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又不是男人,难不成还看不得女人的眼泪不成?”林苏轻声嘲讽,“再说,去避暑的名单是皇上拟定的,又岂是本宫可以干涉的?”春燕就笑着道:“可惜如今蓝嫔想见皇上一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林苏闻言就顿了一下脚步,然后才低声道:“说起来,蓝嫔长得在这后宫之中也是拔尖的……”她语气有些飘忽。春燕闻言,立刻就道:“长相拔尖又能够如何?且不说这后宫美女如云,她也算不上多么的拔尖,更何况皇上也不是那种贪色的主儿……”“好了,你最近也是越发的大胆了。这话可是你能够说的?”林苏瞥了春燕一眼,然后才道:“我看,是要挑个好人家把你嫁出去了!”“奴婢可不愿意嫁,既然夏妍都要留在主子身边,那奴婢也要留在主子身边。”她说着就笑了起来,片刻之后才正色道:“刚刚听主子提起蓝嫔长相不错,难道主子真的想让她跟去避暑?”“为什么不呢?”林苏笑着扶着春燕的手进了扶柳殿的宫门,遣退了一旁跪着的宫女,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屋中,简单的洗了脸上薄薄的一层汗水,她换上了舒适凉爽的常服,这才斜靠在美人榻上低声道:“既然她想去,为什么不让她去呢?正好皇后娘娘去不了了,补上一个蓝嫔也是理所应当的。更何况,这后宫中的妃嫔本身就不多,不若就一起过去避暑。”“主子,这是为何?”春燕在一旁一边给林苏打扇一边不解的问道:“皇上的意思不是紧紧带上皇子皇女的母妃,连同皇后吗?这样都去了,又是在行宫之中,会不会……”“我心中有数。”林苏微微摇头,“更何况,皇上毕竟是皇上,这后宫之中的女人以后只会越来越多。再过两年,只怕这后宫中的女人就会有更加年轻更加貌美的一批进来……”她慢悠悠的说,目光悠远而沉静,“若是以美色侍君,最终也不过是人老色衰的下场而已。所以,我从来不担心漂亮的女人会分走皇上的宠爱。因为,我要的也从来不是宠爱。”她要的是宠信!不过,这些也没有必要解释给春燕听。林苏下午小憩了两刻钟,醒过神来之后就继续安排出宫避暑的事情,因为临时决定把后宫所有在位的妃嫔都带出宫避暑,因此所需准备的东西就多了不少。最重要的是还要让各宫的人赶紧准备,不然的话只怕会误了出宫的时辰。还好各宫的人心里巴不得有这么一个机会接近司钺,竟然是没有一个拖拖拉拉的,一接到了消息就立刻开始着手准备,等到离宫出发那天竟然是万事俱备,没有一丝的差错。司钺见林苏做事妥当又颇合了她的心意,脸上就难免露出了一丝笑容。出宫门之前就派了常富贵过去林苏皇贵妃的鸾车旁请了林苏过去。林苏这些天本来有些累,本想趁着这个时候在车中闭目养神片刻,听了常富贵的话也就拿起冰帕子握在手心提了提神,然后就整理了下仪容去了司钺的车中。司钺的车自然是比林苏的宽敞不少,车内铺着细软的羊绒垫子,车四角固定的木桶中堆放着冰块散发出一丝丝的凉意,而车中的小机上更是摆放着新鲜的瓜果。林苏一上去就感觉到了一股舒心的凉意。她的车中虽然也有冰桶取凉,可是比起司钺这边自然是不如的。跪在车中行礼,见司钺伸出了手,她这才上前握住了司钺的手,略微起身弓着身子上前坐在了司钺的身侧。司钺看了她一眼,也没有说话就继续翻看手中的手。看了几行这才转头对着林苏指了指冰镇着的紫皮葡萄。林苏立刻明白过来,净了手就捏起葡萄慢慢的剥了放在碟子里面。若是司钺看书累了想吃,伸手就能够拿到。车内凉爽透气,林苏在一旁也算是怡然自得,不时的帮着司钺剥些水果也不算太累。只是她心中有事,因此就有些心不在焉。总是想着到底为什么司钺会叫了她过来伺候?马车微微摇晃的出了最外面的宫门,司钺这才收起了手中的书,一双漆黑的眼睛看向林苏,“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这边伺候吗?”林苏闻言就抬头对着司钺抿唇笑,“臣妾看着皇上之前一直静心看书,想来是臣妾这个人性子比较闷,不会扰了皇上看出,所以才被叫来当成宫女丫鬟一样在一旁伺候的。”“就你这样的能言善辩,还好说自己性子闷?”司钺闻言就轻声笑了出来,伸手轻轻抚摸着林苏垂在后背的长发,叹息了一声才道:“皇后在宫中养胎的事情,你安排的很好。”林苏就低头笑了起来,拿起一颗剥好的葡萄送到了司钺的面前,这才低声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如今又有了身孕,自然是重中之重。那孩子就是皇上的嫡长子或者是嫡长女。臣妾得皇上信重协理六宫的事宜,自然是不敢掉以轻心,更是不敢怠慢了皇后。更何况是皇后腹中的龙胎。”“你向来是喜欢孩子的,看看阿福就知道,你对他视如己出。这不光是你从来不缺他吃穿用度,更多的是你有好好的教养他,看的出来,你在他身上下了很大的心血。”司钺淡淡的说,“可是纵然你做到了这个地步,依然有人抓着这点不放。”他冷哼了一声,而林苏则愣了一下,没有想到时过这么久了,司钺竟然重新提起了这件事情。“皇上……”她低声叫了一声,却被司钺伸手阻止了继续说下去。“这件事情朕心中有数,你就不用多说了。”司钺目光冰冷,“朕隐忍不发并不是不在乎。”他的手轻轻的落在林苏的腰间,低声道:“你受的委屈,朕都记在心里。”“臣妾并没有多少委屈,”林苏低头,长长的睫毛挡住了她的双眼,“臣妾只是觉得阿福小小年纪就要面对这样的事情,知道自己出生没多久生母就离世了,为他难过。他不过是个孩子而已,纵然是皇上的长子,也不是嫡长,为何就有人这么为难小小年纪的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