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悲哀的事情是发现世界上只是剩下孤独的一个自我。最最悲哀的事情是发现自己遗忘了许多,却永远都想不起来。关月容讨厌这种感觉,不管怎么用力的去想,脑海里永远一片空空,她抱着脑袋大喊着,胳膊上刚刚包扎好的伤口马上又变得鲜血淋漓。秦穆白见此情景,脸上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管这种方法入不入流,他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抬起关月容的下巴,秦穆白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字一顿说道:“听好了,你叫朱聘婷,是我秦穆白的女人。”“朱聘婷?”关月容微微皱起了眉毛,怎么觉得怪怪的?“姑娘,您哪里不舒服吗?”段无魂见关月容脸色难看,赶紧询问,却不想这一句话,吸引了关月容的注意,关月容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直直的打量着段无魂,随后便要起身下地。“姑……”段无魂顾及关月容腿上的伤,想要上前阻止,一个娘字还没有出口,便接到秦穆白冰冷的目光,讪讪的闭上了嘴巴。刚一起身,关月容便被秦穆白抓住手腕,眉头一皱,大腿上火辣辣的伤痛引起了关月容的注意,关月容仿若无人的退下裤子,丝毫不觉得在别人**出大腿是多么不合规矩的事情,关月容低头看见自己腿上的几个大字,关月容喜欢凌二……关月容……关月容……关月容突然大声喊道:“我叫关月容!我不叫什么朱聘婷!”得到自己的名字,关月容不断的在**念叨着,段无魂早在关月容退下裤子时便已经悄悄的告退,脑袋空白如同婴儿一般的关月容对于段无魂总有着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对秦穆白亦是。得到了名字,关月容立刻抱住秦穆白的胳膊大叫:“我叫关月容……我叫关月容……凌二是谁?”没想到那种简陋的字体,关月容吃了忘却竟然还记得,秦穆白绿眸中布满寒气,紧紧抓住关月容的胳膊,“你好像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你的胳膊上也有字,你是我的女人!是我秦穆白的女人!”胳膊被秦穆白重重一握,关月容立刻红了眼眶,鲜血从伤处流出,关月容倔强的不愿意哭出声音,却带着哭腔反驳:“这字我不认得!反正我叫关月容!凌二是谁?凌二是谁?”秦穆白紧紧抓住关月容的手腕,一记手刀将关月容砍晕,看着倒在**,腮边还挂着一滴泪珠的人,为她盖好被子,这才气冲冲的走了出去。“你说!为什么她还会记得自己是关月容?难道是药效不够?”秦穆白一脚将段无魂踢倒在地,冷声问道。段无魂在地上滚了两下,这才苦着脸起身,答道:“我的药从类没有出过问题,恐怕是这姑娘的执念太深了。”执念太深?秦穆白不由冷笑,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还会在意她是不是执念太深吗?“再做出一个忘却给她吃下去!”段无魂闻言哭丧着脸看着秦穆白,“王爷,这忘却乃是天下第一珍贵药材所作,就算要凑齐这药材也不是个容易事儿啊!再说这药关月容已经吃过一次,若是再吃还不变成傻子啊!”听了此话,秦穆白动摇了。段无魂见此机会,赶紧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我这里有种药名为曼陀罗,只要给她服下,必保这一天她都昏昏沉沉的,将一切当成梦境,而王爷应该做的应该是给她一个全新的身份。”全身的身份?秦穆白沉下脸,难道做自己的女人还不够?这时,身姿曼妙的影卫初六突然出现在二人面前,低头不看秦穆白的眼睛,沙哑着声音禀报道:“王爷,义正侯来了。”次日,关月容幽幽醒来,看见的是一身官府的中年男子,麦色皮肤,细长的眼睛,此时正一脸愧疚的看着自己。曼陀罗的药效刚过,关月容想要起身却没有一点力气,这时,一双大手温柔的将她扶起,随后替她盖好被子,中年男子不住的打量着她的容貌,过了许久才梗咽着说道:“孩子,你终于醒了,我是你爹。”关月容脑海里一片混沌,见这男人是真心对自己好,心里相信了几分,随后问道:“我叫什么名字?我为什么一切都想不起来了?”闻言,男人别过头去,过了许久才镇定的答道:“你是咱们秦国的郡主,朱聘婷,我是你的亲生父亲朱先叙,是咱们大秦国唯一异姓侯爷,你前段日子贪玩跟丫鬟跑到山上,整个人摔了下来,若没有御医医治恐怕小命都会不保……”说道这里,朱先叙伸手轻轻的抱住了她,这个孩子从出生到现在,他竟然没有抱过一次,“女儿,是爹对不起你,你放心,爹会用余生补偿你,以后没有人敢欺负你,你要什么爹就给你什么!”靠在朱先叙的怀里,关月容微微怔了片刻,轻声问道:“爹,那我娘呢?我有娘吗?”“你娘……你娘已经死了……”朱先叙难堪的别过头去,不敢让关月容看见他此刻的表情,愧疚而又无力。义正侯乃是秦国世袭制爵位,每一代朱家长子都会继承这个侯卫,然而在这一代,义正侯却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聘婷郡主。穆王府,书房。朱先叙一脸坚定的看着面前的紫衫男子,“我要带聘婷回去。”转过身,秦穆白脸上的表情如同千年寒冰,他冷笑着开口:“难道侯爷不想朱氏活命了?”一句话使得义正侯失去了言语。“还是侯爷不想顾及朱家上下的安危了?”又是拿朱家的几十口人来威胁自己,朱先叙不怒反笑。二十几年前,还是一个孩子时,义正侯便被秘密送到赤月国为秦国做细作,传递消息,秦国人崇尚武力,赤月国的武功功法便是秦国人最想得到的东西,朱先叙靠着自己的执着打动了忘情山庄庄主,从而归于忘情山庄习武,没过几年便已经在江湖上小有名气,也就在那个时候,朱先叙成了亲。原本以为会在秦国隐姓埋名过一辈子,却不想朱家的嫡长子意外坠马身亡,而就是为了朱家的几十口性命他朱先叙被迫抛弃妻子,回到秦国。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这是他当时留给朱氏唯一的话,一直生活在思念与愧疚中的朱先叙曾经无数次的幻想着自己女儿的模样,幻想着朱氏会变成什么模样,他想了十几年,愧疚了十几年,现在终于有机会能够与自己的女儿团聚,朱先叙怎么可能妥协!宝剑横到脖颈上,朱先叙冷冷的看向秦穆白,完全豁出去了,“王爷,不管如何,她是我朱先叙的亲生女儿,留着我们朱家的血液,王爷若是真心爱我的女儿便等她养好了伤八抬大轿去来迎娶她,若是再苦苦相逼我义正侯就只要血溅当场,以死感谢多年来朝廷对我的培育之恩了!”空气中暗潮汹涌,两个男人冷冷对峙着,慢慢的,秦穆白收敛起周身的怒气,“侯爷何必跟本王计较,本王自然是真心爱着月容,您放心,我定会亲自上门提亲的!”听了此话,义正侯终于放下心来。侯爷府的马车很快便来迎接郡主,朱先叙在这一代算的上是嫡系长子,回到秦国后一直再未娶妻,关月容一下子变成了义正侯的嫡女,身份上自然是郡主。就这样,关月容上了侯爷府的马车。从此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关月容这个女人,有的只是秦国义正侯的女儿,聘婷郡主。上了马车,关月容不住的东张西望,问义正侯:“我们要多久才能到家?”“要一个时辰。”朱先叙一脸慈祥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和颜悦色道:“放心吧,没有人会欺负你,以后到了侯爷府,你说一没有人敢说二!”“好!”不知道为何,关月容听了这样的话心里就觉得高兴,重重的点头。秦国的街道上不知不觉多了许多民众,闹闹哄哄的。“这就是赤月国的使者吗?”“看起来弱的很,一点也不强壮。”小心的掀开车帘,关月容目不转睛的望着那使者队伍,问朱先叙:“他们是谁?也跟我一样是郡主吗?”义正侯闻言向外看去,脸色微沉,随后沉声道:“他们是敌国使者,来寻找丢失的皇后的。”“皇后?”关月容脑袋突然疼了一下,不再去想,只是静静的看着敌国使者的队伍,队伍里,一个蓝色身影越看越让人移不开眼睛,这样的身姿,本人一定很好看吧?一只大手拉上帘子,义正侯悲凉的看了自己女儿一眼,问道:“你在看什么?”“看帅哥啊!”几乎不经大脑思考,关月容便直接答道。“帅哥?”关月容挠了挠头发,“帅哥应该就是很好看的男人吧?我最喜欢看帅哥了……爹爹你喜欢看帅哥吗?”“……以后千万不要直接盯着男人看,会坏了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