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高档的日本料理店通常营业的时间会在上午10点以后，而这家Ae店却早早就挂上了开始营业的告牌。姜赞武轻轻恩了声，听女适应又道：“您的客人在天之号房间内等您，请跟我来。”女适应应声拉开门，姜赞武在门前脱掉皮鞋，换上木屐走进去……房间内俨然典型的日式陈列，正中有一张漆红矮几，上面七七八八摆满了工夫茶具。矮几的一端并坐着两个日本男人，一个大约50岁左右，留着八字须，沉稳老练又十分有派头的模样。另一个至多30出头，体格健硕，目光精湛，额角上留了一道浅浅的疤痕。看见姜赞武进来，两个男人一齐起身行礼。年长的那个呵呵笑道：“您好，能见到您感到很荣幸。”姜赞武回礼后三人依次围着矮几坐下，年长的男人开始介绍道：“我就是一直与您在电话中联系的崎山正男，”又指着身边的男人道：“这位是我的助手，宫本浩先生。”双方再次见礼……崎山正男拿起矮几上一个紫砂茶壶，替姜赞武斟了一杯客气道：“这么早把您约到这里，实在是抱歉，姜先生请用茶。”姜赞武端起茶杯呷了口，啧啧茶的味道，缓缓道：“我的时间的却不多，一会还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绮山先生有话就直接说吧。”“是，”崎山正男点头道：“今天约您见面的目的是为了和贵公司合作关于建立海上大东亚环保电子工业基地的事业……我曾今多次在电话中和您提到过，不知道贵公司的意思是什么？”“是这件事啊，”姜赞武品口茶，漫不经心的：“关于合作的事情，我已经和我们公司的会长提到过，会长的意思是……因为对你们公司还不够了解，所以希望我进一步的调查之后再确认这件事。你们就再等一等吧。”一边的宫本浩不满的插道：“还要调查多久？我们已经在韩国等了快一个月了，你们韩国人的做事的方式还真让人担心。”姜赞武瞄了一眼宫本浩，立刻不悦道：“崎山先生是这样子约束手下的吗？看来，我对你们日本人的管理方式需要重新再考虑了。”“对不起姜先生，”崎山正男连连赔礼：“年轻人不懂事，我带他向你道歉。”说完狠狠瞪了宫本浩一眼，宫本浩低头不敢再语。姜赞武才放缓语气道：“其实崎山先生应该知道，海上工业基地这样大的企划，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办到的，我们都应该有点耐性。”“那个，您说的很对，”崎山正男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张支票，双手恭敬地奉上：“这是一点小意思，也是我们公司的一点心意，希望姜先生能收下它，合作的事情……还请多多关照，拜托您了。”姜赞武接过支票，瞄了眼上面的数字，楞了下，面上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神情，随即又不动声色道：“崎山先生太客气了，建立环保的电子工业基地对双方公司来说都是具有极大意义的好事……对贵公司也已经有了比较详细的了解，一会在会议上由我向会长提出来，相信其它董事们应该不会反对。”“那太感谢您了，”崎山正男再次行礼。“不过……”姜赞武故意拉长了声调卖个关子道：“我很好奇一件事情，希望崎山先生能为我带来答案。”崎山正男慎重道：“姜先生请说。”姜赞武略做思考后道：“这段时间对贵公司也有些初步的了解……我知道贵公司是靠做什么起家的，以前从来没有过做电子行业的经验。那么这次筹划这么大工程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崎山先生可以不用隐瞒我吗？”“那个……”崎山正男怔了一下，突然哈哈笑道：“姜先生不愧是SR的重臣……为了表示我们合作的诚意，我就对您说明白好了。”“哦？”姜赞武饶有兴趣的样子。崎山正男道：“正如姜先生说的那样，我们泰丰集团是靠经营酒店和娱乐业起家的，这些年和山口组合作密切，基本控制了国内大多数的酒店和娱乐场所。但同时也引起了国内警方的高度关注……他们对我们看管的十分严密，使我们很多的资金不能正常流通，这让我们非常头疼……工业基地靠近公海，比较容易逃过警方的搜查。建立海上工业基地，其实我们更看重的是这个计划的附属设施。我们会在工业基地的四周建立大量的酒店以及娱乐场所，用于保证我们在国内其他生意所赚来的钱合法化……”姜赞武微微皱下眉头道：“这么说，就是利用我们公司来为你们洗钱我说的对吗？”“姜先生言重了，”崎山正男笑道：“基地一但建成，我们的酒店和你们的电子完全分开经营，双方互相不干涉，您完全不用担心贵公司会牵涉其中。”姜赞武道：“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要和我们公司合作？”崎山正男道：“建立两国间海域的工业基地，我们两国政府都需要通过……所以必须是由像贵公司这样良好信誉又有实力的大公司来提出才有可能办到。”“明白了，”姜赞武点点头笑道：“崎山先生能够对我这么坦白，我不再怀疑你们的诚意，但是……”他又面露难色的：“如果让其它董事知道你们的真正目的，我恐怕……”崎山正男笑道：“那个……我相信姜先生可以办到的，给您添麻烦了。”他再次拜托又道：“事情成功之后，我们公司会拿出海岛基地企划的1的股权作为回报来感谢您的。”姜赞武听到基地企划的1的股权，心中又是一动，随即仍些为难道：“我当然会尽力，不过，即使我们公司通过了这个企划，还有两国政府的那一关，不是依靠我个人的努力就可以办到的。”崎山正男道：“这个姜先生不用担心，我们公司的不少名誉董事都在贵我两国政府机构担任要职，总之在办理这件事的过程中，我们可以提供给姜先生所需要的一切帮助，”他忽然压低声音暗示道：“包括非合法手段的帮助……姜先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姜赞武又怔了下，突然放声笑道：“好，好……既然是这样，我就不再担心了。”顿一顿又道：“那么，我就先告辞了，你们等我消息……”恭送姜赞武离去后，崎山正男面色凝重地望向宫本浩，忽然一个耳光刮过去：“八嘎……你刚才，差点坏了我的大事。”宫本浩低头应道：“嗨！”崎山正男训斥道：“和你说过很多次了，做事情要用头脑，要是还那么冲动就给我滚回日本去。”宫本浩低头谢罪，嘴里却不服道：“那个人，实在太可恶了……我不知道社长为什么要相信他。”“你懂什么？”崎山正男冷哼一声：“我从他的眼睛看到了欲望和野心，只有这样贪婪的欲望才可以被我们所用。”又看了宫本浩一眼，放缓声调道：“你要记住……要成就大业，就一定要先学会忍……”**************姜赞武回到办公室，看看离开会的时间还有一阵子。正思索着刚才和泰丰集团崎山正男社长的对话，忽然秘书小姐敲门进来行礼道：“部长，姜志俊先生要见您。”姜赞武哦了声道：“请他进来吧。”“是，”秘书小姐正要离去，听见姜赞武又道：“等一等……”秘书小姐回来道：“还有什么吩咐吗，部长？”姜赞武道：“你去把我上星期交代你的资料影印出来，一会儿的会议上我需要用到。”“知道了部长，”秘书小姐应声退出。姜志俊走进来，望姜赞武笑笑道：“我该叫您部长还是……叫您爸爸呢？”姜赞武回笑道：“在公司里还是叫我部长吧，那样会比较好。”姜志俊道：“是。”“坐吧，”姜赞武指指沙发，等姜志俊坐定后才道：“突然叫你来公司上班，一定觉得很意外吧？”“是的，”姜志俊道：“是有点意外，妈妈说好象还要很长的时间才会安排好，我都还没做好准备。”姜赞武道：“本来你刚从国外回来，应该让你多休息些日子的，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早一点到公司来帮我的忙……爸爸老了。”“爸爸怎么会老呢？”姜志俊调侃道：“您看上去还很年轻……像20岁。”“臭小子，学会跟爸爸耍花样了，”姜赞武笑道，话题一转又道：“第一天来上班，感觉怎么样？”“还不错，”姜志俊点点头道：“公司很大，办公室也很气派，和同事们也比较谈得来。”“那样就好，”姜赞武欣慰的点点头，又忽然有些遗憾的：“其实，以你的学位应该可以做到更高一点的位置……你不会怪爸爸吧？”“怎么会，”姜志俊满不在乎地笑道：“像SR这样国际知名的大公司，能够不需要经过试用期就直接坐到办公室里，我已经很满足了。”“是吗？”姜赞武笑地有些勉强：“会长说，因为你对公司还不够了解，所以需要先在低层锻炼一下，过段日子会长会提拔你的。你就……先忍耐一下吧，好好干。”“我会的爸爸，”姜志俊点头道：“如果是因为爸爸的关系才做到比较高的位置，那样也会觉得不安心呢。”姜赞武点点头，舒了口气笑道：“你这几年在美国的书没有白念，爸爸……以你为荣。”姜志俊走到姜赞武面前，轻扶着他双肩正色道：“爸爸，相信你儿子的实力。我……不会给您丢脸的。”姜赞武欣慰地拍拍志俊的肩头道：“爸爸相信你，”想一想又道：“一会儿有个董事会议，是公司上季度工作的总评，同时也会确认下季度的计划……你也参加，去听一听，会对你有帮助的。”“知道了爸爸。”姜志俊整理下领带：“那我先去准备一下，一会见。”看着儿子从办公室里开，姜赞武意味深长的笑笑，又掏出崎山正男给的那张支票看看，自言自语道：“姜赞武……你为公司拼搏这么多年，究竟得到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