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位前辈在两千年前是个富贵人家的女儿,因为身有五行灵根被修仙者看中便收为弟子,两千年前灵气不象现在这般稀薄,所以五行灵根修练起来也不算艰难,而且五行灵根全修要比单灵根双灵根什么的要更全面些,修行的法术也更广一些。这位女修得师父赐名为绛河,起初修行很顺利,二十岁就到了筑基期,因为天资高,长相美貌,修仙界里还得了小小名头为云河仙子。为许多名门大派精英弟子所爱慕,她师父也对她关怀有加,在她二十八岁时,帮她定了另一宗门的精英弟子为双修伴侣。然而好景不长,她的师父在一次历练中意外殒落,这位女修的好运气就到了顶。先是未来的双修伴侣翻脸无情,反与别人结成道侣,更无耻地要她过去当个侍妾,而她的同门师妺,早就妒嫉她的天资与美貌,也趁她不备将她打伤,把师父留下的所有灵石灵器及玉简等物全都据为己有。绛河从此就成了无依无靠,势单力薄的散修,为避欺辱保全自身,她便常利用土灵根在地底深处开辟洞府。天长日久,倒也给她琢磨出一些在地底隐藏踪迹的法门出来。这些倒是眼下云猫最能用得上的,她也照着那玉简所述做了一番布置。心里暗自盼着能躲过此劫。安然无事过了半月,云猫料想大概风声过去,便开始放心继续修练。那记事玉简倒是全都看过一回,果然与修练大有助益,而在这地下深处,灵气似乎比地面上还要浓厚。她已经快要突破筑基二层,照这个速度下去,过个五六十年,等她结了金丹,也许就能脱困而出了。这天她正盘膝吐呐导引灵气,却突然胸口一闷,霎时间体内气息全乱,丹田中如几万根钢针在扎,剧痛难忍。难道是走火入魔?她心头骇然,停下导引,用神识自省内身,却发现丹田外有一团黑气,黑气包裹着丹田,随着某种节奏微微振动,而那剧痛也随着这振动加剧。这是什么东西?她握上小墨,试着用小墨里储存的灵力去化解这团黑气,初时似乎强大的灵力将黑气压缩得越来越小,快成一个小指头大小的黑点时,剧痛果然稍缓,然而只不过数息,那黑点突然爆发出四个金色小字:青云禁制。那四个金字很快包围在丹田外,转瞬又化成了一团黑气。那欲生欲死般的剧痛又来了!青云禁制?不知何时她被下的禁制?想她自来流云谷,一向都小心地从未吃过谷中饮食,唯一的例外就是服用筑基丹…是了,定是那筑基丹。想明白了此节,她不禁万念俱灰。原来费尽心思,终不过是徒劳!有了禁制,她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了。想必这么久才发作,也是因为他们这一段时间没有找到她的踪迹,又或者,有禁制在手,他们根本不用费太多心思去找一个逃走的修为低下的炉鼎。可惜,你们的算盘,打得太如意了,姐就是死,也不会偏宜了你们这帮猥琐无耻的东西!她料想的没错,此刻在峰主洞府中,柳栖烟正与顾管事说着话。“回峰主,属下已经发动了那云猫的禁制,想必过不了一时三刻。她定会承受不住,自动现身。”顾管事拿着一个白玉星盘,盘上密密地布满了红色的小光点,其中一个光点上,正插着根玄针。柳栖烟冷然一笑,“这回的贡品看来倒还有些小聪明,能躲得这么久,等她出来,本峰主倒是舍不得拿去换灵草了,倒要留在身边逗个趣。”顾管事擦擦额角的汗,陪笑道:“峰主说得是,这云猫资质差,能得峰主青眼本是荣幸。”柳栖烟凝神片刻,仿佛在听着各处的动静,“秀心那边,可都处理了?”不安分的炉鼎,他从不放在身边烦心。顾管事连连点头,“已经换回了三百中品灵石。”柳栖烟突然面色一变。顾管事还以为他是嫌灵石太少,忙欲解释,“这个价已是不错…”话未说完,他也察觉到了不对,不禁面色大变,仓皇地看着柳栖烟,“峰主,这…这…”地底深处,隐隐传来怪异的声音。那象是极遥远极深暗处传来的轰隆声,如同大地剧震的前兆,又如天雷将至的预告。且声声阵阵,越来越响,越来越近,…竟是迫在眼下,就在脚底下的地面。柳栖烟面上一整。手上连挥,已经在身周布出了结界,将顾管事也包在其中。不过数十息间,他们脚下的地面,已经开裂,洞府的一面向着他们轰然倒塌。柳栖烟一手抓着顾管事,冲天而起,突破烟尘石块灰土而出,立在洞府前的一块大石头上,游目四顾,但见流云谷这片最好的灵脉上的大小洞府,十不存一,洞中的修士修为高又机灵的自然无事,顶多灰头土脸而已,那修为低,反应慢的就惨了,不是被打破了头,就是砸伤了脚,尤其是那些娇滴滴的没什么攻击和防卫力的炉鼎侍人们,满身灰土,血糊半身的有的是。此刻都是望着柳栖烟,哭得好不凄切。柳栖烟面似玄坛,一言不发,用神识搜索着方圆百里的灵力波动,却是一切都如死寂,再无动静了。而那入谷的禁制还是完好无损,想必方才也不是外敌入侵。顾管事从手中拿出禁制星盘,赫然发现那代表着云猫的红色光点已经变成了无光亮的黑色。“啊,这…”柳栖烟再糊涂,也明白这场大乱与那个逃走的炉鼎脱不干系。而这个炉鼎,此时已经身灭。只是,谁能相信,一个筑基修为的炉鼎的自爆,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威力!而那竹林深处的灵泉,就在这一次巨震中停止了涌流,原本常年满水的小池突兀地见了底,那冒着灵气的寒泉水好象突然间消失了,后来流云谷中人挖开山石,发现原来在侧面突然漏出了个暗道,泉水正是顺着暗道流向了流云谷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