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柔骑绝影赶到同柳氏约定的地方后,她心中一凉,柳氏。这么大的射月围场,她到何处找她?如果离开寻找柳氏,丁柔又怕同她错过了,但在苦等,丁柔又对柳氏不放心,一旦柳氏有危险怎么办?此时她不再想着怎么演好这出戏,只想着柳氏能平安,丁柔焦急的四处眺望,生怕柳氏在她想不到的环境下出危险,坐下的绝影被丁柔紧紧的勒住了缰绳,不安得刨着蹄子,时而嘶鸣,如果不是四皇子妃的关照,绝影会将骑术稀松平常的丁柔甩下去。她到底在哪?丁柔顾不得别的,柳氏很重视她,不可能迟到,丁柔不敢往坏处想,见绝影动作大了,丁柔让它在围着这处小跑起来,她可借着绝影跑动,搜寻范围更大些。既然柳氏同丁柔打算演戏,丁柔选定的地方相对平缓,即使马匹受惊后,丁柔救不下柳氏,也不会让她有太大的风险,丁柔不会选择悬崖峭壁旁边,安全比什么都重要,她不会疏忽柳氏的安全。丁柔的心怦怦直跳,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心慌慌使得手心都是冷汗,她无法在原地等下去,阖眼感觉了一下方向,她的第六感比旁人敏锐一些,同柳氏母女连心,有了一丝特别的触动。丁柔提了缰绳,拨转绝影的马头,让绝影向西南方向跑去,绝影跑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丁柔听见在竖立的大石后隐隐传来熟悉的声音。让绝影停下,丁柔仔细的分辨,她焦躁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是柳氏。丁柔从绝影上跳下来,牵着绝影绕过大石头,见到头戴惟帽的柳氏安然的骑在马上,丁柔悬着的心放下了,她是平安的。“你……你到底有什么事儿?”柳氏的话音中略低一丝焦急…她同丁柔相约的时间已经过,再不去丁柔会着急的。“不是你突然冲出来,我不会撞到你,但你受伤了话…我也有一分责任,你养伤时的开销,给你的那张银票还不够?你总是拦着我做什么?我还有要事,您先让我过去好不好?如果你不满意的话,可去信阳王府找安阳郡主。”柳氏到现在还没学会以郡主的权势压人,换个骄纵的金枝玉叶早将马前的老头踢开了。丁柔松开绝影的缰绳,看见在柳氏马前站着一名穿着宝蓝色衣挂…鹤发童颜的老者。老者的头发huā白,面色红润,听见安阳郡主的名字,并没怯懦让开道路,反问道:“你是安阳郡主?郡主就能欺负人?用一张银票打发了我老夫?告诉你,老夫不缺银子。”“老人家,我真有要紧事。”“信阳王府世代忠良,岂能出不讲道理的郡主?”柳氏紧了紧缰绳…“信阳王忠于大秦帝国,忠诚于陛下,守护大秦帝国北疆的安危…即便我撞了你,我不讲道理,同信阳王的忠诚有什么关系?我女儿曾经说过,你这样的人就是仇富,自己没本事,偏要对信阳王羡慕嫉妒恨。你不去想你为大秦帝国做过什么,反而嫉妒因在北疆戍边多年的信阳王齐恒应得的尊荣,当今陛下宽厚仁慈,是赏罚分明之君,你有在此处胡搅蛮缠的功夫…还不如报效陛下,换得封妻荫子。”当柳氏好欺负的?有如此口才,丁柔对柳氏的将来也会更为放心些,木太妃再疼爱柳氏,以她的脾气也不会事事为她出头,木太妃在口才上确实差了点…她更相信拳头,说不过,就打服了。老者谩′道:“你女儿说?你不是安阳郡主?谁不知道安阳郡主没有女,你敢冒充安阳郡主?”柳氏抿紧嘴唇,她说不出女儿已经死了的敷衍话,丁柔却不顾及这些,出声道:“老爷爷,如果你不信她是安阳郡主,你还会堵住她吗?安阳郡主成过亲,为何不能有女儿?即便不是亲生,还不能有义女?”老者看向说话丁柔,带着些许的嘲讽道:“你又是谁?安阳郡主的女儿?”柳氏看见丁柔稍稍的送了一口气,听见老者这话,心有提了起来,木太妃说过,如果她暴漏了同丁家的关系会非常的麻烦。为了丁柔好,这秘密必须守下来,郡主不能为妾的。柳氏还没否定前,丁柔笑吟吟的说:“路不平有人踩,莫不是在老爷爷的眼里,唯有亲生女儿才能说句公道话?”“这这”大秦民风淳朴,尤其是在天子脚下燕京城,可以说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治安非常的好,如果丢了钱袋,八成能召回来,燕京城百姓自豪的面对来朝拜天朝上邦的各国使臣。丁柔走到还在马山坐着的柳氏身边,丁柔没理会尴尬的老者,还是让柳氏下马的好,脚踏实地比坐在马上安全,谁也不知道李思会狸会对柳氏再下很手。“见过安阳郡主。”丁柔福身,笑着说道:“方才在密林处见到您,没料到又在此处意外碰见。”柳氏此时才看清丁柔,松散的发髻,脸上还带着血迹,穿的衣裙上也染着血,裙摆沾着草芥,柳氏问道:“方才你不是这样的?你怎么了?受伤了?”在柳氏眼里丁柔终于一切,丁柔瞥见老者的疑惑,抬手握住柳氏擦拭她脸颊的手掌“安阳郡主不用担心,我没受伤,方才在树林边上遇见了猎物¨”就在此时远处传来号角声,嗡嗡的号角声预示着狩猎即将结束,丁柔准备搀扶柳氏下马时,她骑着骏马突然长啸,丁柔因对此早马匹早有疑心,看见状况不对,想将柳氏直接拽下来,她们双手相扣,丁柔道:“下马,下马¨”没等她说完,骏马亮起前蹄,长啸般的嘶鸣,丁柔见事情不好,她得骑术不佳,但比柳氏还能好一点,她跑不过发狂的骏马旁边的老者稍愣神时,看见丁柔动作利索的翻上了似箭翎一样飞奔出去的骏马“小心,丫头,小心。”他再想行动时,已经晚了,骏马托着丁柔同柳氏远去,老者高喊:“来人,救人,救人。”他一边喊着,一边追着马跑,此时他才明白丁柔那时上马有多么的正确,他根本追不上,就算是年轻时也追不上,骑马追老者者跺脚怒道:“可恶,我将马给打跑了。”“师傅,你怎么会在这?”尹承善骑马赶到,他先前正满围场的寻找丁柔,被熟悉的喊声招来,见到老者异常的吃惊“师傅¨”“什么也别说,救安阳快去救安阳”尹承善瞄了一眼还能看见的骏马,在发狂马上的身影很熟悉,是丁柔?尹承善不再耽误,马鞭狠狠的抽在白马上,叫道:“驾,驾,驾。”他的骑得白马为良驹,挂念丁柔的安危,全力追赶,一会功夫便落后丁柔两个马身,安阳郡主在尹承善眼中不算什么,他对着丁柔喊道:“跳马,我接着你,丁柔¨跳马,¨”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在,尹承善会直接告诉丁柔别管安阳郡主死活,她平安就好,救不下安阳郡主的后果,他帮丁柔承担,一向沉稳的尹承善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大叫:“丁柔,跳马。”丁柔搂紧柳氏的腰肢,耳边是呼呼的风声,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刮过脸颊有些疼,丁柔尽量的控制着缰绳,她记得射月围场西边是悬崖,决不能让马跑到西边去,她努力控制骏马的方向,安慰柳氏:“娘别怕,我们不会有事,我们一定不会有事。”她不是没听见尹承善的声音,也不是不相信他,丁柔知道尹承善一定会接住她,但她怎能此时跳马,她跳下去了,柳氏怎么办?丁柔珍惜性命,但同样不能看着柳氏出事。柳氏此时已经完全惊呆了,她练习骑马不足一月,记不住掌控马匹的要领,却只记得一事:“小柔不应上马,你为什么要上马来?”如果丁柔不曾上马,她就不会有危险,柳氏悔恨,内疚丁柔故作轻松的笑道:“我上马来就是为了救您,娘,这不是咱们希望的?这关头谁还能说一切是假的。”尼玛,谁怀疑谁来试试看好了,丁柔差一点爆粗口,努力的控制着发狂的骏马,但马匹还是向西边跑去,丁柔甚至能看见远处悬崖¨丁柔回头看了一眼追着她们的尹臣善,他眼中的关切担心,丁柔不会再怀疑他是不是真心的,能在危机关头追来,足够了。丁柔扣紧柳氏的腰,用尽浑身力气搂紧,强行转半转身,对尹承善喊道:“你接住了,我相信你——尹承善,救她。”丁柔用力将柳氏抛出去,尹承善以为丁柔会跳马,骑白马狂追,恰好接住了柳氏,尹承善卸下冲尽力时,眼看着丁柔跑远了,她身下的马匹已经彻底的发狂,尹承善再想追,已经来不及了,尹承善喃喃道:“你怎么这么傻,有这么大的力气甩人,没有力气跳马?”“小柔,小柔。”安阳郡主喊道:“丁柔。”她的喊声,让尹承善回神,将安阳郡主放在马下,再次扬鞭追着丁柔,即便机会不大,尹承善也不想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