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苏看着在场所有人的表情,慢慢转头看向了周淑娴,“娘娘,看起来今年这些秀女,嬷嬷们还远远没有教好她们规矩。这样就让她们去见皇上的话,只怕皇上会不满的。”“贤妃说的很对。”周淑娴脸上的表情不满中带着一丝愉悦,“嬷嬷,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次发生。毕竟,再过些日子,就是七夕了。京城的命妇都要进宫吃酒筵,若是到时候她们在众命妇面前失礼的话……”她最后的话没有说完,可是却吓得在场所有的女子都变了脸色。周淑娴起身,林苏立刻跟着起来在她迈出脚步之后上前扶着她的手臂,转眼看向了一旁的兰蕊。兰蕊立刻宣布周淑娴摆驾回宫,跪在前面的人连忙后退让开了路,周淑娴这才在林苏的搀扶下大摇大摆的离开了钟粹宫。一出了钟粹宫,她脸上最后一丝勉强的笑容也消失殆尽。“这就是今年的秀女吗?真的是让本宫失望。”周淑娴冷笑了一声,放开了林苏的手臂,瞥了她一眼,这才道:“倒是贤妃,你对那位魏秀女也算是另眼高看不少,竟然出声提醒她。”林苏闻言不过是低声笑了一下,不承认也不否认。周淑娴见她这样,挑眉道:“难道本宫说错了?那魏甜甜,往好了说倒是天然未雕饰,只是不知道你下这么大力气保她,她到底会不会领情。至于皇上,到底会不会去喜欢雕饰这样一块璞玉。”“臣妾并没有多看重那位魏秀女。让臣妾觉得不简单的,是荣秀女和江秀女。如今既然魏秀女已经跟她们二人起了冲突,那么为何不留下来呢,继续看好戏呢?”林苏轻声下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皇后,这后宫之中已经安静的太久了,也许,真的该热闹热闹了。”“你是想……”周淑娴皱起了眉头,扭头凝视了林苏片刻,这才转头朝着去往朝凤殿的岔口走了过去,“本宫累了,再过上两天,就有劳贤妃你去钟粹宫看看那些秀女规矩学的如何了?记得,七夕酒筵上,绝对不能出任何的问题。”“是,皇后娘娘。臣妾恭送娘娘。”林苏在她身后屈膝行礼,然后才慢慢直起身子抬头,想要利用七夕酒筵让她出错吗?魏甜甜确实是一把双刃剑,用的好的话,自然是顺风顺雨。若是掌控不住,只怕就会被她拖累。而且这个女子,只要认认真真的看上一眼,就会让人知道,她不是那种轻而易举被人掌控的人。就连是死,她都死的让所有人谨记在心。林苏还记得前世,那个在舞台上面灿若夏花一样绽放的女子,一身红颜的裙子从高上掉落。后宫所有的女子都记住了她,不管是跟她交好的,贪图她钱财的,还是嫉恨她的。甚至于身为皇上的司钺都牢牢的记住了她。沉默的回到宫中,林苏一直都在想着魏甜甜的事情,甚至于没有发现扶柳殿中多了一些人。而等她坐在一旁顺手接过一边的人递过来的酸梅汤的时候,这才反应了过来。“皇……皇上……”她吃惊的抬头看着发出低沉笑声的男人,“皇上,你怎么……怎么……臣妾不知道你来了……”林苏说着有些手足无措的站了起来,惊愕的看着司钺脸上的笑容,脸微微一红低下了头。司钺笑着拉着她坐了下来,道:“之前在想什么事情,竟然这么专注?”说着他把林苏之前放下的酸梅汤又递了过去,“天气炎热,喝些酸梅汤先消消暑。”林苏接过了酸梅汤,小小的抿了一口,考虑着该怎么组合自己的语言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司钺。最终她根本就没有提起魏甜甜和荣蓉、江采儿起争执的事情,只是提了一下周淑娴把七夕酒宴的事情交给了她来办。“这些事情宫里都是有惯例的,交给那些嬷嬷来处理就可以了。不过是萧规曹随而已。”司钺果然没有太在意,不过是劝慰了林苏两句,让她不用太过于操心直接交给负责宫中酒宴的嬷嬷去做事情就可以了。林苏笑着应了两声,这才喝完了手中的酸梅汤,看向心情似乎不错的司钺。“皇上这个时候来扶柳殿,是有事情?”司钺点了下头,低声道:“就快到先帝的生辰了,朕这几日夜夜晚上都会梦到先帝和皇太妃在一起的场景,所以想要陪着太妃去城外十里处的大觉寺一起斋戒三日。”梦到先帝和皇太妃在一起?林苏心中隐隐有些不一样的感觉,她抬眼认真的看着司钺,试图从他的双眼中看出来一点什么端倪。司钺低声道:“太妃毕竟年纪大了,身边若是有个贴心的人,朕才会更放心。皇后本来是最好的人选,然而如今秀女刚刚入宫没有多久,她毕竟是六宫之主,随意离开后宫只怕不好。”“皇上的意思是……”林苏有些迟疑,“让臣妾陪着皇上和太妃去大觉寺为先皇斋戒祈福?”司钺满意的点了下头,很是赞赏林苏的敏锐。“太妃向来喜欢你,想来有你陪在她身边,应该会照顾的很好。”司钺笑着从林苏的手中抽出了她一直拿在手中没有看的书,低声道:“这些日子来,你也为了这两个孩子也累了不少,不如一起去大觉寺看看山上的风光,说不定心情能够好些。”“臣妾没有心情不好……”林苏错愕的看着司钺,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然而司钺轻轻的拉起了她的手,低声在她的耳边道:“不要以为朕从来都不关心你的一点一滴。朕能够看出你在不安,不管是为了新的那批秀女还是其他的事情,朕希望你能够开心,苏儿。”林苏错愕的看着司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位帝王的柔情。她最近的心情确实一直很烦躁。因为,在她的记忆里面,差不多就到了文景轩命丧边疆的时候了。她以为那个男人离开了这么久,自己早已经不在意了。可是,人的心是世界上最难控制的东西,她还是会不自觉的烦躁。甚至于,让司钺都察觉到了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