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妃蓉家到许思家也就五六分钟的路,窄仄的巷子,很多人家都养了狗,听到人脚步声,就狂吠不止。 张恪听着狗吠,心里发毛,盯着从院门缝隙里lou出的爪牙,真担心这些面目可憎的玩艺会挣拖出来咬自己一口,不敢回头看前面的路了。“你怎么这么没出息?”许思敲敲他的头,“上辈子给狗咬过?”“你家附近,狗都跟你认识,你当然不怕,我可给咬过两回,都在屁股肉这儿,回去拖给你看。 ”“谁稀罕看!”许思啐了一口,拿手挽着他的手臂,怕他回头盯着狗看,一脑袋撞到巷子里的电线杆上。这狗太他妈吓人了,胳膊肘儿虽然给许思拥在怀里,贴着她温软弹性的身体,却没有心思好好的体会销魂一番,到许思家门口,张恪惊魂稍定,许思却松开了手,惹得张恪又恨恨的骂了一声:“明天就让打狗办先清理这一片的狗!”“你敢!”许思瞪了他一眼。“嘿嘿,说说而已,要没有这些狗狗,我可不放心你走夜路。 ”“谁要你担心?”许思俏脸绷着,却掩饰不住眉眼间的笑意,推门的声音,惊动她妈妈跑到院子里来。“张恪晚上睡我们家,爸爸还要跟陈叔聊一会儿天。 ”“哦,”许思母亲应了一声,“小维**的被褥没有晒过。 那让张恪睡你地床,你睡小维的床……”张恪真想亲亲许思的母亲,太体贴人了。许思见张恪一脸期待的样子,脸上有些发烫,趁着母亲不注意,伸手掐了他一下:“瞎想什么?”没等张恪反抗,又对她母亲说。 “让张恪睡我的床,我睡陈叔家去。 跟妃蓉挤一挤……”“哦,那也行。 ”许思母亲说道,“时间也不早了,你帮张恪准备准备,让他早点睡吧。 ”张恪在院子里漱了嘴,许思让他先回屋呆着。张恪趴在梳妆台上,看玻璃下压着的许思与她妹妹许维的照片。 许思端了一盆热水进来。 让他坐床沿上,将水盆放下来,手还伸到水里试试水温,从门后铅丝绳上抽出一块印着海葵图案地毛巾递给张恪。张恪正弯着身子拖袜子,心里紧了紧,内心深处最温柔的地方就这样给触动了。“怎么了?”许思侧着头问。“在想许思姐会不会帮我洗脚。 ”“做梦吧。 ”许思将毛巾丢盆里,将张恪地袜子塞皮鞋里,喊了一声“好臭!”将鞋子拿到门外廊檐下。 走回来手里提着一双粉红色的拖鞋,丢张恪脚下。许思帮张恪到院子里倒洗脚水,让他先躺被窝里去。 张恪睁着看着报纸糊的天花,有雨水浸过的痕迹,被褥上飘着与许思体香一样的淡淡香味,留下来睡觉还真是不错的选择。“还不闭上眼睛睡觉?”“不到十点钟。 哪里睡得着?”张恪背kao着床头,看着许思将盆搁墙角的脸盆架子上,开始洗漱,见她清净完脸,往盆里倒了热水端到隔壁黑着灯地堂屋洗下身,水声响了一阵,听见她到外面将水倒了,又端些冷水进来,脸有些微红,加了热水。 搬来一张椅子。 拖下鞋袜,每一粒粉红色的脚趾头都晶莹剔透。 将裤脚往上挽了挽,lou出纤细白嫩的小腿,试着将脚往水里探了探,脚还没有碰到水,眉头却先皱了起来。许思洗过脚,翻来几本高一的教材,丢到张恪枕头边。 张恪翻了翻,扉页上写着许维的名字,字迹很清秀:“不会吧,让我看这个?”“我家没有电视,收音机我爸晚上要听新闻,晚晴姐可是吩咐过我,不能让你的学习掉下来,快期中考试了,你该用点心学习了。 ”“有必要吗?”张恪无奈的笑了笑,看着似曾相识的课本,心里却完全没有重新拾起地念头,高中科本果真是催眠的好东西,也加上张恪这些天,晚上都没有得好好的休息,都不晓得自己几时睡下的。梦里跟许思、唐婧纠缠着,醒来时,直觉得自己的耳窝子有些痒,侧头看见许思拿着一根断发,一脸诡笑的蹲在床边挠自己地痒,窗帘拉着,从门缝里泄进来大片亮光。重新回到九四年的时光还真不错。快八点了,许思的父母都去上班了,许思父亲在市农机厂,她母亲在街道办的小工厂,糊火柴盒,没什么效益,工资也很低,但好歹是份工作,也方便照顾家里。张恪与许思吃过早饭,赶到新海通大厦,虽然是周六,大厦里的公司基本上都在八点之前开始正常的工作,今天主要是跟大厦的物业公司确定办公室分隔的方案。张恪不晓得晚晴有没有跟周游勾通好,不方便马上就将蒋薇拎过来办事,在空荡荡没有一物的办公室耗了半天时间。 大厦的二十二层,有一个针对大厦公司员工地公共食堂,由于大厦内集结着海州市最早地一批收入颇为可观的白领阶层,所谓地公共食堂可比学校的食堂有特色多了,还有专门供韩国料理、日本铁板烧的窗口。张恪与许思挨着一家腊肉特色盖浇饭的窗口,正讨论中午吃什么好的时候,蔡绯娟与蒋薇各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还没有决定吃什么好?”蔡绯娟探头看了看,“进来就看见你们俩。 ”“人生就剩下吃饭这点乐趣,当然要好好的考虑一下,哪能像你们这样随便?”张恪随口胡扯着,指着鱿鱼铁板烧,眼睛瞟了瞟许思,问她的意见。夏天第一次看到张恪时,蔡绯娟也不例外的把他当成普通的少年看待,现在当然不这么看,海泰公司能这么快的走上正轨,完全得益于他的前期工作。 盛鑫公司那边,三番数次的邀请张恪给他们的市场部员工讲几堂课,要是知道他还是刚读高中的学生,真不晓得盛鑫那伙人该流lou出怎样的惊讶表情。“听说你要把蒋薇调到新公司去?”“晚晴姐跟你说过了?”“跟我说可没什么用,要周游放人才行,关键还得蒋薇她自己同意,是不?”张恪瞅了蒋薇一眼,笑着说:“让蒋姐自己决定,够玄。 蒋姐喜欢成熟稳重的男人,这一点,我完全不占优势……啊……”脚尖给许思轻踩了一下,惨痛的叫了起来。许思将额头的头发捋到额头上,无辜的看着张恪:“踩着你了?”蔡绯娟笑了笑,与蒋薇在一旁的原木长桌坐下,张恪与许思点了几样菜,坐了过来,腆着脸对蒋薇说:“新公司定在十八楼,办公室还没有分隔,你下午上来看看,看有没有特殊的要求。 ”“蒋薇过去就有自己的办公室?”蔡绯娟羡慕的问。许思抱怨的说:“我都不知道公司能有几个人,张恪硬是要租十八楼西南角的大开间,有二百多个平方,除公共办公区域外,还可以隔出七八间独立的办公室,临西侧的玻璃幕墙,还要隔一间咖啡室,说是坐在那看夕阳竹海,闻着咖啡豆的香气,一天的疲倦都会很快的消除……”“不要再说了……”蔡绯娟一脸的痛苦,“你再说下去,我都想去新公司了……”许思无奈的笑着说:“办公室西南角的飘窗面积很大,窗台也不高,凸出去有五个多平方,张恪说那里可以摆布成小型的空中花园,其实搞成观赏水草鱼池也不错,上午画了好几张草图,正事半点没做成,你们帮着看看哪种合适……”许思将文件夹里的草图翻出来,说是草图,其实是一幅着了色的碳笔画效果图,许思中学时学过这个,按照张恪的要求,很完整的描绘出将来办公室的空间。绕过前台的玄关,办公室将采用大片的透明或磨砂半透明钢化玻璃隔断,银灰色的金属框架,让整个二百多平方的大开间有种浑然一体的开阔感,加上玻璃幕墙外的蓝天白云,让人心境舒远。 透过透明的玻璃,西南角飘窗上的独立绿岛映入眼帘,是青翠欲滴的文竹叶密刷刷的挤在那里,所谓看夕阳竹海的咖啡间外侧的玻璃幕墙染上夕阳的金红光芒,色彩炫丽。还将在原来的地砖上都铺地板,随着办公区域的不同,色彩略有调整,以枫木原色、银灰为主。蔡绯娟恶狠狠的盯着许思,说道:“你们是布置办公室还是布置婚房,值得花这么大的心思?”张恪笑着说:“又不像海泰公司,我们现在无所事事,我都把课本带过来温习。 再说了,睡觉的时间不算,办公室将是消磨人生最长的地方,怎么可以马虎?”看了看蒋薇,“原则上谁的办公室谁布置,你下午过不过来?”蒋薇忙不迭的点头,显然忘记刚刚还在跟蔡绯娟谈论心里的迟疑呢,要能在这样的办公场所工作,哪怕不拿薪水都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