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乡“吵什么,吵什么?都给我带到派出所去说。”那个被称为赵所长的人明显是拉偏架,不等廖安茹开口,就不耐烦的冲廖安茹呵斥道。虽然心中充满了愤怒,但是对于戴大盖帽儿的警察,廖安茹还是有一种本能的惧怕,只是此时,因为父亲被打气得怒不可遏,自然不肯罢休。“救护车马上就要来了,至少目前不能跟你去派出所,你们要调查,还是到医院去吧。”王子君一看这赵所长的模样,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也懒得和他们废话,王子君登时就决定先把廖父送到医院再说,至于这件事情怎么处理,稍后再说。那赵所长在这一片管辖区横行霸道习惯了,此时见这个má头小伙竟敢不服自己的安排,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心里也多了几分窝火。更何况,收人钱财,为人消灾,派出所里的这辆警车就是人家辰华机械厂给赞助的,要是就这么走了,以后想从辰华机械厂nòng些好处,未免就底气不足,再也难以理直气壮了。“都不许走,这人的头部只不过是一点擦伤而已,用得着小题大做上医院么?先把你们的问题调查清楚,到时候再去包扎也不晚。”赵所长大手一挥,就对身后的两个民警说道:“将他们带到车上。”民警自然是听所长的,两个民警听到所长的指挥,就快步来到廖安茹的身旁道:“走,有事情到派出所去解决,别赖在人家企业mén口,影响企业形象。”廖安茹紧紧的咬着嘴ún不说话,而廖父的脸上却闪现出一丝警惕之è,嗫嚅道:“同志……我这头破了的事情可以暂时不说,但是他们厂子里卖给俺村里的机器您可得管管,那些机器都生锈了,您说说,这让我回去了怎么跟村里人jiā代啊”“罗嗦什么,还不让他们上车。”那赵所长看着辰华机械厂几个人投来的眼神,顿时脸è一变,沉声的朝着两个民警说道。“你们是哪个派出所的,看人受伤不让送医院就是你们为人民服务的准则么?”王子君看着一首捂头的廖父,有些恼火。“北庙街派出所的,咋了?你是哪根儿葱啊,跑到这里充大瓣蒜来了?小子,我怀疑你就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走吧,跟我到派出所协助调查去”那赵所长对于王子君横出来ā一杠子很是不喜,粗胖的身躯缓缓的朝着王子君走了两步,脸上带着一丝嘲笑的味道。“好,我还真想见识见识你们是什么派出所。”王子君说话之间,朝着廖安茹点了点头道:“你们两个送廖叔去医院,这里的事情有我在。”廖安茹和苏英点头,就伸手搀廖父,想要扶起来他。“王老师,这件事跟您没关系,还是我去吧,我这头伤得不重,我能忍忍,但是那机器,那都是俺村里人合伙凑钱买的,我不能丢这里不管哪”廖父此时却不想去医院,他心中装的,依旧是那集资购买的榨油机。“没事,你和安茹先去医院,我保证让他们把有质量保证的机器给您送过去。”王子君说话之时,救护车就开了过来。对于王子君,赵所长猜不出此人的来头,心里原本还有些顾忌,此时一听廖父称呼他王老师,悬着的心立刻就放进了肚子里,在省城,也许他会怕一个政fǔ的办事员,但是,绝对不会怕一个知识一箩筐却没实权的老师。“去什么医院,都给我去派出所,到企业恶意讹诈还想走啊?mén儿都没有你们是自己上车,还是让我带你们走?!”赵所长质问之下,就已经把腰里的手铐拿了出来。辰华机械厂的中年人眼见赵所长的态度如此明朗,心里暗喜,看来,给派出所上供着实没错儿,你看人家这张嘴,一张一合,就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当下气势足了很多,起哄道:“赵所长,不能让他们走哇,这些人讹诈我们机械厂,还玷污我们的形象,这不是成心给我们添堵嘛”已经下车的医院工作人员,一看这种阵势,和赵所长说了两句话,转身就朝着救护车走了过去,只是一两分钟的时间,那救护车就呼啸而去。“医生说你们没事,走吧。”赵所长脸上的笑容,越加的灿烂,在他看来,玩nòng两个没什么背景的农民和老师,还不是手到擒来?王子君的脸è,此时难看的紧,他伸手往口袋里mō,发现大哥大忘了带了。怒气冲天的他,冷冷的看了那赵所长一眼道:“张松年带的好兵好,我就跟你去派车所一趟。安茹,咱们走吧。”王子君说话之间,就和廖安茹一起扶起廖父,朝着公安局的车里面走了过去。张松年是谁,赵所长当然知道,不过对于王子君提及大老板的名字,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在江市,知道公安局长名字的人多了去了,只要有一个人在位置上,那就会无端的冒出来一些亲戚,什么人都敢冒充领导的七大妗子八大姨。其实,真正论起来,那都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看着气咻咻的上了车的王子君,赵所长心里有些得意,哼,想在我面前拉大虎扯大旗,你小子还是太嫩儿了“走,你们也跟着去。”赵所长朝着辰华机械厂的人一挥手,示意让他们也上车。苏英看着王子君和廖安茹上了车,也想跟着上来,王子君朝着苏英一挥手道:“你给你大舅打个电话去,我被人家带到派出所了。”苏英虽然年轻,但是为人却十分机灵,知道王子君是什么意思,转身就朝一个公用电话亭走了过去。赵所长看了转身跑开的苏英一眼,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他知道苏英这是去找人了,找人求情又怎么样?只要老子和辰华机械厂的人一口咬定,这起事端就是他们恶意讹诈引起的,就能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赵所长,来一根。”辰华机械厂的那个中年人在上车之后,就掏出来一根烟双手朝着赵所长递了过去。赵所长嘿嘿一笑,轻轻地将烟接过,然后淡淡的说道:“老邹啊,看来,这年头,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现在这些不入流的阿猫阿狗都敢勒索到你们辰华机械厂的头上来了”被称为邹科长的中年人,那可是听弦歌而闻雅意,听赵所长这么一说,心中顿时明白了这位派出所长的心思。心中暗道,人人都说这赵所长年龄大心眼小,看来此话不假,以后对他可得小心点儿,不过今天能碰到他,可真是一件大好事哟。“是啊,赵所长,现在什么人都有,以为我们是大厂子,要脸面,就想要勒索到我们头上,这种事情我们也见多了,希望您多多支持我们的工作,给这些地痞无赖一个狠狠的打击。”听到被这两人三言两语就定ìng成了地痞无赖,廖父的心中越加的难受,那一双久历风霜的眼眸,此时也充满了jī动。廖安茹心中也是愤怒异常,但是她却在安慰自己父亲的同时看向了王子君。自从孙昌浩事件之后,她心中已经明白这个人身上所隐含的能量,因此,她并不是很担心。“不要紧。”王子君轻轻地看了廖父一眼,淡淡的说道:“白的永远黑不了。”“嘿嘿,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啊,都这个时候了还嘴硬,到底年轻,我告诉你,你要态度好点,如实jiā待怎么诈骗诬赖的事还好说,否则,就别想出派出所”赵所长对于王子君,越看越不顺眼,此时一听王子君这么说话,更是冷笑一声。王子君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他已经没有了跟这赵所长斗嘴负气的兴趣,只是用坚定的眼神安慰着廖父和廖安茹。“警察同志,俺可不是诈骗,俺村里买了他们辰华机械厂的榨油机,他们说是给新机器,等俺来提货时才发现,他们给的机器有问题,那根本就不是新的,有很多地方都生锈了啊。”廖父一边捂着头,一边不甘的喊道。赵所长黑着脸挥了挥手道:“一派胡言,还说你没有诬赖别人,辰华机械厂那是大厂子,会赖恁村里那几个小钱儿?我看,你八成是把新机器换成了旧的,又跑来讹诈人家的,到所里老实jiā代吧。”邹科长脸上的笑容,越加的灿烂,不过他心里也暗自叫苦不迭,跟这个赵所长打了这么多次jiā道了,有个规矩他是知道的,这赵所长越是说的正义凛然,自己出的血也就越多。想到将要因此付出的代价,对于这个认死理儿的乡巴佬越发的深恶痛绝,当下冷笑一声,恨恨不已道:“赵所长说的对,对于这种胡搅蛮缠之人,你要顺从了他,那他反而变本加厉了。对这种人,就得好好处罚一下,也好让我们厂子少吃点亏”“邹科长,这点你尽可放心,我们局长这些天大会说,小会讲,反反复复强调,要优化企业发展环境。对那些针对企业犯罪的行为严厉打击,绝不手软,这一次我一定要树一个典型,杀一儆百。”廖父听着赵所长的话,越发的害怕,他的手掌都有点颤抖,毕竟出mén在外,而且,这公家人还是戴大盖帽儿的。“不要紧,他们没那么大的本事!”王子君轻轻地拍了拍廖父的手,淡淡的说道。赵所长好似不屑再和王子君争辩,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但是那眼眸之中的含义,他身边的几个人却都是明白。车缓缓的驶进了一个小院,在进入小院的刹那,赵所长嘿嘿一笑道:“小子,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王老师,好汉不吃眼前亏,等一会儿,您可不能这样了。”廖父看着停下来的车,很是小心的对王子君说道。王子君笑了笑,没有说话。而就在那派出所的车停下来之时,一阵警笛声从远处飞驰而来。伴随着这声音,一辆闪着警灯的越野车就好似飞了一般的冲入了北庙街派出所。对于这辆警车,赵所长并不陌生,还没有等这辆车停下来,他的脸上就堆出了灿烂无比的笑容,féi胖的身躯,更在这一刻灵活了起来,就好像狸猫一般的朝着那辆车轻快的迎了上去。不过,还没有等他跑到车的一旁,一脸严肃的张松年就从车上跳了下来,根本就没有理会满脸笑容的赵所长,而是直接道:“子君现在在哪儿?”子君是谁啊?赵所长心中一méng,暗道张老大是不是糊涂了,怎么跑我这里要子君来了,但是瞬间功夫,他的脑子就好似炸开了一般,一丝隐隐的不安,更是在这一刻出现在了他的心头。不好莫非,被抓的几个人之中有这个叫什么子君的?这么一想,就见从自己的出警车上,果然就下来了一个人。这个人的脸上,依旧带着让赵所长讨厌的笑容,但是此时,这笑容却让赵所长心中发寒,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张松年就已经快步跑了过去。“子君,让你受委屈了,走,咱们去办公室坐坐。”张松年此时已经不敢用一个对待晚辈的态度对待王子君了,且不说王光荣地位的飙升,就是王子君本人现在的位置,也让他不敢小觑。尽管论行政级别,他比王子君还要高一格,但是面对如此年轻的县长,他哪有高高在上的架子端起来呢?“谢谢张叔了,我有熟人受伤了,要去医院一趟,其他的事情咱们回头再聊吧。”王子君轻轻地一挥手,就和廖安茹一起将廖父从车上扶了下来。赵所长此时的眼睛瞪得老大,看自己老大一副全力迎合的模样,他已经飞快的意识到了,这次真是踢到了铁板上,不对,应该是踢到了钢板上“那个王老师,我……”他想要说点什么,可是在话语出口之后,就意识到自己没有什么话语好说,就在他有点不知所措的时候,却见王子君根本就没有理会他,而是搀着廖父朝着张松年那辆越野车走了过去。“张叔啊,我先用用你的车,去看了病再说。我今天算是见识了,咱们江市的干警真是太有才了,颠倒黑白,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知道是谁教的”张松年看着上车的王子君,心里一阵苦笑,心说这小爷比他老子都难伺候,论起这讽刺人的手段来,真是比他老子厉害多了现在这模样,估计是对自己的队伍不满了。越野车呼啸而去,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派出所的民警,此时都跑了出来。一个个站在那里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张松年心里的怒气爆发了。“张局长,我……”赵所长此时彻底蔫了,犹豫再三,小心的来到张松年的身旁,嗫嚅道。“什么也不用说了,你等着处理吧。”张松年将烟屁股扔在地上,又狠狠的拧了一脚,冷冷的看了赵所长一眼:“政治处的人一会儿就到,你有什么事情跟他们说。”政治处,赵所长的脑袋嗡了一下子,这一次他知道不好玩了,让政治处查自己,那岂不是说张局长要跟自己玩真格的?“张局长啊,我真不知道那是您的熟人,要是我知道,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啊。”不要脸者,天下无敌。此时的赵所长,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一拉张松年的手,那就有想下跪的意思。“是我的熟人倒好说了,这会儿你知道后悔了?你给我一边去”张松年一甩手,根本就不理会这赵所长。“张局长,您说,这一次到底是得罪的谁呢,说不定我还能想想办法?”赵所长心中越加的害怕,他的声音都开始颤抖。“王子君。”张松年说出了这三个字之后,就不再理会赵所长,朝着派出所的其他民警道:“将他们三个给我看好了,谁要是让他们跑了,我让他巡街。”王子君,这三个字听在赵所长耳中,让赵所长那本来就要崩碎的心,再次挨了千斤的巨锤。王子君是什么人,他虽然没有接触过,不,应该是不够接触的资格,但是他却知道不少关于王子君的事情,听说张局长之所以上位,就是因为他呢,而那传得风风雨雨的两大公子的对决,更是让他心神震dng。我怎么这么倒霉,得罪了这么一个人呢,赵所长所有的jīng气神刹那间全部消散的干干净净。“闺nv,这包包头就行了,怎么还检查啊?”廖父在进了三四个检查间之后,就不干了,让他去检查,站在医院的走廊里,就是死活不肯进去。廖安茹看着包扎过头部的父亲,小声安慰道:“这是检查身体的其他部位有没有受伤,我跟您去。”“不去了,刚才检查了一下血,都要了二十多块钱,这哪uā销得起?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没有那么多事的,咱还是走吧。”廖父说话之间,一脸的坚决。王子君笑了笑道:“廖叔,钱都已经jiā了,您要是不去,医院也不会退给咱的。”廖父刚才还拧着不肯走,一听这话,立马心软了,嘴里还嘟囔道:“唉,钱jiā了,不检查就lng费了。那还是再看看吧,总不能便宜了医院哇。”父亲的话,廖安茹听到了,王子君也听到了,看着脸è平静的王子君,廖安茹的脸上就是一阵的发烧。好似父亲这话说的,让自己感到不好意思。“没事了,等一会我会安排廖叔住下,至于榨油机的事情,应该已经解决了。”王子君看着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扭在了一起的廖安茹,心中陡然一动。这个动作,他是那样的熟悉,当年的她,难为情的时候,不也是下意识的有这个动作么?“谢谢你,又给你添麻烦了。”廖安茹的声音很柔,在这声音之中,她又静静的抬起了头,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王子君,陡然道:“今天晚上,我可以不回宿舍。”对于心ìng上的修养,王子君一向很是自傲,虽然他觉得自己不一定达到什么泰山压顶而目不瞬,但是比起一般人来说,却是已经强大很多。可是此时,廖安茹的一句话,彻底让他呆在了那里,他没想到,廖安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句话在说出来的刹那,王子君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看着那低头摆nòng手指的nv子,王子君哪里还不明白她的意思是什么呢?今天晚上,我可以不回宿舍,这话表达得很是含蓄,但是却代表了眼前的少nv,作出的决断。怎么就成了这样呢?王子君此时的脑袋里一片浆糊,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说。接受,那怎么行?拒绝,这说不好可能会给廖安茹心中留下偌大的伤害的。怎么办,这该怎么办才好呢?廖安茹一直低着头,尽管她心中充满了羞怯的感觉,但是她觉得,自己现在也只能拿自己来报答他了。虽然并不讨厌他,不,应该说,自己很喜欢他才对,但是对于这个念头,廖安茹一直很是抗拒。是他让自己走进了大学;是他给了自己这样那样的帮助;是他让自己踏上了一条不一样的人生轨迹。而自己那时候不认识他,更不知道他,他为自己从开始就做这些,不会没有理由的,而这个理由,廖安茹只能想到自己的身上……“你先好好照顾廖叔,等以后有了时间再说。”本来已经准备了义正言辞的话,王子君在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还自我感觉不错,可是不知道怎么,就把第二句话给说了出来。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心中念头刚刚闪动,王子君就看到娇羞犹如小鹿一般的廖安茹,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犹如呆头鹅一般各自想着心事的男nv,在廖父走出来之后,才再次有了反应。不过王子君发现,自己虽然很想成为正人君子,但是那目光,却是不断地朝着廖安茹那发育完好的身躯看去。对于这具身体,他应该很是熟悉,但是此时看去,却觉得还是有些变化,比如那本来就凸起不少的地方,变得更加的凸起,而那细细的腰肢,走动之间更是摇曳生姿。不过除了身体的变化之外,还有廖安茹那越加白净的肌肤以及那慢慢变化的气质。真的有很大的不同么?这个念头就好似一个魔鬼,在王子君的心中不断地闪烁。而前世之中廖安茹那在他身旁躺了一辈子的身躯,也在他的心中不断地闪现。禽兽啊……王子君发现自己难以淡定了,不过和他相比,人家廖安茹才更加的难以淡定,毕竟王书记在想象到什么地方的时候,就拿目光朝着人家身上比较。而那目光,更是看得人家低头不已,特别是她刚刚说的话,更是让廖安茹不知所措。幸好廖父在关注着一次次的检查,另外还对榨油机放心不下,这才没有发现两人的神态有些不对,不过就是这样,两人还是觉得很是不自在。好在半个小时之后,得到了消息的辰华机械厂的领导打破了这种尴尬。本来他们对于这种事情并不太放在心上,但是一听说这人是省委秘书长公子的熟人,一个个像是屁股坐在了煤球上似的,立马就坐不住了,可以说该来的也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辰华机械厂的厂长姓穆,不过为人可不是木头,白白胖胖的他很会来事儿,一见到廖父之后,张嘴就叫老哥,更是惭愧得无地自容,一个劲儿的说厂子里在销售上还有这样那样的漏dòng,让老哥您受委屈了。等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地惩罚那些胡作非为的职工,在厂里兴起一个整风活动云云。被这厂长握着手,廖父倒是有点不知所措,不过也不用他说啥,那穆厂长拍着iōng脯保证,这就将给他们的榨油机给换了,而且不光换,还要包赔损失。穆厂长虽然是对廖父保证,但是目光却是一直都在看着王子君,在江省的官场上ún,有些事情那是必须得知道的,而作为半官半企业的国有厂子老板,一个个更是路子野的很,对于江市稍微有些名气的人物,那都是了如指掌的。很幸运,王子君在江市就是一个有名的人物,而且还是一个大大有名的人物,在穆厂长的关系词典之中,像王子君同学这种人物,他们是怎么都不能招惹的。看着王子君那里微微皱眉,穆厂长的心中就是一惊,他知道,如果今天不能让王公子满意的话,那他可就要前途堪忧。心中念头闪动之间,穆厂长狠狠的咬了咬嘴ún道:“老哥,我们厂子的经营理念诚信为本,品质保证。按照我们既定规则,那是要假一赔十的。尽管这次,只是那几个不遵守规矩的职工ī下里谋划的,与我们厂里无关,但是,既然事情出了,那作为机械厂,我们也是有责任的。”跟在穆厂长身后的几个副厂长,此时都已经有点méng了,假一赔十,这种经营理念他们怎么不知道呢?不过,想到公安局长亲自坐镇派出所在审案子,他们顿时就将这种疑问压在了心中。同时,对于自己的厂长的果断决策,本能的多出一丝敬仰,怪不得人家能够当厂长呢,这种高瞻远瞩、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战略眼光,咱自己有么?当然没有,咱跟人家厂长一比,那就是小农思想,那就是鼠目寸光“老哥啊,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切实维护我们厂里的信誉,你们村里要的那个型号的榨油机,我们赔你们十台”穆厂长一字一顿的将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廖父呆了,他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是真的,这种榨油机一个都要两万块呐,现在这厂长一下子竟然赔自己十台,那可就是二十万啊,想到自己到那厂子里换机器都不给换的情景,廖父心中自然很快就明白了,这王老师怎么这么高的威信呢?假一赔十,廖安茹的目光看向了王子君,她知道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他们父nv可以决定的了。王子君看着一脸正义模样的穆厂长,心说,这家伙很是会做人,不过自己还真不好要他的。稍微沉yín了瞬间,王子君就淡淡的说道:“假一赔十有点太过,我看还是假一赔一吧。”假一赔一,也就是多给一台。已经觉得有点ròu疼的穆厂长,此时一听到王子君的话,立马就顺着台阶爬下来了,不管怎么说,这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看来,这位在江市里传说中的王子君,还是很有风度的,得饶人处且饶人,气度不错。做事留一线,以后好相见,这位王公子不但不贪婪,而且还能在做事上滴水不漏,怪不得能够将孙昌浩给打下去呢,而这等的手段,这等的背景,以后一定是前途无量,如果自己和他拉上关系的话,那对自己的仕途……心中念头闪动的穆厂长,只觉此时也不再为一台榨油机ròu疼了,他觉得如果王公子能够收下这十台榨油机,那才是真的好。“王公子,这是我们厂子里的规定,主要是让消费者放心,我们此举也是为我们的榨油机质量做广告的,您表面上是我们厂里亏了,但是,实际上,我们是赚大发了眼下市场竞争如此jī烈,一个企业的信誉,可是重于泰山的呀”穆厂长义正言辞,而其他副厂长一个个也都正义凛然,要求王子君体谅体谅他们,接下这十台榨油机,不要让他们砸了国营大厂的招牌。廖父都呆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形,但是他心中很是舒服,而且隐隐的对这个赔偿有些期待。因为这种情形主要是为了他。有一个机灵的副厂长,更是在发现王子君的思想做不过去的时候,直接找到了他,一个个老哥叫着,就是想要让他接受他们厂子里的赔偿。好说歹说,王子君终于同意一赔三,再多了就怎么都不肯要了,这让穆厂长有些失望,千恩万谢了一番,陆陆续续的走了。不过,这些辰华机械厂的领导临走之前,王子君也漫不经心的说了句,以后大家都认识了,有空了好一起坐坐,这句话让机械厂的领导像是得了什么恩赐似的,一个个心满意足的笑着,一步三回头的挥手再见,高高兴兴的走了。漫天的云彩,就这么散了,廖父在医院之中也住不下去了,等辰华机械厂的那些人一离开,他也要出院,要早一步将这些榨油机运到村里,还尽快生产。“廖叔,您还是多歇歇吧,人家已经将住院费全部jiā了,你走算什么事呢?另外榨油机的事情你也不用管,穆厂长一定会给咱们送货上mén的。”王子君看着jīng神振奋的前岳父,心中也是高兴,一边削着苹果,一边笑着道。廖父听说送货上mén,心中顿时一松,不过他还是不想在医院里呆着:“王老师,这次多亏了你呀,要不是你,我们村这榨油厂就全完了,那两万块钱,可是全村的集资,要是亏了,我可承担不起。不过说起来,他们给三台榨油机也得闲着两台,咱们没有那么大的本钱,哪里开得动三台机器呢。”三台榨油机,榨油,王子君心中念头闪动之间,陡然想起后世那些粮油企业,哪一个不是挣得盆满钵满的?现在食用油还都在大桶卖油的时代,如果抓住这个时机,说不得还会大有可为呢,心中念头闪动之间,王子君就动了心。“廖叔,你们资金要是不够的话,您看我给你找个合伙人怎么样?”王子君沉yín了瞬间,轻声的说道。坐在飞驰的汽车之上,王子君的眉头轻轻地皱着,此时在她的心头,闪烁的依旧是廖安茹那充满了熟悉,又逐渐有些生疏的mō样。在王子君讲了一些前世之中一些粮油企业对于食用油加工的情况之后,在医院在也住不下去的廖父,根本就不顾自己和廖安茹的阻拦,一定要坐车回老家。廖父看来是动了心,要大干一场。对于自己这个岳父,王子君是清楚的,知道是一个心思灵巧的人,只不过一直没有一个好的平台让它施展罢了。面对要走的廖父,王子君也没有办法,在和秦虹锦联系了一下之后,就决定出资一百万元在烟之南建设一个食用油加工厂,主要做桶装的食用油。“老公,我真想将你的脑袋打开看看,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呢,连这种办法你都想得出来,我真是服了你了。”秦虹锦在听了王子君的提议之后,娇柔无限的说道,不过她的这番情深意浓,也只是让王大书记脸热而已。在和秦虹锦甜言蜜语了一番之后,王子君就将这件事情给放下了。不过在送廖父走的时候,却不曾想苏英那丫头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了廖安茹的身旁。想到这小丫头在自己身边扬着小手大叫婚姻自由,我支持你的可爱模样,王子君心中一阵的好笑。这丫头,看来就是因为这个跑到廖安茹身旁的。在江市,王子君本来准备多呆一些时候,不过世事总是不随人意。虽然王子君现在身为一县之长,没有人会点他的名,让他每天签到。但是山省常务副省长齐正鸿要到芦北县来检查的事情,却打lun了他全部的计划。现在芦北县已经归属山省,而山省常务副省长齐正鸿更是芦北县近来要接待的最高等的领导,现在不论是安易市还是芦北县,都要为齐正鸿的到来而细心的做着各项准备工作。作为一县之长,王子君不得不回来准备这件事情,对于下面来说,领导的印象很是重要,所以每次领导检查,那就是下面最忙的时候。齐正鸿,王子君对这个人的印象可不只是名字,在芦北县归属山省之后,王子君就对省委领导的简历研究了一下。虽然只是简历,看上去没有什么东西,但是从这些简历之中,王子君还是看到了一些东西。比如说,就这个齐正鸿副省长,他在十年之前,还只是一个地级市的副市长,但是随着杨军才的父亲杨度陆入住山省之后,那就一路平步青云,直线飙升,从副市长到市长,再到市委书记,最终到现在的常务副省长,他只是用了十年的时间。十年,说起来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但是对于齐正鸿的发展蓝图来说,那可以说ūn风得意马蹄疾,一步一个台阶,飞跃式前进的,十年的时间,他走完了别人一辈子也走不完的路。能够走的如此顺畅,除了齐正鸿本人的确有执政一方的能力之外,最重要的当然是杨度陆的提携了。可以说没有杨度陆的大力扶持,就没有齐正鸿的今天。在山省的政治格局之中,齐正鸿是杨派的铁杆代表。而这么一位强力人物来到芦北县,其中的意义自然是可想而知。山雨yù来风满楼,王子君轻轻地敲打着车窗,心中却好似滚轮一般的旋转,这次对齐正鸿的接待,可是大意不得。“辰斌,县里对于齐省长来视察工作有什么议论没有?”王子君舒服的朝着车子的后座上轻轻一躺,淡淡的说道。王子君的意思,蔡辰斌自然明白,他丝毫没有犹豫道:“杨书记那里倒是没有听说什么,不过,这些天陈书记的司机却是很兴奋,说齐省长之所以来咱们芦北,就是为杨书记撑腰打气的。”“撑腰打气。”王子君轻轻地重复着这四个字,不再说话,不过他嘴角的笑意,却是更冷了几分。“王县长,杨书记办公室里很是活跃,听说不少局委的一把手,就差搬到县委里来上班了,就连陈县长,现在和杨书记也走的很近。”听着蔡辰斌的话,王子君没有说话,不过他的心头,却迅速的闪动着陈进堂那笑眯眯的老好人mō样。这个陈进堂乃是和李锦湖一起提起来副县长,只不过他并不是从市里下来的,而是从乡党委书记提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