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城门每日往来的人不计其数,但是,守城的将领还是特意注意了一支出城的队伍。一大早一支轻装队伍就出了城,队伍中男女皆有还很年轻,他们来渝州很久了却不见有寻亲或者进货出货的举动,难道不是很可疑么?要说为什么他一个守城的会知道的怎么清楚,当然是坐镇城中的李天师告诉他的,并让他多加注意这支队伍的行踪。现在他们走了,这难道不是喜事?嗯,等一会就去向天师报喜。将领暗暗地想着。可是,那支队伍出城不到一个时辰,又回来了!这下,将领不淡定了,怎么回事?他们想干什么?出城一会儿又回来,锻炼身体啊!将领恼怒地找来守城门的士兵,问道:“他们夹带东西没有?”士兵摸不着头脑的回答:“回大人,没有!”将领接着问道:“那人数有变化么?”士兵回答:“回大人,也没有!”将领狐疑地看着队伍走远的方向,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行歌师傅领着少年组的弟子们换上青年组的衣物,伪装进了城,还住在原来弟子们住的客栈,谁也不知道这些弟子们已经偷偷掉包了。“你们各自分房间先休整,一会儿后院集合。”行歌师傅吩咐道,众人安静的分配房间各自回去休息。两刻钟后,众人在后院听候行歌师傅的命令,行歌声音控制在一定范围内,没有引起弟子们以外的人的注意,“我们任务是吸引住渝州魍魉宫的视线,所以,你们要在渝州各处收集消息,但不用有什么举动,一定要让人知道你们的存在但又以为你们不是故意泄露的!”行歌的眼神扫过一张张青涩的面孔,低声道:“记住,安全为重!有什么特殊情况马上回来,或者捏破求救符!”众人坚定的回望着行歌,行歌掷地有声地道:“出发!”客栈门口人来人往,不知不觉中昆仑弟子们混在人群中散入渝州城中,除了个别别有用心的人,没有人察觉出来。同热闹的楚阳府不同,虽然渝州也很繁华,但是比起楚阳来这座城自有一番不紧不慢的气度,连街上的行人都一派闲适的样子,各种茶馆林立,每每高朋满座,但不喧哗,都只是低声讨论着时事或安静的围观着棋局。若月三人,呃,还有一个男的,北辰,行歌师傅要求四人一组,所以木讷的北辰就没人要了······四人来到一家看上去很古朴的茶馆,在二楼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打算这样悠闲的消磨掉整个下午,反正行歌师傅只要求众人露个脸就行呗。他们进入渝州以来,并没有碰到行歌师傅所说的各种惊险,所以他们根本就紧张不起来。若夕四人保持一贯的相处模式,铃音与北辰一向默不作声,而若夕不住的和若月说些话,若月时不时的回上一句。但是此时若夕发现若月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同她说话也只是敷衍的‘唔’上一声。“怎么了,月儿?”若夕关切的问道,若月不确定的低声道:“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里的人都有点怪······”“有点怪?”若夕皱眉扫视着周围,二楼几乎满座,但大都静静的喝茶下棋,没有什么奇怪的啊。“那可能是我的错觉吧······”若月强笑道,她总是觉得这茶楼里的人都死气沉沉的·····若夕摇头,月儿的感觉一直很灵敏,估计不会错的,到底是那不对劲的?正思考间,木质的楼梯又响起踢踏的脚步声,小二领着两个客人上来,正坐到里若夕这桌不远的地方。两人刚坐定,小二慢吞吞地问道:“两位客官,您二位要点什么?”一种违和感从若夕脑中闪过,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被两个客人的大嗓门吓了一跳,“上好茶就行了!你这样子真是扫兴!”其中一个很壮硕的男人吼道,一只脚大肆肆的踩在长凳上,声音如雷,对面的一人同样三十出头,但相比之下消瘦很多,看上去像一根竹竿,竹竿男声音嘶哑地道:“二弟!”喝止住壮汉放肆举止后转头对小二说:“我们要一壶普洱,去吧。”小二仿佛对两人的迥异态度视而不见般木然地应声而去。不一会儿端了一壶茶上来,放下之后不待回应就走了,壮汉愤愤的还要说什么,被竹竿男拉住。“大哥!这里的人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你为什么不让我教训教训他们!”壮汉气愤地问道。竹竿男冷哼一声,道:“你几十岁人了还不长脑子!你看看这里的人都像活人吗?”若夕四人大吃一惊!壮汉惊愕地四下看看,看到若夕这一桌的时候,才叫道:“这不是活人么!”竹竿男伸手敲了一下壮汉的头,恨道:“你这个蠢货!”说着向若夕四人的方向拱手道:“在下兄弟驽钝,还望见谅!”若夕失笑,冲他摆手,道:“没事!你们说这里没有活人是什么意思?”竹竿男道:“想必诸位同我们一样是刚进城的吧。”见若夕点头,继续道:“我们哥俩是修道之人,一进城我就感到这里不对劲。人都有三魂七魄,但是这城里大部分的人魂魄不齐全,所以看起来都不甚灵敏,估计这城里有什么了不得的妖物,我自知不敌,所以打算道昆仑去找祖师前来。我奉劝诸位也尽早离开吧。”四人闻言,心头一凛,朝二楼的客人们仔细看去,过着如他所说,看来他们还是经验不足,都没有往着方面想。一时四人对这竹竿男另眼相看,若夕问道:“阁下贵姓?”竹竿男谦逊道:“在下姓关,人称关大,我兄弟是关二。”若夕扑哧笑了,道:“你们真是想当官啊,一个官大,一个官儿。”官大赧然道:“这······是爹娘的厚望,我们哥俩不是当官的料······”关二瓮声道:“当官多烦啊,还是修道自由。”四人听了会心一笑,若夕道:“关大哥可有什么发现不曾,这样的情况如何造成的呢?”关大凝重道:“不瞒你们说,我行走江湖十多年,第一次见这样的状况,只是隐约听说,有修道者泯灭人性,以活人的魂魄修炼······这样是为天理不容,将来比有天谴,真不知谁会这样做,但要不是这样,我真的想不出别的原因了······”若夕四人神色莫名,若月突然问道:“不知关大哥可曾听说魍魉宫?”关大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冷声道:“听说过,但是我劝你们别相信他们,我觉得这些事就是他们弄出来的,不过是贼喊抓贼,做戏给无知的人看罢了!”四人错愕了下,没想到关大如此清醒。若夕道:“我们也明白,只不过还是受骗的人多啊。不知关大哥你们什么时候启程了?”关大踌躇道:“我们也没想好,我想着看看城里究竟怎么回事再去昆仑,以我的道行,救人不易,但自保不难。”若夕笑道:“关大哥真是侠义心肠,不知你们何处投宿,说不得我们还有合作的时候。”关大异样的眼神看了若夕一眼,但还是道:“我们还没有地方投宿。”“哦?”若夕显得惊讶,继而道:“那不如你们也来我们投宿的客栈吧,约莫还有空房。”关大考虑了一会儿,道:“不知诸位宿在哪里?”若夕道:“我们在渝东客栈。”关大抱拳道:“幸会,不知各位高姓大名?”若夕一一介绍了,但是都隐去了姓氏,在昆仑修行过的人,恐怕一听姓氏就知道他们的来历了。“关大哥,不知者调查从何入手,有我们能帮忙的地方吗?”若夕询问。关大大手一挥,道:“我们也是到处看看,没有头绪。不过听你们说话,看来也是修行之人啊。”若夕笑道:“是啊,只不过道行尚浅,比不得两位大哥。”“欸。”关大道:“修道之人讲究缘法,说不得诸位以后不可限量,年轻才是长处,我们哥俩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若夕道:“大哥过谦了。”几人寒暄一番,关氏兄弟随若夕四人去了渝东客栈投宿,若月把若夕拉到一旁问道:“姐姐,你不怕他们是奸细么?”若夕道:“越是奸细越要控制住,渝州没有比行歌师傅眼皮子底下更明察秋毫的地方了。”若月想想是这样,也就不多说了。关大对四人说:“我们哥俩晚上要出去看看,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兴趣?”说着指指外面。若夕沉吟了一下,道:“我们还要等师傅回来商量一下,晚上的时候再说吧。”关大神色不豫,道:“既如此,在下先回去了!”一抱拳道客房去了。若夕看着他的背影直瞪眼,若夕咬唇,苦思着到底哪里让她这样不放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