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真想不到,小娘子人美,发起脾气来,更美,还边带这样烈的性子……爷喜欢……”为首的男子一边说,一边又上前,想将女子的另一只手捉在手里,可是,女子的动作更快。她俏脸一冷:“好了,别惹我动手打人……”昨晚的黑衣人,她是打不过,可是,她若连今天的这几个地痞都打不过的话,那么,她完端月这十八年的功夫,不是白练了?“哟,你们听到没有?要知道,这打是亲,骂是爱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那个无赖一边说,一边执起完颜月的手,往自己的脸上贴。一边做出一副处我陶醉的嘴脸来:“你打啊,打啊……”“放开……”看到自己的手,再一次的被执入那个无赖的手中,再看他一副令人作呕的样子,完颜月俏脸一绷。怒道:“滚……”“哟哟,这小娘子发脾气的样子,可真惹人爱啊,若是能再打爷一下的话……”那人话音一落,只见完颜月已经挥起纤腕,只听“啪”的一声音,一记清脆的巴掌就挥到了那人脸上,她厉喝道:“滚……”此时,差不多是午时时分,楼上宾客满座,看到那个地痞上前欺负一个孤身女子,早有人看不下去了,可是,那地痞的老子,在这个地方,却是颇具势力,所以,所有的人,这才敢怒不敢言。此时,看到那女子怒打了那个地痞一巴掌,这才知道这女子并非一般的弱女子,再看看那个地痞脸上五个清晰的手指印,所有的人都觉得解恨,有几个大胆的,已经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那个地痞叫张坚,在平安镇向来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此时,被人生行地打了一巴掌,旁边还有人敢笑。顿时觉得失了面子的他,连忙一手捂脸,一手挥舞着,怒道:“谁敢笑小爷,滚……”旁边的人,连忙低下了头,然后故作不知。张坚转过头来,望着完颜月还在不停地向下张望,一张麻子脸终于沉了下来:“怎样,小娘子,小爷已经被你打了,接下来,是不是你应该给小爷好好爱一下了……”说完,他双手一张,就向着完颜月扑了过去。完颜月轻轻一闪,就闪了开去。她的一直留意着街道的眼睛,就在此时,捕捉到了那个刚刚进入眼帘的影子——霎时,她就睁大了眼睛。看来,那个黑衣人,还真的没有骗她,皇天不负有心人呵,而她,终于都等到了那个苦苦地寻觅了半年之久的人……眼角余光,看到那个讨厌的人再一次地扑了上来,她的身子顺势一闪,然后伸手抓住挂在楼角的幡帐,在围栏上轻轻地按,一抹淡色的身影,便顺着那幡帐向下飞快地滑去。她的一头的黑发,迎风飘扬,就仿佛是空中流动着的墨云,飘逸来去,风,吹起她的衣衫,她的一张光洁如玉的小脸,微微地侧了过去,迎着秋日乍现的阳光,泛着一层淡色的光辉。而她的几乎是完美无缺的跳跃姿势,还有急速而下的身姿,仿佛一只蓝色的蝶儿,在这楼宇之间,翩然起舞。哪里看到过如此完美的姿势?哪里看到过如此的与众不同的女子?张坚的兴趣顿时被勾了起来。他直直地望着那个迎风而落的年轻女子,不觉叹息道:“若真能得到这个小娘子,真不枉了此生啊……”此时,那个女子已经迅风般地落下,刚好落在了一一行人的面前,伸手拦住了一个手扶着一个失明女子的男子,正在恨恨地说着什么。张坚从楼上望去,五层的高楼,足够他走上好半天的,可是,就此错过了,真不甘心。于是,他一边抚着被打肿了半边的脸,一边遗憾地摇头:“真可惜呀,早知道这女子会跳楼,而且跳得如此的好看,就叫人提前把那幡帐拆了不可……”“怎么,你是真的想得到那个女子么?”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可是,那阴恻恻的语调,怎么听,怎么令人觉得不舒服。被打断了思绪的张坚眉头一蹙。想也不想地回首:“哪一个王八羔子,在打扰爷看美女啊……”身后,寂静无声。身后,有一束冷冽的眼神,正剑一般地射来,令张坚有一刹那的惊悚。他蓦然回首,只看到楼上空荡荡的,而他的那些个随从们个个都被打倒在地,最后的一个,手脚被人压在桌子上,另外一个手下的脚正顶在他的口、鼻上,姿势可笑,十分奇特。从来没有看到过自己的手下保持这样的姿势过,张坚嘴唇一裂,刚刚想笑,可是,再一看到那个站在他的那一般手下的黑衣人,他的脸上的笑,蓦地凝住了。那个黑衣人,黑巾蒙面,容色冰冷,而他的露在黑巾之外的一双眸子,就仿佛是流动着的冰一般,几乎可以冻结一切的活物一般。张坚望望黑衣人,望着早已空空如也的楼顶,这才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楼顶上的人,早已走得光光了。“我再问一遍,你是不是想得到刚刚的那个女子……”黑衣人的话,更象是冰块,一个一个地丢了出来,仿佛要将张坚砸死。张坚用手抚了抚心口,这才回味起那个男子的话来——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如果说他没有听错的话,那个人的意思竟然是在问他,想不想得到那个女子?想啊,当然想啊,想得不得了的说……张坚向来心直口快,口无遮拦,此时,一听到黑衣人问,连忙点头,巴巴地说道:“你能帮我……”“想,还是不想?”黑衣人的话,更加的简炼起来,那语气,仿佛是高高在上的主宰,正在俯视着泥污里的卑下族类,鄙夷而且嘲弄。“想啊,当然想……想得不得了……”张坚再一次地点头,一手拍着胸脯,以表自己的决心,临了,觉得决心貌似不够,他再补上一句:“只要不上刀山,下火海。其他的,什么都行……”当然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听来是不错,可这真要是上刀山的,当然……不去,下火海?为了一个女人,也似乎不值……“那,你就乖乖地听我的安排……”可是,黑衣人已经没有耐心再听张坚的语无伦次了。他一句话说完,身子车转就大踏步地向外走去,冷冷的话语,仿佛惊雷一般地,在他的身后响起,直达张坚的耳际:“我会找你的,会让你如愿……”长长的背影,随着那一抹黑衣冉冉而去,那人的步伐极稳,速度也看似不快,可是,只一个低首之间,他就从厅的中央,来到了楼梯口处,下面的楼层,传来茶客们的喧嚣,直达楼顶,他就在这隐隐约约的喧嚣声中,向着楼下,举步而去。空荡荡的楼顶,就只剩下那个被天上的馅饼砸得晕了头一般的张坚——“会让我如愿?”不愧是头脑简单,只看眼前的地痞,呆在当场的张坚仔细地回味着黑衣人的话,开始幻想起佳人在怀时的得意来。可是,难得地,他的脑子里灵光一闪,这才蓦地想起,对方并未留下姓名,也没有问他的姓名,那么,那人去哪里找他?他又要去哪里“如愿”?一念之下,张坚顾不得那些还在地上打滚,呻——吟的手下,连忙向外走去,高声说道:“哎,我叫张坚,你知不知道去哪里找我啊……”然而,没有人说话,空荡荡的楼梯间,只有浅风掠过的声音,楼下喧嚣依旧,只有张坚一个人站在楼梯口处,用力地甩了甩脑袋,自言自语地说道:“刚才,不会是在做梦吧……”再说完一身蓝衣的颜月,摆脱张坚的纠缠,从高高的楼顶一跃而下,蓝色的幡帐到了尽头之时,那个女子蓦地松手,然后在空中的时候,一个漂亮的折转,正好落在了那个小心地扶持着一个年轻女子的男子面前。那样的蓝色的身影,乍一看,仿佛是天际劈落的云霓,又仿佛是湛海的怒波,一个转首之间,已经落在地上,待真看清眼前的男子模杰,那个众里寻君千百度的女子俏眉一蹙,扬声叫道:“端木阳,你别走……”凭空而降的女子,有一张爽朗明丽的脸。俏丽,活泼,仿佛春花初绽。她乍一落地,手臂横向一伸,伸手拦在那个举步安详的年轻的男子的面前,冷冷地说道:“端木阳,我还以为你能躲到天涯海角去呢。这不还是给我找到了……”清脆得仿佛冰落寒泉的声音,在冬日的阳光下回荡,那样的清脆十分,令人恍然在这一个瞬间,看到了春的脚步,年轻的女子甚至还带着一脸的淡然笑意,眸子里的神情,在打量着这个年轻俊朗的男子时,则是得意十分。是谁说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端木阳,只要我完颜月想,即便你躲进阿拉神祖的神殿,我都敢扯你出来……完颜月的蓝色的衣袂,拂起冷意四起的风,将那个女子的一身的浅色的衣衫吹拂。挡在鬓前的发丝被扬了起来,露出了一张素如初绽白莲一般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