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只知战胜歌刁斗，不认奸邪悔噬脐

且说通天教主回了万仙阵，上了中间八卦台，把令旗抖开，即令万仙阵运转，刹那间有无穷光亮从阵中升起，照在空中，覆盖下来，裹住了万仙阵，直如星空降临，那布阵的群邪，已经化作了漫天星辰，悬在空中不落。长眉等人，只见一个星空横亘在山门前，任由他们把眼睛如何睁大，都看不透内中光景，空朦朦的彷佛有无限深度，比起两仪微尘阵来，却也毫不逊色，顿觉骇然。原来此阵是从周天星斗大阵演变而来，内藏周天变化，可化寸地为洪荒星空，敌人若是入阵，不知上下左右，更有那寒冰罡风杀人于无形，陨星爆炸令人粉身碎骨，任是斩二尸金仙进来，也难逃脱，如今更是通天教主亲自镇压，已非三界神通所能破解的了，长眉等人哪里看的透彻。只有太上老君与元始天尊，慧眼垂光，看见了阵中八卦台上的通天教主，正等着两人进阵破解。太上老君笑道：“我曾见太极两仪生四象，此阵岂能逃脱我掌握！可笑通天妄想以此来阻挡我等前进，不知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元始天尊说道：“此阵原来无甚神奇，只是那通天把一尊天地玄黄玲珑塔升起在空中，运转大阵变化，我等虽然不惧，弟子们却是难破。”“我自有打算，岂怕的他来。”老君说罢，便令长眉取来混元一气太清神符，又收了铁拐李手中的太上扁拐，铁拐李手上只剩下一个紫金葫芦。片刻，长眉手捧神符来到，老君并不接手，只对元始天尊说道：“盘古化四清，早有长幼次序。通天原来以我占据二宝的理由，始终不服我为尊，今此玲珑塔在他手上，他便以为可以重新排序，我岂能饶他，待我入阵把他打服了，压上紫宵宫，见了老师，惩罚他永不能再至碧游宫。”元始天尊听罢，已经明白。笑道：“既然如此，师兄一人前去斗那通天，为弟便不入阵了，在外指挥弟子们破阵便是。”“正要如此。”老君笑道，即把太极图抖开，化了一座金桥，老君从桥上昂然入阵。只见星空中无限险恶，流星纷纷如雨，罡风寒气化作了亿万刀兵枪林。哗啦啦，轰隆隆，直如宇宙崩塌，地水火风往太上老君涌了下来。老君哪里管它，金桥上五色毫光冲空，照耀八方，地水火风涌来。还在千丈之外。已经纷纷平息，化了清浊二气，其中清气上升为天，浊气下沉为地，便在太极图之上形成了一方小天地，悬在老君顶上，随着老君前进而移动，天地之外的洪荒星空无法入侵。这方天地彷佛气泡，不断吸收着清浊二气而涨大。等老君走到了八卦台前。差不多就要把洪荒星空充满，悬挂其上的星辰。一个个显出了人形来，却是布阵的群邪所化。“李聃，休要卖弄太极图，教上级灵宝，非你一人才有。”通天教主见太上老君进阵，如入无人之境，顿时大怒，把顶上道观一推，只听一声磬响，升起了一尊天地玄黄玲珑塔，高悬空中，塔下托起五道气浪，贯穿南北东西，直如银河横空，隐现毫光五色，那方天地被一照，如泡沫幻影，顿时化去，再无踪影。此番不过太极图与玲珑塔自动较量，都为教上级灵宝，不分胜负。老君站定桥头，大笑道：“通天师弟，你不敬尊长，着实该打，看吾扁拐。”当下，老君劈面一拐打来，教主把青萍剑架住，二圣战在万仙阵中：一尊是太清道德天尊，人教教主，脚下太极图，乃盘古开天辟地，分清理浊，定地水火风，包罗万象之宝，招来五色毫光披身，万法不侵，点尘不起；一尊是上清灵宝天尊，通天截教主，顶上一尊天地玄黄玲珑塔，盘古开天的无上功德所聚，防御至宝，两位盘古真人不分上下，敌斗良久。且说阵外的元始天尊，慧眼看地分明，见阵内玄黄气与五色毫光爆散不断，知道通天教主已经被太上老君缠住，便对众人说道：“莫看此阵玄妙非常，其理还是太极两仪生四象，而后由四象变化五行八卦九宫，两两结合成阵，才有如此变化，因此万仙阵的根基，还在太极阵、两仪阵、四象阵三者，只需将这三阵镇住了，万仙阵便失去变化。”天尊说罢，从长眉手中要过混元一气太清神符，将其投进万仙阵中，吧嗒一声，神符炸开，化了无穷量的清气，疾如电闪，向着四面八方爆射，转眼之间，就见星空之下，俱是祥云瑞蔼笼罩，红艳艳一片金霞异彩，遮住了星光。两仪微尘阵对万仙阵，一个由元始天尊施展，一个是群邪布成，已经分出高下，就见万仙阵内，幻化的星空迷雾已经被破去，地面显了无数人马，虽是煞气腾腾，冷风习习，怪雾盘旋，却已经能够看见每个阵法的运转迹象了。=天尊说道：“吕洞宾、何仙姑，借你二人之手去破太极阵。”二仙领命出来，拜过圣人，天尊把盘古幡与吕洞宾，将三宝玉如意给何仙姑，乃破太极阵之关键。二仙接了法宝而出，至万仙阵前仔细观看，见无数阵法之中，有一个阵里面结三个营垒，攒簇而立，就是太极阵了，于是二仙便从此阵而入，眼前场景顿时变幻，只见阵中如铁壁铜墙一般，有无数太极飞盘，或隐或现，或升或降，上下反覆不定，充塞满空，寒光如兵刃，没有任何路途。二仙正在观察，只听一声响，飞出两个巨大的太极飞盘，其上各站一个女流邪仙，乃是鸠盘婆与乌头婆，两个执掌太极图，因见只有二仙来破阵，不信两人有神通。便先不发动阵法，出来相见，若能不用阵法杀死，还可将两人元神炼化，增添自己实力。鸠盘婆径取何仙姑，扬手就抛出一个碧绿的网罩，网眼形似人目，仿佛亿万鬼眼合织而成，闪烁放光。这碧目天罗是鸠盘婆用无数凶魂厉魄和新死人的双目，融合千万年阴磷合炼而成。专制道家元神。何仙姑不小心迎面看上去，顿时打了个寒战，只觉好生凄厉阴冷，元神差点被冻结，所幸三宝玉如意乃是圣人成圣法器，威力无穷，拿在手中。自动感应，发出一团玉清仙光，驱散了寒意。护住了何仙姑的元神。“妖妇，本来念你修行不易，不想下狠手，不料你炼此魔器，屠戮生灵，凶残至此，岂能饶你活命。”何仙姑略一定神。顿时大怒。将一朵荷花抛起，在空中绽放开，只见一团夺目光华升起，刺眼非常，照住了碧目天罗，只听一连串惨叫，乃是魔器的万千碧眼都被刺瞎，顿时就失去了威力，收缩成一团。随即焚烧起来。转眼化为灰烬。鸠盘婆大叫一声，魔器被毁。元神感应，不由得吐出一口精血，吓得面无人色，急忙就往阵内逃窜，何仙姑急起三宝玉如意，砰地一声，鸠盘婆怎能逃脱圣人法器，正中后心，将其打落太极盘，不知前后左右都是飞盘在高速旋转，顿时连肉体带元神，都被切成了碎片。收回法宝，何仙姑一看，正见吕洞宾祭起纯阳剑，剑上有都率火，此火最破邪，乌头婆不小心沾上了一点，即刻蔓延了全身，转瞬死了干净，连灰烬都没留下。随即吕洞宾祭起盘古幡，镇住了太极阵，用力一摇，轰隆一声巨响，似乎是天崩地裂，太虚溃散，烟尘弥漫，夹杂着飞盘尖锐的呼啸声，何仙姑忙祭起三宝玉如意护住两人，有片刻，灰尘散开，只见太极阵已经被毁去。二仙随即出来复命，元始天尊说道：“将盘古幡与三宝玉如意给铁拐李和曹国舅，两人去破两仪阵走一遭。”铁拐李便取盘古幡，曹国舅捧三宝玉如意，两人径自进了两仪阵，赤尸神君在阵中，早就看见鸠盘婆与乌头婆下场，哪敢起异心，即刻祭起符印，转动两仪妙用，只见一顺一逆两股力量，一对对涌出，旋转出一个个两仪漩涡，直如黑洞降临，世界末日，虚空也被吞噬，阵中除了赤尸神君，任谁都站立不住。铁拐李急摇盘古幡，一团混沌气从幡面上滚落空中，猛地爆开，一连串天崩地裂地爆响，混沌气乃是一切之根本，两仪阵便是能够吞天噬地，又怎能吸纳得下混沌气，当下所有漩涡已经消失。赤尸神君见势不妙，急忙逃出万仙阵，转眼遁去上千里，铁拐李与曹国舅破阵而出，元始天尊命曹国舅，道：“此战过后，定不叫蜀山大陆有妖邪出没，我传你纵地金光，定将他拿下。”曹国舅领法旨，上前受了元始天尊抚顶传功，随后追赶，化纵地金光，只三两下跳跃，便追上赤尸神君。赤尸神君眼看无处可逃，大叫一声，返身进攻，祭起红云散花针，把手一扬，一团红霞上了半空，随即便听轰隆隆雷鸣之声大作，只见大片其红如血的妖光，铺天盖地的往曹国舅罩了下来，中间夹杂着千万根碧森森、紫阴阴，长约尺许，又像针又像箭的光雨，齐朝敌人攒射，看上去厉害非常。“还想逞凶。”曹国舅叱喝道，祭起一块白玉檀板，是他性命交修的宝贝，护在顶上铺展开，好似一张大门板，只听咄咄之声密集如鼓点般响个不停，又有嗤嗤地腐蚀声，其下曹国舅却是稳如泰山，只祭起三宝玉如意，将赤尸神君打倒在地，随即召唤出黄巾力士，命：“将赤尸神君拿去芦蓬下，听候发落。”血煞妖光顿时消失，随后曹国舅收了白玉檀板，见其上虽然坑坑洼洼，却还没伤害到根本，温养片刻即可恢复，便已经心安，回了芦蓬下，缴回法宝，元始天尊命长眉将赤尸神君推出到万仙阵前削首，好教万仙阵中的群邪吓破胆量。芦蓬下有那还没成长起来的徒孙级别地几个弟子大感不解，其中有一个女仙，名叫李英琼的，便问其师妙一夫人荀兰因：“圣人老爷如此做，断绝他们生路，岂不是激起了妖孽们地拼死之心？那万仙阵有无数妖孽，若是拼命，怕是我们就算取胜，也要损失不少。”荀兰因低声轻笑道：“傻丫头，正邪不两立，乃是我们替天行道的本意，万不可为求保命，而放了妖孽逃走，否则，妖孽再作恶，业力可就算在我们身上了，所以除恶务尽，圣人老爷如此做，就是让我们明白，无需妥协，才能勇猛精进，况且有圣人老爷在此，难道还怕妖孽们能够作祟么！”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一旁妙一真人齐漱溟笑道：“都把宝剑养好，等会四象阵一破，便是我等杀进万仙阵，建功立业的时刻了，不要到时候杀人杀到卷了剑锋。”说话间，万仙阵内，剩下的人教四金仙已经把四象阵破去，回来上缴了法器，天尊大笑一声，对长眉等人说道：“今日你等都要完了此劫，须当齐入阵中，以会截教万仙，不得错过。”众人听罢，呐喊一声，俱把仙剑祭起，杀进了万仙阵中，这时万仙阵的核心，通天教主所在地八卦台虽然还没破去，但万仙阵已经失去了千变万化地造化力量，阵中群邪得不到援助，顿时做鸟兽散，天尊在芦蓬上看地分明，把手一指，两仪微尘阵转动，化微尘为洪荒世界，将群邪都困在阵中，任由门下随意杀戮。因是先天圣人不好杀人，但元始天尊如此举动，却与亲手杀人有甚么差别？只是没人来说他罢了，又有谁能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