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侯爷府的某个房间爆发出一声尖叫。年迈的总管一听是郡主房间发出来的,立刻带着众家丁,拎着笤帚,菜刀,斧子等各种武器,朝着郡主的房间走去。“郡主!我们来了!护驾!”总管推开门大喝一声,便愣住了。随后整个王府的家丁丫鬟都愣住了。郡主的房间里竟然有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竟然是穆王爷!关月容还在惊魂未定的看着秦穆白,怎么没想到秦穆白竟然与自己在同一张**睡了一夜,现在整个侯爷府的家丁都亲眼看见了这一幕,她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义正侯闻声匆匆赶来,一进屋看见两人便冷着脸询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爷,您为何在小女的闺房中?”“我……”关月容看看秦穆白,看看自己的爹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秦穆白却等待这个时机许久了,一脸正色道:“昨日我不小心睡在了聘婷的闺房中,侯爷请放心,我会负责的,现在我就进宫与父皇说迎娶聘婷为王妃。”等的就是这句话,义正侯假意思考片刻,这才说道:“只能这样了。”耶?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根本不曾想过嫁给穆王,过去的记忆也早已经变得空白,对待穆王也没有了那份感情,更不想嫁给秦穆白,关月容紧张的鞋子都来不及穿便跳到地上,“爹爹,我不用负责,我真的不用负责。”一句话秦穆白的俊脸立刻变了颜色,义正侯见状立刻屏退了侯爷府中家丁,拍拍关月容得肩膀,语重心长劝说道:“王爷对你是什么样的情谊难道你不知道吗?聘婷,你扪心自问,王爷到底哪里配不上你?王爷与你自小一起长大,你是郡主,他是王爷,难道你们不般配吗?”关月容一时语塞,义正侯说的句句在理,秦穆白的确哪里都配得上自己,可是……关月容下意识想起秦穆白那一双灼灼凤目,为何总会对这个人念念不忘?若是能被这凤目注视一辈子该有多好。“罢了。”秦穆白一双绿眸变得黯淡,腹中的内力又开始在体内乱窜,脸色一时变得难看起来。关月容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虽然看似嘻嘻哈哈,不懂得替别人思考,实际上却是个心软的人,看着秦穆白难看的脸色,回想起昨晚秦穆白絮絮叨叨与她所讲的一切,他从小所遭遇到的对待,关月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原本男女同处一室便是毁了清誉的事,自己若是拒绝了秦穆白,不但伤了秦穆白的心,更让义正侯以后抬不起头来,为了一个不可能人,自己却让两个心疼自己的人受伤,实在太不应该。秦穆白一双绿眸渐渐变得血红。“爹爹,我想好了,我愿意嫁给王爷。”“真的吗?”秦穆白有些不敢相信,红光渐渐掩去,有些激动的握着关月容的手询问。关月容点点头,想要笑,却发现连嘴角都扯不动。见关月容同意嫁给秦穆白,义正侯一颗心终于落地,秦穆白一清早立刻进宫面圣,有今日两人共宿一夜的事实,很快秦衡帝便妥协了。一时间,整个秦阳城都沉寂在穆王要娶王妃的欢乐中,赤月国的使者渐渐的沉默了,再有几日他们便要离开秦国了。秦衡帝准备几样宝贝赐给了关月容,嫁衣也是宫中的嬷嬷准备的,穆王府张灯结彩,看着绣好的龙凤喜被初六一时间竟然痴了。这几日关月容一直被关在侯爷府中,不是试穿嫁衣就是学着成亲时的规矩,王爷娶妃自然与普通人家成亲是不同的,新娘新郎在成亲前也是不许再见面,关月容只能每日在侯爷府中走来走去,离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她的心情越来越复杂。一场大雪使得整个秦阳城变成雪的世界,天气越加的寒冷,这对于秦国人来说不算说什么,更冷的时候他们都经历过,可是关月容却不同,一直在赤月国宫中的关月容,从来没这么冷过,穿的厚厚的棉袄也要坐在屋子里烤着火盆。被嬷嬷与宫女折磨过后,关月容筋疲力尽的躺在**,明天便是十二月二十五,赤月国使者离开的日子,而那个男人,她再也不会有机会见到了。一行眼泪缓缓从眼眶中流出,关月容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悲伤,不懂自己为何对一个刚刚见过两三次的人有如此重的感情,只是一眼便觉得两人上辈子便见过似的。“就当时梦一场吧。”关月容微微叹了口气,安慰着自己,赤月国使者队伍一离开,她还是她的聘婷郡主,有一个疼爱自己的侯爷爹爹,有着一个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侯爷爹爹,王爷相公,普天之下还能有谁像她一样好运?趴在**,关月容有些后悔叫义正侯扔掉那匕首了,留着也是个纪念啊!关月容气的狠狠砸了两下枕头。一阵寒风,全神贯注虐待枕头的关月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房间中有人。“你愿意与我走一趟吗?”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几乎是一瞬间,关月容立刻转过身看着凌谨渊,一张小脸上是来不及掩盖的喜悦。外面的雪花飘进屋中,一身白衣的凌谨渊站在房间中,谪仙一般,关月容哽咽了,这幅画面为什么如此熟悉?“我到底在哪里见过你?我为什么一点都想不起?”关月容流着泪问向面前的人,为什么自己会喜欢上刚刚见过两次的敌国人?“别哭。”上前两步,凌谨渊伸出手替她拭去腮边的眼泪,穆王府张灯结彩,他早就知道关月容要嫁给秦穆白,看着自己面前瘦弱的关月容,凌谨渊的心像是被人活活挖开一般,后悔过去没有好好待她,后悔总是怀疑她,后悔自己将她带入宫中……后悔没能好好爱护她。对视许久,两人都沉默不语,片刻之后,凌谨渊淡淡说道:“我明日就要离开了,你愿意陪我走走,听我说说话吗?”真的要离开了吗?握紧拳头,关月容点点头,几乎不用思考便答应了凌谨渊。一阵寒风吹过,屋子里的炭火忽明忽暗,两人早已经没了踪影。秦阳城有一条护城河,秦穆白带着斗笠与关月容走在护城河边,关月容看着护城河,眼中满是疑惑,为何没有一件东西是她觉得熟悉的?走了一会儿,凌谨渊终于站住脚步,转过身,凤目灼灼的看向关月容,“我曾经有个妻子。”“哦。”关月容垂下眼脸,这样风姿卓越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娶亲,到底是自己想太多了。没有看关月容,凌谨渊看向护城河上冰雪,“我们初次相见我便穿着这身白衣,她将偷来的酒水点心与我分享,叮嘱我不要空肚子喝酒,此后的日子我的心里便渐渐有了她……起初我不懂得如何去爱护她,只是板着脸冷漠的对待她,不愿意承认自己爱上了她,现在她被人掳走,永远忘记了我,忘记了过去一切,我却不愿意放手,不愿意让她嫁给昔日的敌人,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我不相信……”关月容摇摇头,不愿意相信凌谨渊的话,她的爹爹不可能是假的,不可能全都是假的,后退两步,眼泪不受控制的大颗大颗的落下。她的反应,凌谨渊早就猜到了,世界竟然真的有药能让人忘记一切,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名字吗?我叫凌谨渊,是赤月国的皇帝,你叫关月容,是我凌谨渊唯一的皇后!”往前走两步,凌谨渊一双凤目定定的看着她。关月容?凌谨渊?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大腿上的字几个字是关月容喜欢凌二,难道那凌二便是没有写完的凌谨渊?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谁说的才是真的?泪水止不住的流,关月容不住的后退。这时候一身紫色蟒袍的秦穆白忽然来到二人面前,颈后一凉,关月容两眼一黑倒在秦穆白的怀中,搂住怀中的人,秦穆白冷笑着看着面前的凌谨渊,“想不到你竟敢为了她跑到我秦国来。”冷冷一笑,数十个黑影凭空出现,正是穆王府养了多年的影卫。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关月容,凌谨渊知道此时还不是硬碰硬的时候,吹一声口哨,叶小宝叶飘零,林加延三人挡在了秦穆白的面前。“我当时谁,原来是偷了我叶家庄圣药的无耻小人!”叶小宝嗤笑一声,抽出腰间软剑。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叶飘零一见到秦穆白也立刻抽出腰间软剑,林加延见状立刻提醒两人,“别忘了我们的任务是什么,要报仇日后有的是机会!”听了此话,两人讪讪的看了秦穆白一眼,私人恩怨比起整个赤月国的安危算的上什么?“我去保护皇上。”叶飘零轻功最好,立刻来到凌谨渊的身边,施展轻功带凌谨渊离开,影卫见状立刻去追。“你们的对手在这里。”叶小宝与林加延冷冷一笑,拦阻影卫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