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后来,她扔给沧云的拐杖,他不仅没有接稳,还顺势打了出去,不偏不斜的就击中了正欲偷袭小马的眉心。一个瞎子,那样的一击,竟然将凶残且还有身手的小马,当场给打的昏死过去,就连后来锦曦割破小马的脸和嘴,小马都不能被痛醒,这可不是一般的瞎子能做的事情!疑心再起,锦曦觉得沧云的出现,不仅仅是巧合,更不可能是他口中说的‘路过。’于是,就这样,沧云主仆也被捎带回了千里香,暂时就安置在后院,跟锦曦的屋子中间,隔着孙玉宝和阿财他们的屋子。因为那接骨的老大夫叮嘱过了,锦曦的脚踝在五日内,不适宜长途颠簸,于是,这几日,锦曦哪里都没法去,日日就躺在孙玉霞的**将养,就连吃饭喝水,都是孙玉霞给捧到她手里。锦曦着实感觉了一把被人伺候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还真是不赖!县衙那边开堂审讯,孙玉宝和阿旺,以及沧云的小厮灵宝,都被传去过堂问话了。随着毛十八和马家兄弟的正式定罪判刑落狱,这场风波终于平静了下来。孙玉宝回来的时候,还给锦曦带回了五两银子的赏银,是衙门口对这趟提供毛十八线索的知情者的赏银,白纸黑字的写着的。锦曦很是高兴,五两银子不仅能抵了她和阿财的医药钱,还能剩下几两呢!就在县令老爷公审完毛十八他们的第二日,千里香来了客人,准确的说,是来了探病的客人。当孙大虎风风火火进来传话时,锦曦正坐在**,孙玉霞正跟那喂她喝骨头汤,一边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听到孙大虎报出的那个人名时,锦曦惊讶了下,随即笑了。“还以为他是个暴躁的人,却还是比那些笑面虎更懂人情的。姨夫,请他进来吧!”锦曦对孙大虎道。“曦儿,这方便吗?”孙玉喜问,毕竟是未婚女子的屋子,孙玉宝和孙大虎能进进出出,那是因为是最亲近的人,可即便如此,也还是要有点顾忌。锦曦莞尔一笑,道:“洪师傅是茗山阁的大厨,他能忙里抽闲过来看我一趟,也不容易!我这不方便下地么?只能请人进来了,小姨和姨夫这不都在么,不必太过拘泥那些。”既如此,孙大虎出去请洪厨子去了,孙大虎折回来的时候,身后并没有跟着洪厨子。“曦儿,洪师傅说,让你好生将养,他酒楼里还有事就不进来了,改日再过来探望!他还说,这几日,他照着你教的那个法子蒸鲤鱼,不止发性能驱逐七成,原来那股子腥味也除掉了!”“还说啥了吗?”孙玉霞追问。“哦,还给送来了一只汩汩冒泡的紫砂锅,说是炖了一只乌骨鸡,给你滋补的!我让阿福给端去炉子上保温了。”锦曦微微点头,这个洪厨子,看着是个大老粗,其实却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上回金色鲤鱼的事情,还真记在心头上了。“啊?那人还真是瞧不出啊,忒用心了呢!炖乌骨鸡可是好东西呀。大虎,鸡呢?带我我瞧瞧去!”孙玉霞催赶着孙大虎出了屋子,这边,锦曦嘴角露出一丝暖意,洪厨子却是是用了心。不一会儿,孙玉霞便兴冲冲回来了,跟锦曦道:“真不愧是大酒楼的顶梁厨子,那乌骨鸡炖的那叫一个香哟!我拿勺子搅动了一看,我的个乖乖,里面还搁了好些的大料,都是滋补骨头和元气的,真是舍得……”“曦儿,要不,我这就给你舀碗过来尝尝?”孙玉霞问。锦曦摆摆手,刚刚喝过了骨头汤,滋补太过也难以吸收。“小姨,盛一碗送去给阿财,还有沧云,也给他一碗吧。”锦曦道,沧云虽然引起了锦曦的猜疑,但是,要是没有他插科打诨的那一段,没有他那一拐杖,锦曦也不能用小马威胁。抛开他可疑这个不说,也正因为他的突然出现和打诨,拖延了时间等来了援兵。锦曦这一卧床,足足在**躺够了十多天,孙玉霞才让她下床。尽管,她在第六天头上,就已经能够扶着墙壁慢慢的挪走。在这六天里,陆续有人过来探望她。梁礼辉和他媳妇周氏,周氏还给锦曦扯了两段过夏的轻薄衣料子。茗山阁的胡掌事也代表了谢掌柜他们一众,带着礼品过来探望。除此外,郭海来了一趟,给锦曦送了两本话本子,好让她养病期间打发时间。沧云主仆在千里香调养到第五日的时候,去了一趟县衙那回话。正当锦曦对他产生怀疑,准备等过几日能个下地行走,再去试探他一番的时候,沧云主仆主动来跟众人辞行。说是打算回京城去了,先去胡村跟乳母交代一声,再回京。锦曦便让阿福阿贵赶着马车,亲自护送沧云主仆去胡村。护送是其次,锦曦跟阿福阿贵那事先嘱咐了些事情。第九日的时候,阿福阿贵回来了,锦曦把他们找到跟前问话。“小姐,我们受你的交代,亲自护送他们主仆去胡村,并以不放心为由,留下照料了他们两日。并未发现什么端倪。”阿贵道。“胡村不大,就十几户人家,沧少爷的乳母胡王氏家,就住在村东头的大榕树下。胡王氏两个儿子没有闺女,家里有田有地,就是很寻常的庄户人家。”阿福道。“我们不放心,还私下里跟胡村里其他的村民那打听,大家都说胡氏十几年前确实去京城给人家做过乳娘……”阿贵接着禀报着。“我们俩明里暗里的留意那沧少爷,发现他一切饮食起居还有旁的,都远不如正常人般,应该是个货真价实的瞎子!”阿福想了想,又补充道:“他们跟胡氏一家辞别,明日要是日头出晴,就动身,胡氏还让她的两个儿子赶车去送一程!”挥退了他们二人,锦曦往后靠着坐在那微微蹙眉,这么说来,沧云这趟来望海和长桥镇一带,果真是治病和探亲的?是自己多疑了吗?当天夜里,便开始电闪雷鸣,大风卷着大雨,哗哗的下了一整夜。毕竟是瓦房,鱼势过猛屋里就开始漏雨,孙玉霞和锦曦找来几只盆,搁在床脚和衣裳柜子上,屋外稀里哗啦,屋内叮叮咚咚。其他人的屋子也都好不到哪里去,用盆用桶,甚至连前面铺子里盛汤的敞口深瓦罐也给搬过来接漏了。等到翌日天明,雨总算暂停了,县城大街小巷,那铺砌着石板的路面,被雨水冲刷的真是干净。可好多人家院子里的树,都给吹歪了。孙大虎和阿贵几个,跟隔壁邻居那借来木梯子,爬上屋顶去,将崭新的毡毛垫在瓦片下面,然后将被风雨冲的挪了地儿的瓦片,一块块重新盖好。这边才刚刚修整完屋顶,那边,天空又在开始堆黑云,风渐渐又起,一股新的暴风雨迫在眉睫。果然,吃晌午饭的时候,雨又开始哗啦啦的从天而泼了。南方的梅雨季节,已经正式来临了,不出意外,将会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内,持续这样的天气。锦曦坐在半开的门后面,看着外面的雨幕沉思。因为有孙玉霞的悉心照料,半个月后,锦曦不用扶着墙壁,都能下地走路了。虽然还是不能走的太快,但是,这个恢复的程度,已经让锦曦和孙玉霞他们很是满意了。梁礼辉请来的那个老大夫过来给锦曦复诊,老大夫也说锦曦的骨头,已经算是恢复的相当的好了。他叮嘱锦曦百日内不要进行剧烈跑跳,并开了两副药再稳固一把。这日夜里,铺子里打烊后,孙玉霞收拾完前面来到后院屋子里歇息。灯下,锦曦没有上床,正坐在床前的圆桌边,手里拿着一根毛笔,正在沙沙的写着什么。一旁的桌上,摆着厚厚一摞账簿子,孙玉霞虽然不识字,但她认得那一摞账簿子,是锦曦从茗山阁带回来的。而且,这半个多月里,锦曦每日养伤之余,少不得都会抽一两个时辰出来翻看那些账簿。“曦儿,时候不早了,怎么还不上床歇着?写写画画的事情,留着白日里做,仔细伤了眼睛!”孙玉霞脱下鞋子,换了一双干净的,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催锦曦道。锦曦把最后一笔会计分录做好,并在相应的账目里,将那一笔记上,检查了一遍确定无误,这才合了账簿,起身朝着这边走来。孙玉霞已经盘腿坐在了床中间,手里朝着一把大蒲扇正跟那驱赶帐子里的蚊子。锦曦在一侧的洗脸架上,用孙记带来的百合花香胰子,细细的洗脸净手。拿起一旁的筷子高的小竹筒,从里面倒出一些**在掌心,然后轻轻的,均匀的拍打在脸上,芦荟淡淡的清香顿时在小小的屋子里弥漫开来。“唷,曦丫头,你每日早起晚睡的,洗脸抹手还真是一套套的。那芦荟水当真有效用么?闻着倒是怪香的。”孙玉霞一边驱赶蚊子一边打趣这边的锦曦。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