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慷慨赠药

乌云其其格闻听后先是一脸难以置信，随即‘扑通——’一声跪下哽咽道：“姑娘大恩，斡尔沁上下永念姑娘恩德，今后姑娘若有驱使，我乌云其其格率同斡尔沁所有部众，定尽心竭力万死不辞！”说完重重地向林清叩了三个头。林清见状忙搀扶起乌云其其格不好意思地说道：“郡主太客气了，‘凝碧雪莲’是否真的具有神奇功效还不知道，郡主的感谢先收起来吧，现在最重要的是救王爷，但愿这朵莲花能像你们所说的那般厉害。”乌云其其格经林清提醒方才回过神来，忙起身对身后女婢吩咐道：“快去请大夫到大帐来。”一旁女婢也早已激动的不成样子了，听到乌云其其格的吩咐后，感激地看着了林清一眼，转身快步跑出了大帐。乌云其其格仍是感激不已，接连对林清行礼，林清被弄得局促不安，忙寻了个理由出了大帐。走出大帐，看到一直服侍自己的女婢犹自等在外面，看到自己出来后，激动地上前行了一礼，显然已经知晓帐内发生的事。林清哭笑不得搀扶起她，径直顺原路返回了自己的帐篷。这一日林清起床后无事，正在帐内无聊，只见一队女婢捧着衣服食物金银首饰走了进来。自林清慷慨赠药之后，所受待遇直比贵宾，不仅每日美衣美食如流水般送进来，而且增加了侍婢，饮食穿衣坐卧走动皆有人伺候，只可惜林清一个思想独立且生活完全能够自理的现代人实在很难适应被人伺候的生活，所以只留了那个和自己较为熟络的女婢，其余的都打发掉了。等大家放下东西出去后，林清拿起首饰珍玩一一把赏。林清并不懂得鉴赏金玉之质，只是觉得个个精巧细致玲珑剔透，都十分好看。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林姑娘’的钗簪两下比较，突然发现那些发簪细微处皆镌刻着‘夕’字，不由得暗暗纳闷，莫非‘林姑娘’名字为‘夕’？若真是这样，和自己的名字便只差一字，那如此说来自己和‘林姑娘’倒也是颇有缘分了，怪不得自己会附身在她的身体上呢。正在凝神思索，回头看到乌云其其格站在身后盈盈浅笑，林清忙起身问道：“王爷怎么样了？”只见乌云其其格眼中布满血丝，精神却是很好地笑答道：“父王已无大碍，这几日直嚷着要拜谢恩人，只恨自己有伤在身不能亲自前来，还请姑娘玉步轻移去大帐承受拜谢。”林清闻听后慌忙摆手道：“不用不用，小事而已，怎敢承受王爷的拜谢呢。”乌云其其格笑道：“对林姑娘来说是桩小事，可对我和父王来说，却是件天大的事。”说完并不理会林清的推辞，伸手拉了她向外走去。走进大帐，林清眼睛不由自主地看了地上的白虎一眼，心内虽然明白那是假的，却犹是兀自打了个寒噤。进到里间，看到**半坐着一个老人，虽仍有憔悴之色，但面色红润已不似初次见到时那般苍白，想来应该是无大碍了，林清忙走上前去恭谨道：“王爷可好些了？”**老者看到林清进来后，微笑着暗暗打量林清，及至林清开口，忙欲挣扎起身，抱拳说道：“多谢姑娘赐药，若无姑娘，只怕老夫此时早已是个糊涂鬼了。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只是，‘凝碧雪莲’为稀世奇珍，姑娘不取钱财••••••”林清见状忙抢步上前，搀扶老者坐回**，不好意思地笑道：“王爷言重了，不过是个药而已，再珍贵还能大过人命？王爷不必多虑，赶快养好身体，那些作乱的小人还等着王爷去肃清呢！”老者听后点了点头，请林清坐下后，面色微凛道：“周边部族觊觎我斡尔沁水草丰饶，千方百计想要将其纳入彀中，此次老夫遇险，只怕便是奸人使得歹计。却不曾想上天垂怜，得遇姑娘这般善人，让老夫捡回一条性命，如今，那些对斡尔沁虎视眈眈的小人也都该死了那份觊觎之心了！”林清点头说道：“是啊，奸人诡计让人防不胜防，幸亏王爷吉人天相。只是朝鲁王子心肠如此险恶，实在让人意想不到。对了，提及朝鲁王子，我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讲？”老者道：“姑娘请讲，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林清转身看向乌云其其格，只见其一脸疑惑的神情，不由得暗暗偷笑，回头对老者说道：“我听闻朝鲁和郡主似有婚约，从朝鲁王子为人做事上看，此人应是个人面兽心匪善之徒，若郡主真的嫁给了他岂不危险？所以郡主的婚事还望王爷再慎重考虑啊！”抬眼看到老者微微颔首意有认同，便继续说道：“我于贵地虽是初来乍到，却发现斡尔沁草原上的一位少年将军和郡主倒是十分般配，只是不知王爷意下如何？”老者听闻，轻捋胡须，面有思色，半天才说道：“姑娘心地良善，一心为小女着想，老夫心内十分感激，只是不知此人是？”林清想起那日乌云其其格和哈丹巴特尔两人的神情，微微笑道：“是哈丹巴特尔将军！”此言一出，忽听身后一声惊呼，回头看去，只见乌云其其格双颊微红，虽一脸羞赧，却难掩惊喜之色。轻轻呼了一口气，暗道：“还好，没有点错鸳鸯谱。”老者显然早就知晓女儿的心思，哈丹和乌云二人两情相悦情投意合，草原上人尽皆知，现在又见林清提出来，虽事发突然，但也是情理中事，况且事到如今，泰赤族阴谋败露，两个部落不宜再联姻。既是如此，不如成全女儿吧，同时又能给足了林姑娘面子，思索半天后说道：“林姑娘既然提了出来，老夫不便再说什么，等择个吉日就让两人完婚吧！”说完颔首微笑着看向林清身后的乌云。乌云闻听后扑到老者的怀里，撒娇道：“谢谢父王！女儿今后一定尽心竭力侍奉父王！”说着眼睛泛出泪花。林清在一侧看到乌云和王爷父慈子孝的情景，心绪受到感染，心中想起自己的父母，不知他们此刻怎么样了，眼圈不由得微微泛红。老者见状对乌云其其格使了个眼色，乌云回头看向林清，转身拉住林清的手动情地说到：“多谢姑娘，林姑娘的恩情乌云其其格一生都难以报答，想起日前对姑娘所做的种种，心中十分惭愧。如今，乌云乃至整个斡尔沁族人的性命都是姑娘所赐，乌云特向姑娘请罪，但凭姑娘发落！”说完解下腰上佩带的弯刀，双膝跪下，双手捧着弯刀举到林清面前。林清一时错愕，呆愣在原地，等明白乌云所指的事情后，忙一把搀扶起乌云其其格，真诚地说道：“郡主言重了，那日没有郡主，只怕此刻我早死在荒漠里了，郡主对我有救命之恩，怎会有请罪之说呢？”乌云其其格听后忽然眉开眼笑道：“那既是如此，乌云愿与姑娘倾心相交，姑娘可会嫌弃？”虽与乌云相处时日不长，但林清早已发现乌云虽争强好胜但也有勇有谋，且活泼坦率敢作敢为，心内对她也是十分喜欢，听到乌云愿与自己倾心结交，今后在这异世，自己便多了个朋友，顿时喜不自禁道：“当然不嫌弃，求之不得呢！”乌云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姑娘今岁应是年方一七，我比姑娘大一岁，今后便称姑娘为妹妹可好？”林清答道：“当然好了，今后我多了一个美若天仙聪慧能干的姐姐，岂不是老天赐给我了一个大宝贝？！”此语一出，室内之人皆喜笑颜开。**老者插口道：“老夫今后又多了个贤侄女，岂不是老天也赐给了老夫一个大宝贝？！”笑声再起，室内之人纷纷向林清和王爷道贺。笑声渐歇，老者抬手摈退众人，看着林清微微凛神说道：“林姑娘聪颖灵慧，纯明良善，令兄俊逸儒雅，生性淡泊，素有雅商之名，老夫也从未听闻过林府与何人有过节，既是如此，朝鲁为何会派人袭刺姑娘呢？”看到林清一脸茫然继续说道：“实不相瞒，老夫曾派人查看姑娘遇袭的地方，发现所有人中并无中箭痕迹，此箭到底从何而来，还望姑娘以实相告。”林清面色大惊，没想到自己的谎言被拆穿了，顿时一脸窘迫，看到乌云一脸惊疑，心内不忍，直想把紫衣男子的事和盘托出，又因惧怕腹内毒药，急道：“我不是有意要骗你们的，短箭的确不是在沙漠中得到的，我当时这么说不过是想让你们帮忙查探林••••••”林清蓦地住口，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林夕，世上哪有自己查探自己是怎么死了的事情，忙改口道：“帮忙查探那些人到底是谁害死的，至于那支箭到底是怎么得到的，我，我现在不能说。”老者手捋微须道：“既是如此，老夫不便再问，只是，难道姑娘也不知袭劫你的究竟是什么人？”林清摇了摇头心想：“林家没有仇人，那袭劫者应该不是冲着人去的，既不是冲着人那便应该是冲着东西，‘凝碧雪莲’？”想到这里，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乌云其其格。老者见状忙道：“林姑娘不要误会，斡尔沁族向来敬佩雅商为人，乌云虽心急我的伤势，但断断不会做出袭劫姑娘之事，姑娘对老夫有重生之德，老夫绝不敢欺瞒姑娘。”说完又对乌云其其格说道：“乌云，快取那张纸来。”林清看到老者一脸的郑重，顿时为刚才怀疑乌云其其格感到羞愧，忙把头转向一边。乌云转身走到书桌旁取了一张纸，走过来递给林清。林清接过来，只见一张寻常信纸被对叠两次，角上有一个圆圆的窟窿穿透了四层纸，显然纸张送来时是被人用箭射进来的，打开来，只见信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几个繁体字，林清细细辨认勉强分辨出是‘沙漠孤林，甲申丁酉’八个字。想起自己醒来时孤身一人在沙漠中，这‘沙漠孤林’四个字的意思不难理解，可是这‘甲申丁酉’指的是什么就不知道了，抬头疑惑地看向乌云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