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欧石楠 野蔷薇 百合

今天的天气还真是糟耶。从早上出门就看到那一大堆黑压压的乌云压在头上，感觉都有点喘不过气来了。但是，梅雨季节嘛，也就是这个样。咳……真希望今天放学的时候心情能够好点。我走在去学校的路上。我叫叶小夜，是JC中学高三年级的学生。虽然我是本地人，但我的家却是在郊区。离学校也不是一两个小时就能够到的。但我并不习惯去住学校的集体宿舍，所以就在学校附近找了个地方和朋友一起合租，老实说我还挺喜欢这样的生活。既不会有父母无穷无尽的唠叨，又可以充分享受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啊，不过话说回来，我最近还真是没感到有什么自由自在的呢。现在已经是三月了，再过三个月就要高考了，这两天我连MP3都没有听过，简直就像是把自己给封闭起来了呢。“小——夜——！你等等我！”伴随着一阵迷迷糊糊的呼喊声，不用回头我都知道谁来了。“小夜——！你好过分啊！我让你叫我起床的，你怎么就自己一个人走了？”这个人是我的室友之一，名叫田静怡。但她的个性却和这个名字差了一百八十度的弯，整天大大咧咧的，完全静不下来。也是最让我头痛的一个室友。“我有叫过你呀。可我一叫你，你就立刻踢被子，两只手还乱甩。嘴里还叫着‘别烦我！别烦我！’你说，这样我还怎么叫你。”“好啊，就你是有理。都是我的错咯？那阿瑶怎么每次都能够叫我起来，你就不能？”“那是因为阿瑶每次都是用水浇的。”“啊……不管怎么说，你也太不够朋友了！身为我最好的朋友！你应该知道怎样才是真的为朋友好吧！”“好啦好啦，我知道了。那么，你这次又忘了什么东西呢？”“呀？什么忘了什么东西？”“你肯定有忘东西。我出来的时间是七点十五分，那时你还在睡觉呢，现在不过是七点三十二分。这段时间我没有停过脚步，而你却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追上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忘做了。我先说好，我没有钱借你买早点了。”“哎呀，小夜你也真是的，这说明我的速度快嘛。就凭这一点你怎么就能说我会忘记东西呢？你放心，早饭我是边跑边吃的。这次我绝对不会忘记任何东西！”“你还敢说呢。也不知道上次是谁穿着睡衣就拎着书包跑出来了，我都被吓得竟然忘了进校门，害我迟到。”“哎呀哎呀，这件事你还记得呢？这已经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你就不用这么在意嘛。”“好吧。静怡，那份报告书你放好了吗？我记得昨天晚上你写完了就扔在桌子上，说是今早收拾的，收拾了吗？”“啊——！糟了！小夜！我现在要再回去一趟！啊啊啊~~~！今天又要迟到了！！”看着她飞奔着往回跑的背影，我想哭也有点哭不出来了。其实，她只要往宿舍里挂个电话给阿玉姐，让她待会上班的时候带来就好了呀。另外，高三年级正在备考中，考勤制度本就不那么严，她就算中午再来学校也不会有人说，何必这么心急火燎的乱跑呢？我叹了口气，继续向学校走去。这时，我的另一个室友，林梦瑶走了过来。“咳……我们能摊上这么个朋友还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啊。”“很难说是‘福’吧。阿瑶，你是和静怡一起出来的吗？”“哈哈哈——小夜你还真会开玩笑！我如果也这么晚出来怎么可能还见得到阿俊呢？我早出来了，看到静怡这家伙好像火烧一样的冲过来我就躲了起来。结果躲过了一劫啊。”“你这样说静怡会不高兴的哟。”“哈！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再说了，如果就这样被她缠到学校，一路上还要听她的抱怨，我可受不了！说实话，看到她盯上你的时候我还真是有点替你可怜呢。但是你竟然没两三句就把她打发走了！这种本事我还真是该好好学学……”“是吗……”“……你呀，就是一直这样目无表情的才会被人说成是书呆子，偶尔你也因该讲点笑话什么的吧！”“我讲不出来，还是听你说吧。”“……那你说，我今天涂的口红怎么样？”“……还好吧。你不怕被老师叫出去吗？”“没事没事，粉红色的而已。色彩不那么明显。就这么点妆可是在容忍范围之内哦！整个学校里面上淡妆的又岂止是我一个！我看你也应该化点妆，这样看起来会更漂亮呀！”“不了，我挺喜欢现在的自己。”“喂喂喂！你可是个人呀！可不是动物有吃有住就能够满足的呀！”“对，所以我一定要考上北大。”“……天哪……我对你都快没话讲了……现在整座JC高中三年级的学生大概也只有你才会这么努力的准备迎考了……”“嗯？这么说，你打算上JC大学吗？”“那当然！像这种能够直接从高中升上大学的学校在国内可是没几家的呢！”“我看是找不到这种学校吧。”“对！所以我说你干嘛那么紧张？就连老师们也没有那么严肃过。我先说明啊，JC大学可不是一所什么三流大学！就算是能够直升，想要从里面顺利毕业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你可别说我是什么懒鬼！”“我知道，JC大学实际上还算是一所名校，只不过它每年都是从高中部里面招人，所以外面根本不会有人报考吧。”“对对对！所以！我要乘着年轻多享受享受青春！别等到以后想玩都玩不起来！那我可就后悔死了！”“所以呢？你就和钱俊谈恋爱？”“当然！我可是非常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再说了，人家阿俊长得那是一个帅啊！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在对他抛媚眼？可是呢！可是呢！人家的阿俊却还是只把我一个人放在心上！”“呼……听着感觉都有点冷了。”“到是你呢？小夜？你什么时候也该来个轰轰烈烈的大恋爱了吧！我可是非常期待你的恋情哟！”“没兴趣，我要准备考试，没时间。”“咳……你这个人真是太令人悲哀了，简直一点情调都没有。亏了学校里还有那么多的人等着追你呢！”“啊？有这么多人吗？”“啦啦啦！开始感兴趣了吗？”“你想些什么呀，我只不过有点意外而已。我可从来都没这么觉得过。”“那也只是你没觉得啦。其实追你的男人多的简直有点让我羡慕！我和静怡也不知道被拜托了多少次，希望能够通过我们和你联系上呀。如果你的性格不是这样的话，上一次的校花评比那轮得到我班上那个女人？啊——想想就觉得气人！”“那次我没参加。而且那也不是什么校花评比吧，只不过是一年一次的形象代言，给校方做宣传用的。我可没那个时间。”“不管怎么说，你的人气一定比她强多了！可恶！小夜！你为什么要去报考北大？！如果你也上JC大学的话一定可以击败那个女人的！”“……我开始发现你这么冲动的真正原因了。”“可恶呀——！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想要去考别的学校，三班的那个林海现在也是一天到晚的都钻在书堆里，说是要和你上同一所大学！你想想！你是多么的引人注目啊！他可是那个逃学大王啊！”“是吗……那真是辛苦他了……”“……喂，小夜，你是怎么了？虽然平时你也是这样一脸呆呆的样子，可今天怎么会这么严重？你的整张脸都阴下来了。”“嗯……觉得有点不太舒服……我也说不上这是种什么感觉，总觉得心口堵得慌，好像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啊？！不舒服？那我们快点去医院吧！我带你好好的检查检查！”“不不，不用了。我自己知道这不是什么病，大概是早上的梦吧，让我觉的整个人非常的不舒适。”“梦？什么梦？”“嗯……我也说不上来，今早我就是被这个梦吓醒的。但现在却一点也记不起来。总之，这个梦好像非常的吓人，让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今天放学后我们就早点回家吧，晚餐我来做，你就好好的休息吧。……啊，到学校了呀。那么，我就去教室了，你注意身体啊”林梦瑶挥着手踏进了校门，消失在A大楼内。我站在校门外，仔细端详着这座我已经进出过不知多少回的校门。看着耸立在我眼前的教学大楼，它们看起来还是和平时一样的安静、整洁。这三年来它们陪伴我一起上课、学习、运动，是那么的慈祥宁静。但是为什么？我现在站在校门口看着它们时竟会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那扇打开的校门在我看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张不断吞噬着不知险情的人们的怪异东西？我转过身看着周围不断进入学校内的学生们，他们的脸上有的露着微笑，有的满面愁容，但却绝对不会有不安和恐惧。难道说，这一切都只是我的错觉吗？我进行了一次深呼吸，这样会使我的感受好点。我再次看着校门，刚才的那种不协调感现在已经消失了，那峥嵘的校门又恢复了平时的铁栅栏。看来一切都只是我想太多了吧。今天早上的梦让我变得实在是很奇怪，再加上今天的天气也不怎么好，黑压压的。预报说下午会下雨吗？今天就早点休息吧……“……那今天放学后我们就早点回家吧……”我的脑海中始终回荡着刚才林梦瑶说的话，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对这句话开始执着了起来。放……学……后……吗？放学后……我苦笑了一下，真是的，我干嘛要一直想着这句话呀。今天还是和往常一样会很平静的，上课、午休、下课、放学。不会有任何的变化……对……不会有什么……变化的……这时，我的肩上被人拍了一下。我回头一看，田静怡气喘吁吁的站在我背后，看来她真的是一路跑过来的呀。“哈……哈……哈……总算……赶上……了……小……夜……你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啊……哈……哈……哎呦……累死……我了……”“不，没事。只是想些东西……你速度还蛮快的嘛。”“气死……我了！我……回去一……检查……才发现……报告已经……在我的……书包里了……也不……知道是……谁放的……害得我……白白……跑了那……么段……冤枉路……”“就当作锻炼吧。你平时也不怎么运动的。好了，让我们去教室吧。”我跨进了校门，仰望着那片灰暗的天空。那种不安感，也许真的是我的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