,看他应付八人。也是游刃有余,高强看出,这八人功力并不弱,不是好对付的。过了片刻,八人尽数被摔倒过数次,一个个面目含羞,突然一武士喊了一句叽里咕噜蒙古语。陈友谅一愣,便看着八人突然分成两组,尽数扔了手中兵器,前后各四人,叠罗汉般一个靠着一个,一人将只掌抵于前人后背。前人再将只掌抵于再前面人后背,最后四人中只有一人挥动只掌击来。前后各四人,分两组。每组中一人击掌对敌,平平向陈友谅击来。陈友谅“咦”一声,左掌前右掌后,身子扭转,砰砰两声,和前后二人手掌对在一起,他眼睛一亮身子一颤,八武士静止不动,显然到了内力比拼地时候了。原来八个人输红了眼,要用这法子找回场子,这玄冥神掌是没有联体合击的功夫,但是八人所学尚浅,把功力聚集入一人体内,那人海可以承受,若是鹿杖客把内力尽数送舆鹤笔翁身内,恐怕鹤笔翁就得先冻僵了。这却是西域番僧的功夫,八人得蒙传授,再加上玄冥神掌的入门功夫,倒是弄出一门怪异功夫来,靠此可以战胜江湖一般高手。陈友谅初始身子微颤,面色慢慢转青,原来前后八人内力加在一起实在不可小觐,那寒毒侵入体内,但是他面色慢慢转红,随即便如无事般站在那里,笑吟吟气定神闲,脸上不见一点汗水。倒是他身前四人,一个个面色突然发青发紫,这却是中了玄冥掌毒的迹象。其余人等都吃惊莫名,只有圆真冷静而立,而高强在外面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太极拳单靠以弱胜强以慢。打快以柔克刚,却不算最顶尖的武学,想那老顽童当年也创出空明拳,主旨与其差不多相同,威力略有区别,却应该不大。太极拳真正的奥妙,却在借力打力,以力击力,以故人力攻故人力的地方,高强习之两年,又有张三丰帮助指点,深知其奥妙,虽然没有练到大成,但是如陈友谅这般水准,却也轻松。高强甚至想,不知道乾坤大挪移和太极拳哪个厉害?想当年张无忌容易学会太极拳,倒是因为许多武学至理和乾坤大挪移相同。高强仔细想,还是觉得太极拳厉害一些,想那乾坤大挪移非得高深内力才可修行,动不动就走火入魔,而太极拳由浅入深永无止境,练到了极点可以拨动数倍于己甚至数十倍于己的龙虎大力,而想当年张无忌为救周芷若,运用顶级乾坤大挪移对付叛出汝阳王府欲夺九阴真经的玄冥二老,也不过那样,要知道张无忌内力高出二老许多,便是二老联手都不一定有他内力高深,如此表现,实在不值得称道。场中此刻情形变化,后面四人在苦苦支撑,前面四人脸色泛青几欲倒地,圆真在一边看得明白,失去了右臂地袖子一挥舞,一股柔力击在了四人与陈友谅手掌相交处,喊一声:“罢了吧!”这一挥舞,却是将四人与陈友谅的内力尽数接下,圆真地衣服尚未抖动半分,高强在外面暗叫一声“好贼秃”。前面四人既退,陈友谅体内一股大力涌出,将后面四人一下子推开,便听着“咯噔咯噔”,四人狼狈后退,颓然倒地,再看前面一人脚下青石板,两个淡淡的脚印留了下来。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八人黯然退下,一声不吭站在那里,高强心内冷笑:愚昧,这八人都被陈友谅击地留下轻伤,现在硬撑着,晚上回去要疼痛一夜地。赵敏啪啪拍掌道:“好太极十三式!好拳法,我便学它了!圆真大师。你可要好好教授我。”圆真合十道:“那是自然,郡主天资聪慧,这功夫自然一点就透。”屋内汝阳王和象高手又各自感叹一番,高强也人为感慨,自己在这里站了半天,为什么连赵敏的模样都看不到?那边汝阳王叹息一声道:“唉,张三丰一代宗师,可惜不能为我所用啊。”赵敏拍拍手道:“你们退下吧!”包括赵钱孙李、周吴郑王,还有其他几个武士都退下,便是方东白与苦头陀、陈友谅也往门外走。高强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悄无声息施展壁虎功游上了墙壁。趴在瓦上动都不感动,好在他在屋檐阴影中。不易被人发现。便看着这些人退去,高强奇怪:这苦头陀和方东白闹了半天不是核心人物啊?陈友谅也不被信任?高强不知道,刚果是色目人,祖先便为蒙古立下汗马功劳,从小是汝阳王身边地小侍卫,后来入了金刚门学了一身本领,自然为汝阳王倚重。汝阳王策划江湖人事情。在赵敏执掌之前,一直是玄冥二老和圆真联系,因此玄冥二老也算心腹,其余人虽然倚为重任,但是这等机密事情却从来不告与,便是苦头陀和方东白也不例外。他在屋顶上看众人走远。这才又施展轻功静静游下来,便听着屋内汝阳王咳嗽两声道:“诸位坐下吧,都是老臣子了。不用客气。”不闻桌椅响动,玄冥二老和圆真都是高手,轻飘飘坐在椅子上面,而赵敏便倚靠在汝阳王身边,高强只注意到了那只鹅黄色女鞋舆一截白雪肌肤。便听着汝阳王说:“敏儿,你给圆真大师介绍一下宫内的形式。”赵敏脆声道:“皇帝老儿还是昏慵无道,整日里醉生梦死依偎在美人怀内,朝事几乎不理不问,不过他那走狗花逝香却讨厌,不知道从哪里掠来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弟子,这师徒二人却是皇帝老儿的忠实奴才。”圆真道:“听说那花逝香轻功天下无只,便是内力也是举世罕有,有大内第一高手美誉?”赵敏笑道:“这却是不假。只是八年前这太监不知道招惹到了什么对头,功夫被破掉了一大半,手下五弟子又死了两个,剩下三个还带了伤,还丢了皇帝御赐的两把宝剑。”高强在外面听着,心想什么“带了伤”?明明是断了胳膊么,肯定赵敏顾忌圆真断了胳膊,所以避重就轻。赵敏继续道:“因此他便不被皇帝喜爱,这皇帝也是昏庸,不知如何听信了太子地话,又从吐暮请来了什么达摩智大和尚,一月之内连升八级,恩宠无以复加,就连第一国师的称号都给了这和尚,圆真大师,这第一国师该让你做么!”赵敏最后一句又似抱怨又似打抱不平,还带了三份挑拨利诱,圆真淡淡一笑:“出家人四人皆空,不以此为意。”高强恨不得将中指伸在这贼秃面前比一下,他圆真也能算出家人?简直是披着羊皮的狼啊。赵敏继续道:“现在大内侍卫,一半由花逝香统领,还有一半由这吐蕃和尚负责,哼,皇帝老儿活该,太子推荐的人也敢用?却不知道何时被这太子篡夺了皇位呢。”高强听了心中一凛,太子莫非有意大宝?只是这赵敏称呼“皇帝老儿”,显然语意不敬,莫非也看不起这皇帝,难道汝阳王也有反意?一想到这位王爷手握天下重兵,高强觉得很了解他现在心‘态:蒙古王朝摇摇欲坠,皇帝昏庸无道,汝阳王执掌天下兵马,胸中颇有谋略,若是他自己身登大宝,想必又是一番作为,说不定就要把元朝这破船修不好,即便不济,以他知人善用的本领,说不准这元朝怒海孤舟,又能往前苟延残喘几十年。高强一想到这里,顿时觉得大大不妙,又觉得可以大有作为,看来这朝廷内部也分为三派势力,一派是保皇党,想必是以花逝香这类人为首。一派是太子党,看来是那位吐蕃和尚是其重要党羽,还有一派便是执掌天下兵马地汝阳王派,却也是实力最雄厚一派。只是皇帝占据正统大名,便是太子也比这王爷名正言顺地多,高强心里面窃喜:管你们狗咬狗,你们窝里斗越激烈越好,只是这皇位最好既不要落在太子手中,也不要落在汝阳王手中。记得太子颇为英名,这汝阳王更是个老狐狸。扑灭农民起义那是老手,想必治国也有一套。若是这两位当上了皇帝,高强一想到自己七老八十了把成了黄脸婆婆地杨雪怡娶出来。一时心里面大感不妙。便听着汝阳王道:“这太子人虽然年轻,但是精明干练,最为尚武崇文,这次他从吐蕃请来地和尚,明显是要分那花逝香手中禁卫人权,这宫廷内外都有禁卫管理安全。这皇帝也是无能,花逝香对他忠心耿耿。他竟然捋权力分给了吐蕃和尚一半,日后他这条老命可不安全呢。“鹿杖客道:“王爷放心,再过两年,圆真大师筹备完全,我们先灭明教,后毁少林。再平武当,然后扶植傀儡上台接管丐帮,江湖四人派尽入我手。其余派别不成大患,统统将他们一网打尽后,携大胜之余威,灭掉起义军,那时候王爷手下奇人异士汇聚一堂,嘿嘿……”高强听着他意犹未尽的意思,恍然大悟,原来那六人派围剿光明顶,却是早早便开始谋算了,这汝阳王地算盘打地倒是不错,可惜后来被他宝贝女儿搞得一塌糊涂。怪不得玄冥二老也肯听从指挥,莫非想从龙护驾,做那拥护之功臣?嗯,到时候也确实威风呢。汝阳王叹气一声道:“这皇帝老儿,有时候昏庸,有时候却明白啊。这等人事不能不通报之,我前些日子舆之密谋,哪里知道这皇帝语出惊人,竟然到时候要达摩智、花逝香也参与这行动,再算上我汝阳王府一派势力。皇帝名言,若是谁在这裹面立功最多,便封谁执掌大内安全,并且让其统领江湖势力。“圆真吃惊道:“皇帝有这见解?不过,江湖人士桀骛不驯,这名号也不过是一个虚位罢了。”汝阳王摇头道:“我倒是不担心什么武林盟主之类的虚名,只是这执掌大内,这却是一紧要地方,却不能让舆别人。”刚果闷声闷气道:“王爷,我不懂那么多道理,但是咱们汝阳王府高手如云,每年皇宫比试,狗皇帝手下不过花逝香数人堪当大任,其他人都不济于事。便是那达摩智,听说也就一个徒弟,太子江湖势力太弱,难道能和我们比么?“汝阳王笑道:“话这么说没错,也得谨慎。”鹿杖客道:“那花逝香最近却不安稳呢,有线报说他要对武当下手呢。”屋内众人一下子提起了兴趣,便是屋外高强耳朵也竖地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