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敏紧咬着下嘴唇,“你什么身份?掺和进信阳王府你老老实实的选庶吉士,能入翰林最好,一旦选不上,外放个县令,总比你在京城厮混强,京城贵人多,你¨.脾气直,容易得罪人。梅云诺有些发愣的盯着丁敏,朗声道;“信阳王为国镇守北疆,功勋卓著,鞑子蒙古铁骑不敢轻言叩边,全靠信阳王浴血奋战,我等能安享太平,上因陛下英明,下有北疆勇士,我对信阳王心存敬佩感激。况信阳王府家教森严,养不出不孝子孙不劳烦丁三小姐提醒,我知晓身份低微,然蒙齐兄不弃,意气相投,当为知己。”“齐玉敬重兄长信阳王,嫡庶名分早定。丁三小姐是瞧不起齐玉?”丁敏脸一会白一会红,瞪了梅云诺一眼,“不识好人心,你将来可别后悔。”她眼底闪过失望,还是如此不通人情,劝说不成,反倒被他教训暗讽刺一顿,满嘴忠君纲常,动不动就大道理·他能有个好前程才叫怪了。丁柔眯了眯眼睛,善于观察人的她,明显看出丁敏流露出的释然?为何释然?丁敏轻声道;“我最后说一句,信阳王府齐玉..那也不是一般的人,只可惜才学极高,命运多折,谪仙一般人..是人都想毁去,你..到时别救不了他,反倒被传为断袖分桃。”梅云诺怒目圆睁,几步截住丁敏的去路,“枉费丁三小姐才女之名,你不仅辱我,辱我挚友,欺辱太甚。”丁柔见丁敏怕是没想到梅云诺如会如此,俏面上露出一分惊愕不信,丁柔悄悄倒退了两步,用以前衡量今生吗?丁敏变了,同梅云诺再无牵扯·他不变吗?最后看了一眼训教丁敏的梅云诺,他虽然木讷些·然道理将得清楚,耿直仁厚,待人以诚,很适合做朋友·只是齐玉,从丁敏只字片言中,丁柔推测怕是他将来也不是很好,断袖分桃?雌伏于旁人身下,谪仙般的齐玉不应有此结局。大秦国泰民安,勋贵朝臣贪图新鲜,蓄养娈童不在少说,同性之爱不仅不引为耻辱,反倒昭显风流雅致·书房里不放两俊俏的小童就是不知风雅。齐玉是信阳王一脉,王府显赫时必不会有人敢辱之,然王府落寞,或者需要赎罪时,他¨.丁柔心中泛酸·悄声离去,风吹桃花落,信阳王府会落寞吗?沙沙的桃花抖动的声音,吹拂起一阵富贵下的悲凉,吹乱环绕桃花坞的湖水。丁柔走了几步后,便见到齐玉站在一株桃树下,真真是人比花俏,鬓间青丝随风吹拂过他的脸颊·宽袖长衫袖摆翻滚·有白鹤展翅之势,唯一不改得是他脸上温润的笑容·比方才在众人面前,多了几分的亲近。他到底听见多少?就他这谪仙的样子,世间男女岂不会为他疯狂?丁柔读书时曾经想过古代著名美男潘安宋玉到底有多好看,但今日见到齐玉,比他们不差。“丁府六小姐丁柔。”齐玉迈步走向丁柔,笑道;“我们见过。”离得进了,丁柔移开了目光,实在是太人心动的美男子·纯如玉,比她都好看,站在齐玉面前,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在皇家书局。”齐玉笑容越发耀眼了两分,说;“当时觉丁小姐面善,今日再见,比之前次丁小姐越发气质出众。”“噗。”丁柔展颜轻笑,贪看他难得错愕,谪仙人即便愣神错愕,都不改他的气质,调笑心起;“我在书上看过一个段子,女子无貌还有德,无德许有气质,无气质再看看尚可称为可爱,上诉都找不出来的,便用我见犹怜吧,怜者可怜也,齐二公子,以为如何?”齐玉催财的眼底溢满了笑意,“是我之错,然我以为有德者必有气质,有气质者必是佳人,为佳人者,仍可用我见犹怜·怜者赞叹欣赏之。”丁柔眸光一闪,“能有此妙解,佩服齐二公子。”“丁小姐为佳人,毋庸置疑。”齐玉言之灼灼,丁柔眉梢微挑,“被齐公子称赞,是我之幸事。”被谪仙称为佳人,饶是丁柔心情也好上了几分。齐玉突然伸手,在丁柔头上抓住一朵飘落的桃花,张开手放在她眼前,丁柔犹豫了一刻,并未伸手取过桃花,隐约听见脚步声,料想是梅云诺,转身轻笑而去;“齐二公子,担心下次抓到毛毛虫。”齐玉眸子一亮,高声道;“丁六小姐可往南院一行。”南院?丁柔记在心中。梅云诺一脸愤慨走到齐玉身边,“她哪里当得上才女?同举子文人纠缠不清,前次为救其父,情有可原,然今日我瞧她...孟玄¨齐玉笑容恬淡,“世上多得是欺世盗名之徒,丁三小姐有文采,然少大妇气度,贞操上略差,杨状元**不羁,名士风流般捧着丁三小姐,我料想以的教养,丁三小姐许是被长辈训斥,幡然悔悟还好旦执迷不悟¨前景堪忧。”“风流名士捧得可不是好人家的女儿·丁大人绝容不得败坏门风之女,杨状元是不知,还是不曾在意过她之闺誉?前次还好说,方才在楼中你也看的出,当真对丁三小姐仰慕不已。”“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亢情,丁三小姐怕是看不上杨状梅云诺摇了摇头,“孟玄,她支开众人于我说方才那番话¨”“云诺兄,可信女子之言?”齐玉看着梅云诺,“你我二人相识于书局,因一本孤本结缘,争论于凤台茶楼,相交已久,我岂能不知晓兄台品性?她所言不去理会就是了。”“断袖分桃?齐玉不才,今生不碰。”齐玉傲然而立,谁人能逼迫信阳王之弟雌伏?梅云诺心折齐玉风度,“搭理她作甚,无病呻吟深闺小姐,自以为聪敏剔透,我瞧她是志大才疏,看不得旁人好。”“云诺兄·你对丁三小姬多有怨言?”“不瞒你说,家母同丁府太夫人认识,细算起来是远亲,家母总是说丁府教养好,太夫人如何端庄厉害·看丁三小姐·实难看出家母所言。”齐玉撩了一下眼睑;“令堂没称赞错,丁家几位小姐端庄贞静,不可同丁三小姐并论。”两人一边闲谈,一边在桃花林中赏景。丁柔再次闪出时·却偶尔见到齐玉回眸一瞥,丁柔略显尴尬,她又不是有意偷听?哪会知晓他们边走边说.¨等等,丁柔突然有个念头,不会是齐玉故意为之·让她听去回丁府后告知祖母?因丁栋最近炙手可热,众人大多是结好。风流才子多捧得是名妓,虽然其她三位闺秀同样扬名,但丁敏的出身同她们略有差距,最容易引人攻击·同为庶出不忿丁敏,嫡出小姐更是嫉妒丁敏扬名,丁敏吸引了京城嫡出庶出小姐们仇恨值,言论上不利丁府声誉,回去得同大太太说一声。丁柔叹了口气,听见身后马蹄声,桃花坞里还有人骑马?等到回头时,一人骑着白马而来·越过桃花枝·眯眼细看,是穿着暗红挑金线劲装的尹承善·他头上带着玉冠,上嵌一块上好的玉石,面冠如玉,眼若繁星,同齐玉温润不同,有一股有别文人墨客的阳刚之气,马鞍处挂着弓箭,他是文武全才。丁柔轻笑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探花郎,端是好风采。”尹承善勒住缰绳,从马上翻身而下,拍了拍马匹脖子,“小白,自己玩去。”骏马长啸一声,啪嗒啪嗒的踱步到不远处,低头啃了口青草,后有看了看主人,丁柔笑意越浓,“此处是信阳王府桃花坞。”“丁小姐没见到桃花坞前怪石上的字?”尹承善声音低沉了些,是因为变声的影响吧。“此诗淡看名利,多有自嘲,最是**不羁,同春风得意,金榜题名的尹探花不相符,你不一定能体会诗中的意境。”尹承善清了清嗓音,“虽是金榜题名,然为探花,败于杨和,二败于文华兄,亦非丁小姐所言春风得意。”“你在意?”丁柔抬眸,同尹承善眸光一碰,尹承善眼底嗓音,气息铺面而来,“败于杨和,吾不服,败于你父,吾服之,他所虑非我能及。”“公子学之?”丁柔也拽起了文,“吾父得知公子此心,必会愉悦非常,公子不知祖父常称赞公子.尹承善的笑声打断了丁柔的话,“学之不如明其究竟,丁大人因何而改变,听闻六小姐天牢一行,世人皆言,丁三小姐孝心才情打动杨状元,丁五小姐忠贞为父,孝感动天,六小姐软言相劝,其功亦不可没。”丁柔脸微热,他知晓什么?他们是不是离着有些近?尹承善抬手,将树上的桃花枝折下,递给丁柔,见丁柔闪开不肯接,尹承善并未将桃花枝收回,丁柔微微垂头,察觉到灼热他灼热的视线,细看他拿着桃枝的手,虎口有薄茧,不单是练字而成,弓箭骑射他是涉及的,“我不要。”“万梅别院我送梅枝,桃花坞中我送桃枝,你我因梅桃结缘¨.待你及笄时,我会送上大礼。”尹承善俯身将桃枝放在丁柔脚边,起身鸣哨,白马跑过来,他利落的上马,丁柔突然道;“骑着白马的不一定是探花,还有可能是唐僧。”丁柔没捡起桃枝,反而抬眸看向错愕的尹承善,“待得我大哥归京后,你再想送我何种礼物。”“唐僧何人?”“唐太宗时西行取经的唐三藏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