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五日。这一天北宫灵雨没有安排任何工作,而是在公孙羽、关玉雪、白妃樱、苏伊美、程雨柔、梅管家的陪同下,来到万国公园墓地。在这里,北宫灵雨举办了简单的亡父周年祭。点心、鲜花、香火、清水,如此而已。人的一生,在逝去后能占有多少?繁华落尽,过往的荣光也如同燃尽的木炭,一点点黯淡、熄灭,在无尽的黑暗中闪烁着那最后的光辉……“小雨,不要悲痛了。我想伯父在天之灵一定也希望你能放下这沉重的负担……”白妃樱抱着好友安慰着。最近她参加了一个赴美交流计划,所以几个月都不在国内,直到昨天才返回东海。“更何况,你还有他……”白妃樱在她的耳边低声说。北宫灵雨泪眼朦胧中转头看去,正迎上心上人那关切的目光。她的心不由一热,眼前忽然晃过和他在一起的一幕幕,一时竟然痴了。如果没有他,我将迎来怎样凄惨的境遇?是他用鲜血保护着我和妹.妹,是他在幕后有力地支持着我的事业,也是他在奋不顾身地与敌人斗智斗勇,同样是他给了自己真挚的爱情。“羽,过来和我一起跪下,我们给爸爸一个祷告!”公孙羽一怔,随即恍然,默然走到.北宫灵雨身边,二人齐齐跪在墓前。“爸爸,他是您的女婿,虽然我们.还没有结婚,可我和霜儿已经将他当作亲人。羽,敬爸爸一杯水。”公孙羽只得端起一杯水轻轻洒在墓碑前。奇迹似.的,那水竟然瞬间就被吸收,墓碑前的石板上干爽依然,毫无水的痕迹。“呀呀,北宫叔叔答应了呢!”关玉雪在后面吃惊地叫.道。众女也很惊讶。北宫灵雨试着让公孙羽泼洒第.二杯清水,依然如此。“这个……好神奇!”就连雨柔也忍不住叫了起来。然而公孙羽却.窥视到其中奥妙,看到众女新奇的神色,不由莞尔。“你笑什么笑?”关玉雪眼睛却尖得紧,竟然看到男人嘴角的笑意。北宫灵雨也看到了,问:“羽,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公孙羽无奈解释道:“呃,这里有一个小缝隙,因为和彩色图案重合所以看不清,水应该都从缝隙流下去了。”众女仔细一看,这才恍然。“没有所谓的神迹,一切自在人心。”公孙羽淡淡道。“知道啦!”关玉雪气得白了他一眼,“人家也不是信徒,不需要你对我进行科学普教!”***在祭拜之后,公孙羽将北宫灵雨送回北宫庄园,而自己和叶红菱按计划开始发动雷霆一击。关少勇、吴福来以及八名手下被警方逮捕。“你们干什么!?我是关少勇,市委佟副书记是我的姨父,你们敢抓我,我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关少勇在被警察戴上手铐时,顽强地抵抗了片刻。当然,抵抗不过多吃苦头罢了,警察很不客气地给他几个膝顶后,关少勇老实起来,只是恶狠狠地盯着警察不放,嘴里喘着粗气。“你以为你是谁?牛逼个什么!?”经侦总队总队长孟慎言手下五大门神之一的第三支队长胡剑锋拿劈啪作响的高压警棍捅了他一下,强烈的电击让关少勇全身剧烈颤抖起来,脸孔扭曲而狰狞。胡剑锋的表兄曾经在关少勇手下吃过大亏,所以对其早就恨之入骨,这次听说有此任务,登时自告奋勇,在局长大人的委派下随叶红菱前来。关少勇平素最喜欢将人浸在水中,然后拿高压警棍捅人,不料今天作茧自缚,终得报应。至于吴福来,在被捕的同时就彻底崩溃了,全身簌簌发抖,嘴唇紫乌一片。当二人看到门外站着的叶红菱、公孙羽,便明白了一切。关少勇依然桀骜不驯,冲长街怒吼起来:“叶长宁,你他**好毒,今天这个场面老子不找回来,老子就不姓关!”在他看来,叶红菱只是与他同级的正处,要整他的绝对是正厅的叶长宁。“走吧!”警察在他的背后猛然一推,关少勇差点摔倒,气得猛瞪眼。“看什么看?你以为老子怕你不成?”那个警察倒也霸气,低声骂了一句,暗地里用带着鞋钉的皮鞋在关少勇的脚背上狠狠跺了一脚。什么叫“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关少勇这一瞬间就明白了。关少勇、吴福来集团的倒台,让新泾百姓和企业欢欣不已,到处甚至燃放起鞭炮,无数人围观起这些败类的末日。关少勇在新泾掌权长达五年,这五年来,他结党营私,贪污受贿,甚至勾结黑社会无恶不做,黄赌毒俱全,将新泾镇搞得乌烟瘴气,不正之风盛行,经济处于东海城乡结合部最落后的境地。在这五年间,新泾镇的经济总量不见增长,洗浴城、娱乐城、地下赌场、迪厅、酒吧,这些容纳黄赌毒的场所却增长了十倍之多!新泾镇甚至逐渐成为东海西部的一块毒瘤。之前市政府之所以将金鼎的安居工程建设在新泾,一是考虑地价,二是为了提升新泾的经济。关少勇的被捕,如同捅翻了一个硕大的马蜂窝,东海政界登时炸锅。无数说情的电话乱打,从公安局、检察院、纪委,甚至市政府、法院、长宁区各部门都受到了说情电话。“不知道!”这些部门统一口径,直接使出闭门羹。事实上,他们还真是不知道。公安局经侦总队只是配合纪委对关少勇等进行缉捕;程序尚未到检察院、法院,他们当然不知道内情;由于这个案子乃是由纪委书记罗志峰直接委托叶红菱办理,所以纪委其他干部也茫然不知;至于政府、长宁区同样不知情。“谁胆敢将电话再打到纪委,让他过来说清楚和关少勇的关系!”在听到下级的汇报后,罗志峰断然道,言语中杀气腾腾,双目寒风凛冽,吓得下属满头冷汗,连忙点头退了下去。“尤书记,我刚才已经去探了口风,老包满脸杀气,苗头不对啊!他还说,谁如果胆敢再打电话说情,就要让他来纪委说清楚和关少勇之间的关系!”打电话的是纪委副书记马文陶。由于罗老包的极端强势,纪委几位副书记在老包面前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完全一副下属的模样。浦东新区区委书记尤文达乃是市委常委,享受副部级待遇,在东海也是跺跺脚就地震的人物,闻言气得脸色都变了。但他奈何不了罗老包,别说是他,甚至连佟永北对罗老包也心寒几分。罗老包的油盐不进、铁面无私、不偏不倚,在东海相当著名,无人不忌惮三分。“清官就绝对不会怕我!身子正的人就绝对不会怕我!严格秉持党性的人就不怕我!怕我的人,其心首先便不正!”一次在常委会中,当有人表示不少干部惧怕纪委罗老包时,罗志峰站起来悍然道,双目炯炯,常委会中胆敢和他对视的除了白路强、肖正平外,几乎没有!关少勇等十人被羁押在市郊一个秘密看守所中,纪委抽调十几名精干的干部,在叶红菱的率领下对关少勇等进行连夜审讯。出于案件的**性,这里进行封闭型管理,所有人包括叶红菱的手机都被收缴,门禁由武警统一把守,除了持罗志峰手令者,任何人不得进出。吴福来第一个崩溃了。这个家伙早就完蛋了,当纪委干部提审他时,他就扑通一声跪下,大叫道:“我招,我招,饶命!饶命!那些人我一个都没杀,都是关少勇干的,所有赌场都是他开的!”杀人!?纪委干部们精神登时为之大振,很快从吴福来嘴里撬出许多有价值的东西,成果丰硕到令这些人一个个红光满面、双目绿光闪烁,如同豺狼般。吴福来一招,其余八名喽啰便顶不住了,一个个招了出来。倒是关少勇硬气得很,面对纪委干部的审讯,一声不吭。“关少勇,你不招也罢,就这些材料,判你个斩立决绰绰有余!”满脸瘢痕的纪委干将拍着桌子厉声喝道,“开赌场、放高利贷、纵容****、贩卖毒品、组织黑社会、唆使杀人、**、猥亵**,哪一宗不是重罪!?在你手里,至少有五条人命案!”“你说五条就五条啊?我还说一百条!”关少勇冷笑道。“你以为不说就能躲过去吗?很不幸,你的手下早就抢着招了。现在,他们正在带人去新泾镇寻找证据。关少勇,你的末日真的来临!”关少勇闻言脸色登时惨白一片,片刻后闭上眼睛道:“老子也享受够了,处*女老子玩过不下三十个,这辈子值!”“值吗?到头还不是一针了事?”纪委干将冷笑起来,“不幸的是你的家人,他们现在正惶惶不安。你父亲心血管病发作,现在正在住院!”关少勇的脑门上一根青筋突突地跳起来,但依然默然抗拒,负隅顽抗。然而他的顽抗却并未延缓案件的进展。在警方的严密配合下,大量的证据被收集,很快纪委便将案件定性送交检察院,同时整理材料送呈市委、市府主要领导人。白路强阅后批字:依法严惩不贷!肖正平批字:从重从快惩处!佟永北踯躅良久,在其上颤抖着批字:该杀。因为这“该杀”二字,晚上回家佟永北被老婆揪掉了额头仅剩的几根头发,恼羞成怒,一气之下再次朝金凯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