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月知道他们不会相信她,就如她也不会相信他们一样,大家都在做两手准备,就看谁想得更远了。等到若月得到消息,昆仑要召集所有弟子商议下一届长老人选。若月便知道,时机到了。因为若月执意跟随,风碧涛自然是跟他们一起去,除了冷眼旁观的南文隽,所有人都没有疑心风碧涛与若月的冷淡关系,都只以为是还在为沉玉的死郁结于心,若月每每见到风碧涛都转身离开,她不想同他说话,不想被他愧疚不安的眼神看着,他不欠她,她也不欠他,便没有什么好说的。来到昆仑,若月漫不经心地将一切收归眼底,事情跟她预想中一样,因为发出召集令的人地位很高,所以绝大多数玄门弟子都来了,但相对于其余三家全数到来不同,北渊有很多熟悉的面孔都没有见到。他倒是很大胆,不过也不失为一步好棋,让别人都赞叹他高风亮节,对昆仑主事长老一位没有企图。若月早就想过,关于沉玉遇害之事。整个南府中虽说不上铁板一块,但想封锁个不起眼的消息还是做得到的,不过就算再怎么封锁,有一个地方的人,是一定会知道的,那就是膳房。沉玉的膳食平日里是什么情况,他走之后肯定会有变化,所以那处是可疑地点。加上若月的试探,才引出了厨娘这个内奸。要说厨娘背后的人料不到若月的想法,她是不相信的,所以她的话,北渊前任家主的弟弟也就是现任家主会选择性的相信。比如若月说关于昆仑阵法不稳之事,他会相信,但若月想要毁掉玄门保留他们一支这件事,他是绝对不会信的。而若月也不需要他相信。若月给他的图纸是真的,可以那人的疑心,一定不会如此认为,所以他会按着图纸上,相反的地点布置人手,这正是若月想要的。还有昆仑上的这些人,就算若月不出手,北渊家主一定另有准备,若月对此也毫无头绪,更不知如何防备,这也是若月来到昆仑却还不动手的原因。虽然若夕提议与若月同住以前的屋子,但若月拒绝了,因为晚上定然有人要找她。果不其然。这个人若月隐约觉得面熟,是跟在北渊家主身边的一个仆役。“你们家主倒是胆子很大,派你来难道不怕别人发现什么吗?”若月抚着冰凉的手背淡淡地道,自从她服下雪融丹,以往怕凉的身子,现在更是没有温度了。“南小姐多虑,在下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也就不配在家主身边做事了。”来者低头颇似恭敬地说。若月唇角挂起一抹嘲讽的笑,他这话是示威,想叫她知道北渊家主随时有能力取她的性命。若月并不着恼,一颗雪融丹不足以令他放心,足见北渊家主是个谨慎的人。越谨慎,她的计划越能成功。“说吧,什么事?”若月垂眸问。“家主说,我们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不知南姑娘什么时候动手?”“叫他放心,不出三日,我一定动手。”若月轻笑,“倒是你们家主,比我还心急啊。”“南姑娘说笑。这件事拖久了怕会生变,到时对我们谁都不好。”来者得到答案满意地退走。若月望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思绪急速转动,北渊家主这样谨慎的人,本不该做出急切的姿态,现在这等态度必有原因······会是什么原因呢?若月纤长的手指在桌面滑动,他这样着急必是有什么准备不能长时间放置,山下的人手?不对,既然决定做这件大事,若月想北渊家主不会同时进行别的事。那么就是山上有可能用到的代替若月动手的人,不,不一定是人,毕竟北渊在昆仑的人手远不及其他三家,那会是什么?能大范围杀人,又不会持续太久的东西是什么?“对了!是毒!”若月一掌拍在桌子上,眼神晶亮。玄门中人都精通幻阵和机关,所以北渊能用的只有毒药。可是会是什么毒呢?若月又陷入苦思。翌日,若月就要求若夕同她一起在昆仑闲逛,美其名曰怀念昆仑的一草一木,怕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多看看。若夕对若月最没有办法,只好同她瞎晃,可是逛了大半日,若夕也不耐烦了,“你到底在找什么?”若月无法宣之于口,只得模糊地答道:“找特别之处啊,看看昆仑有没有同以前不一样了······”若夕大叹:“你就是想得多啊······不过,我还真的看见不同寻常的事呢。”若月诧异道:“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就是会场中心的那座石雕啊,我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便去问了大哥,他说那是昆仑祖师的图腾,已经很多年没有用过了,不知道突然雕出来做什么······”若夕苦着脸道,“那座雕像还真是丑毙了······”若月眼睛一亮,八成就是那个,她也看到了,不过因为她在藏书阁看过太多古籍,认识那东西,便没有同若夕这样心生疑惑,也就不知道那东西其实是才出现的······“我们回去吧。”若月对若夕道。“现在,你们还想要看看昆仑吗?”若夕惊讶地问。“看得差不多了,我们也该用午膳了,再不回去,大哥他们会担心的。”若月笑道。“昆仑山上回有什么危险。”若夕不以为然。两人沿路返回,“昆仑山上就没有危险了吗?”若月反问。“应该没有吧,谁敢在昆仑山上捣乱?”若夕被反问的也不敢肯定了。“姐姐的幻术现在依然极逼真了吧?”若月笑笑问道。“嗯,还不赖啦。”若夕漫不经心地说。“那我们来试试怎么样?”若月挑眉,若夕果然来了精神,“怎么试?”“我们让冷夜把那座丑雕像偷出来,姐姐用阵法做出幻象,等到大会结束时大家还没有发觉,姐姐便赢了,怎么样?”若月鼓动她。“好是好,可是这样不会耽误大事吗?”若夕有点犹豫。“不会的,他们选长老,关雕像什么事,那只是个装饰品。”若月轻快地说。“那好吧,我们干了。”若夕下定决心道。“那我们说好,要偷偷的做,不能让别人看见了。”若月似真似假地道。若夕越想越觉得刺激,偷笑道:“放心吧,冷夜的功力你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