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书信,丁柔将放在旁边的盒子打开,里面装满了礼物有信上说的毛笔,怀表,海螺,亦有很多有特色的东西¨丁柔将海螺拿出来,褐色的海螺清洗得很干净,但她却嗅到一股海水的咸味儿,将海螺放在耳边,他听到过海的声音,自己也能听到吗?用同一个海螺听?丁柔闭上了眼睛,耳边的真的传来了阵阵的海浪声,脑海中的画面逐渐清晰,他在沙滩上行走,找到贝壳,买了海螺丁柔手一松,海螺落在桌面上,银白色的边缘仿佛闪烁着光芒,丁柔抿着嘴唇,她的心跳快了些,是对他对他¨从盒子里取出发音盒,一个小姑娘伴随着发音盒和着音乐在光洁的盒面上转圈,轻快悠扬的音乐不甚流畅,也不是很好听,发音盒也没现代做工精良,但丁柔却看痴了,怔怔的看着转圈的小姑娘。尹承善每到一处都会给她写一封书信,会买些好玩的东西珍藏起来,但他直到打赢了海盗,确定他是平安的才将书信和礼物送回京城。他是怕她看了书信后担心,丁柔不是被书信感动,不是被礼物感动,是他这份心,两世为人这是她从未有过的触动,现代人的感情张扬奔放,我爱你等等经常挂在最边上,天朝有是个和平年代,没什么战争危险,电话,网络让他们离得再远也仿佛在一起。孟浩然知道她是坚强的,从不会为她操心,今日¨丁柔阖了一下眼睛,他让她感动,也许不需要什么甜言蜜语,只需要短短几个字,丁柔捂着略略有些发烫的脸颊”就这样吧,我再试一次。”一次看错了人…不代表她永远看错人,因一次失败的婚姻就不再碰触感情,她不是怯弱的人,不会因不值得的男人就封闭内心…因害怕再受伤害,就不会再投下真感情。现代女人谁没失恋过?只要有值得的男人出现,丁柔亦不会退缩,离婚后丁柔也没打算她独身过一辈子,因有穿越她几乎算是重活了一遍,又有什么不敢做的。将音乐盒放进盒子里,丁柔将礼盒收好…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尹承善没有再送她火石。“方才太夫人发话,后日让您出门去趟皇家书局,取回她定下的金刚经。”岚心笑盈盈的回禀丁柔“真是好巧,奴婢听说尹大人回京也是在后日,最近京城都在忙着这事,百姓都想一睹能文能武的尹大人风采…这次回京述职的还有几位海军将领,尹大人同他们一起回京。”丁柔挑了挑眉“祖母定下的佛经?”岚心正色道:“是呢…说是早就订好的,却只能后日去取。”岚心绷不住先笑起来“您好事近了,您说尹大人会不会恳请皇上赐婚?”丁柔勾起唇角,摇摇头:“不会,他不会让皇上帮他娶妻子…况且还有嘉柔县主,他如果恳求皇上赐婚的话,将我摆在了火上烤,一个不显眼的庶女如何得到名扬天下的探huā郎青睐?嘉柔县主会觉得失了面子…皇帝赐婚是荣耀,但同时也是负担,会得罪嘉柔县主身后的人,于他仕途不利,聪明如他不会犯这种错误,他可以不娶嘉柔县主…但决不能当面不给她面子。”“万一陛下赐婚呢?六小姐¨尹大人还敢违抗圣命吗?”“这就要看他了,并不是只有抗命一条路,在圣旨没下之前,他有足够的机会摆脱嘉柔县主,关键是看他想不想。”想了他们自然成就一段姻缘,不想¨哪怕犹豫一瞬,丁柔也不想嫁他,现在犹豫,将来也许他会后悔,见岚心担心起来,丁柔笑道:“我又不是嫁不出去,非得他不可,成亲是两个人事儿,也是两个家的事情,他虽然看着不错,但他家里我在娘家,夹在嫡母同生母之间,嫁了他不说将来如何,但起码两年之内,我又会面对嫡母生母,尹大学士府上可没祖母祖父给我依靠,一切都得靠自己。对尹承善心动,丁柔并不否认,但对尹大学士府上困境,也让她心悸,不是非得好日子不过去挑战高难度,关键是尹承善值不值得,丁柔叹了一口气,世上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大秦帝国都城燕京,从城门到皇宫的朱雀大街两侧站满了百姓,自从信阳王齐恒归京后,最近两年之内,这次清扫海盗倭寇是大秦帝国又一次重要的胜仗,彰显了大秦帝国的国威,消灭盘踞海上多年的海盗,不管插手海上贸易的达官显贵,还是普通百姓,他们都很高兴这场胜利。凡人都很敬重能文能武之人,异军突起的尹承善足以满足他们对偶像的追捧,虽然在科举上尹承善略逊天下第一才子,但在燕京书院尹承善卧薪尝胆厚积薄发,力压杨和,随后又被天子委以重任,又在海战中出谋划策,扬名天下,再联想到尹承善庶出的身份,对平民百姓而言,他更容易让人有认同感。不气馁,不自卑,勤奋好学,无论出身高低,总有功成名就之时。丁柔带着毡帽,站在茶楼的二层,看向下面〖兴〗奋的人群,听着他们对尹承善的赞叹,他算不上草根英雄,尹大学士也是官宦之家,但他却更容易让人赞叹,也更能寄托平凡人的梦想。旁边的包房里传来议论声“最近我几个庶出的弟弟,都勤奋了不少,都是尹大人闹的。”“不是庶子都能成尹大人,他能出头,尹大学士的夫人功不可没,当初不是她将尹大人赶去庄子上,又怎么会遇见陛下,进而进了燕京书院,四院比试他虽然败于杨大人,但名声响亮,她再也压不住尹大人。”说起这事来,我可听说当年四院比试尹大人是替补,不是有人拉肚子,他也去不了。”我也听说,他当初是故意去的庄上,就是为了等陛下。”丁某看向城门口,怎么还没到?跟在她身后的岚心一脸愤慨,小声唾弃“胡说。”丁某没回头,压低声音道:“胡说的话,你在意什么?”“您不生气?”“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丁柔瞄了一眼隔壁的包房,今日临街的酒楼生意格外的火爆,不是丁柔请钱老板帮忙,她根本站不到此处的好位置,能进酒楼的人,非富即贵。丁柔笑着说:“太祖皇帝曾言,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丁柔也许会相信他是故意去庄子上,只为了有可能会见到的文曦帝,但她很难相信尹承善会让人拉肚子,进而取代那人的位置。“功成名就的人,总是会让人议论纷纷,有人敬佩,自然有人诋毁,赞赏也好,诋毁也罢,会影响他吗?当着尹大人的面,又有几个敢说他?私底下痛快痛快嘴罢了,尹大人也没想过堵住所有人的口。”丁柔最后这段话说得声音比方才大了些,隔壁是不是听见,丁柔并不在意,她觉得应该说,就说了,她努力在丁府站稳脚跟不就是为了过得舒服?不就是不再受委屈?说两句公道都瞻前顾后的,丁柔这两年白混了。隔壁的议论声小了些,岚心似懂非懂,看向城门口“尹探huā¨”外面传来欢呼声,有喊陛下万岁的,也有喊尹探huā的,场面极其的热闹,丁柔手扶着围栏,向远方望去,入目得是流露出真诚自豪的百姓,高低相差无几的沿街建筑,反射着阳光的玻璃窗,在城楼上安置着十余门红一火炮,兰心身上香皂的清香味道,百姓中间的外国人,丁柔抿嘴笑了,天朝上邦理应如此。在如此热闹的环境下,马蹄声却也能听清楚,大秦首重军功,后因几十年的国泰民安,征战少了,军功也就少了。北疆有信阳王镇守,大秦百姓从不担心蒙古铁骑或者鞑靼瓦剌难下,海盗的为祸已久,从未有此大功,信阳王齐恒回京时热阄过,如今轮到尹承善了。在人群中,丁柔看见了他,比起在京城时他晒黑了,虽然看着瘦了些,但肩膀却仿佛宽阔了,文质彬彬的探huā郎多了几分英武之气,曾经的偶尔露出的愤恨不平,到今日平淡内敛,在他的唇边也能露出温润的笑容,说是晒承黑炭也不尽然,古铜色的肌肤多了几分男子汉的味道。他没穿盔甲,在一众彪悍的将领中,他格外的显眼,丁柔手握紧栏杆,居高临下的看着将要路过酒楼的他“尹承善。”轰然一声,沿途的中未出阁的姑娘,将huā瓣扔向他,满天飞舞的huā瓣,使得热闹的场面,多了一分暧昧。尹承善弹掉肩头的huā瓣,他骑着身上没有杂毛的白马,一抖缰绳,马匹加快了脚步,他相信丁柔就在人群中,她不会不来看他,只是人好多,他发现不了她。尹承善突然高声喝道:“骑白马的不一定是唐僧,而是——”他身后的人忍住笑意齐声高喊,喊声压住了欢呼声,震天动地:“探huā郎。”丁柔眼睛完成了月牙儿,他又做了一件,让她心动的事儿,他从不曾忘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