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相信。于是,小小年纪的他,被灌输了某种极端思想的他,开始改头换面,开始潜伏在所谓的嫡家的男子面前,掩去了所的锋芒之后,成为了一个忠心的,却又并不聪明的小跟班——大智若愚的后果,必定会导致得到更多的,更好的信息,更何况,作为庶出的落家男子的首领,几乎所有的庶子,都渴望在落殇的带领之下,将落家的、所有的不公平的东西,全部地扫除殆尽……不得不说,落殇成功了。在所有的嫡子,不是被他挑拨离间地发生争斗,或者说是被人暗害的情况下,在那一场并没有胜负的角逐之中,落殇将自己的聪明才智,发挥到了极点。于是,落家的一切,慢慢地移到了他的手心里,于是,落家的一切,慢慢地变成了今日的这个样子…………“三年前……”唐方微微地蹙眉,然后,开始回忆起三年前的场景。是的,落殇说得不错,那时的落扬的身边,是跟着一个个子和落扬差不多高,可是,在望向落扬的眼神的时候,总是用一种的说不出的阴冷至极的眸光的少年。那个少年,就是今日的落殇么?唐方转过眸子,望着落殇的空负大志的眼神,眼前的俊美无俦的少年,哪里不家当年的那个小跟班的卑微的样子?于是,一切都云开雾散,一切都迎刃而解。唐方望着落殇,然后静静地一笑:“我知道了……”原来,那个一直恭敬地跟在落扬身边的少年,才是落扬的真正的克星,原来,那个一直用着仰望一般的眼神望着落扬的少年,才是真正地置落扬于死地的幕后凶手……将先后贯穿起来,唐方蓦地明白了——正是这个少年,将落扬送到了自己的手里,然后,又是这个少年,将那个重伤的落扬,杀死……不得不说,百忍成金。能忍者,才可成大事——可是,这个少年,长年的隐忍,长年的将自己隐藏。他所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这些,唐方并不关心,他也不想关心。要知道,在他的心里,只想弄清楚眼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然后,他要如何的走下一步,也就是了……于是,淡淡地一哂,唐方望着落殇:“我想起来了,你就是跟在落扬身后的那个少年……”那个少年,表面上一副安静羞怯的样子,可是,那内心,那骨子里,却散发着一种达不到目的,誓不罢休的凌厉眼神。那个少年,看似安静,极其却极有心机,唐方甚至记得,那时的他,正策马而行,行藏被人喝破,于是,他蓦然回首,最先触到的,就是那一抹说不出的阴冷无比的光泽。可惜的是,那时的唐方,被落扬的脱口而出的话,怒火四起,所以,在那一抹一闪而逝的眼光消失之后,他才蓦地想起,原来,曾经有个人,曾经用那样的眼光看过他……落殇终于都点了点头。他的微微地眯起的眸子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赞赏的味道,仿佛在赞赏着唐方,竟然能在事隔了许久之后,还能将这些事情,都联想到他的身上去……“唐方不愧是唐方,你终于还是想起来了……”能将如此难想的事情想起来,对于落殇来说,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对方是唐方,是那个在川中唐门之中,一向有少年天才之名的唐姓少年,所以,唐方能将这些事情联系起来,也在落殇的意料之中……不去理落殇的所谓的赞赏,唐方静静地别过了头,望着逐渐西斜的明月,忽然静静地说了句:“那么,不难想像,落扬自然是死于你的手中了……”那样的问话,带着一种不惊轻尘的味道,就仿佛是在花间归去的时候,看到了熟悉的人,然后,淡淡地问了句:“今日的花开得可好……”之类的闲话一般。闲人闲语,自然是不用回答的,就如此时的唐方,虽然将自己的疑问抛了出来,可是,却并没有想到能得到答案一样。落殇扯了扯唇——他当然知道,唐方能猜到所有的事情,若是唐言猜不出来的话,那么,才会令他真正地失望——远来的风,将冰凉的气息吹来,草叶的味道,由开始的淡淡的清新,也变成了而今的带着淡淡的成熟味道的涩黄。唐方就站在这冷月之下,脚下踏着这如铺的土地。然后,他别过头来,继续着下面的话:“你将那把劳什子的龙吟剑据为己有,然后,又在落家,数落了落扬的不是,再加上,当日的落家,正逢多事之秋,所以,这件事,就暂时性地被搁下了是不是……”要知道,陈年旧案,根本就不值得担心——若是落家的人分身有暇,来向唐方求证,又或者遣人调查的话,那么,不难就会发现真相。可是,落殇却说服了落家。他们非但没有出来追查,反倒认为落扬是罪有应得——那么,落家担心的,就只有那把剑而已。可是,在所有的危机的面前,所谓的龙吟剑,自然是比不上那场危机的。所以,分身无暇的落家长老们,才将这事情,放到了一边,才将所有的力量,都放到了寻找下一代的掌门人的身上——一个大的家族,只有大的方向确定了,那么,所有的小事,自然就迎刃而解了。不得不说,落殇的思虑之深远,可以说是无人可及。不得不说,他对于机会的把握,甚至是对于未来的预测,可以说是极其准确。于是,一切的一切,都成了落殇的手心里的棋子。而他,只要能静下心来,只能将那把龙吟风弄月剑藏匿好,然后,在适当的机会,拿出来,那么,他就是落家的功臣,甚至,可以帮他达成某种不足为外人道的心愿。到了最后,丢失龙吟剑的事情被再一次地摆上了桌面,那么,几乎所有的人,都会将眸光的焦点,都放到了那个少年唐方的身上。事隔三年,一切的线索,都变得若有若无。而所有的记忆,也只是仅凭着当日的记忆,一切,可以变得清晰,一切,都可以变得模糊。于是,无处追查的落家,只有将所有的眸光,都锁定在唐方的身上,那么,即便是唐方再怎么否认,落家的人,都不会再相信了……不得不说,这个落殇,相对于那个彗黠百出的落照来说,他的本身,更具有着另外的一种智慧,而恰恰这种智慧,是最可怕的……落殇无声而笑。他环起双臂,望着正侃侃而谈的唐方,对于他的话,既不表示同意,也不表示反对。只是,他的唇边的不屑,他的眼神里的讥诮,则十分成功地将他的内心里的所有的感觉,都表现得淋漓尽致……那些人,怎么配站在他的头顶?那些人,凭什么可以支配落家?而他要的,正是这种效果,就是现在的这种效果,手持龙吟剑,振臂高呼,万人拥戴……唐方忽然冷笑起来。到了现在,他终于都明白了落殇的心思——要知道,丢失这把剑的嫌疑,落在了唐方的身上,可是,那把剑,却一直地在落殇的手里——眼下,落家的掌门落照沉疴不治,所以,下了“落家令”,无论是谁,只要能将龙吟剑找回,就是下一代的掌门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想必落家的人,此时都将唐方当成了众矢之的。可是,龙吟剑不出,即便是杀了唐方,也没有一点的用处,反倒,还会给落家惹来仇恨。所以,这件事处理得好与不好,唐方杀与不杀,龙吟剑是否能夺回,唐方倒真成了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