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有两个选择放在破军面前。一是继续打通道I价的天地元气石;另一个就是赶紧趁着艾洛克将要崩溃的空间与第二位面的那一丝联系,找到正确的路径回去。破军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他可不想一直陷入在这些冷冰冰的石头阵中,错过了救回帝武樱的机会。破军与阁的身影刚刚消失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立刻就有两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人出现,那个嘴角边长着一颗黑痣的矮个子看到被破军损坏的结界,嘴角边溢出一抹冷笑:“哼,果然没错,那老家伙发现了我们的秘密。告诉西勒,立刻把他杀了灭口。”身边的黑暗中又传来了一阵极为猛烈的碰撞,破军与阁,几乎要迷失在这无边的虚境中。这时候,破军的测地尺第一次发挥了正常的作用,随着它的光芒闪现,正确的方向和所差距的路途瞬间出现在破军的脑海里。然而,以破军飞奔的速度,只赶到半途中,便察觉到了不对。身后的黑暗空间似乎被某种外力所影响,正在剧烈的崩塌着,而前面的出口,也有了隐隐要关闭的迹象。咫尺天涯甲出现在破军的身体表面,此时的破军,更接近于一颗划过天际的流星,只不过,他所拖的,是长长的绿尾阁罢了……重新站在第二位面的陆地上,破军却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艾洛克死了,死的比他那只章鱼爱徒软啪啪还要惨,似乎有着一连串的电击,将他轰成了碳烤**。破军将神识探入他的身体内,那些诡异的电流,竟然顺着那一缕神识向他涌了过来,电的破军半边身子一阵酥麻。可是,眼看着艾洛克连灵魂都要完全消散,破军并不敢耽误时间,放出元神之力强顶着那电流的力量,用搜魂大法,在艾洛克的识海里寻找帝武樱等人的踪迹。丝丝雷电的力量在破军身体内盘亘久了,被一点一点的分化出去,渗入到他元神中的诛光剑里。不过,破军此时并没有心情去管这样的小事,在他的不懈努力下,艾洛克所创立的几大空间逐一展现在他眼前。这个活了好几百岁的空间法师,确实是一个百年难遇的奇才。他不仅可以瞬发大部分的禁咒,在空间系的法术上,甚至有了自己无人能比的突破——开创空间。不过,究竟是他开创了空间,还是在利用别人已经开创好的空间,这一点就不得而知了。一堆一堆的金币连同各样的珍奇宝石,甚至于象牙雕花琅床、镶嵌着无数明珠的夜壶,都随着艾洛克的死去、空间的崩塌而倾泻到了破军面前。艾洛克显然是一个收藏欲绝对大于使用欲的人,他的珍藏品大多数都是崭新的,由于经常的擦拭而异常光彩照人。对于这些,破军自然是毫不客气的收到了自己的空间手镯中,也算是对自己没有得到那些天地元气石的补偿吧。金顶大车凭空出现在林子旁的空地上,帝武樱在第一时间内提着裙角,扑到了破军怀里。拥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女人,破军的心中有一丝宽慰,但是更多的,还是惊疑和焦虑。在艾洛克的意识中,最为显著的,自然是他被人杀死的那一幕。一个长着十二只翅膀的“鸟人”,所放出的雷电正是杀死艾洛克的罪魁祸首。让破军震惊的并不是这个鸟人身上的翅膀数量,而是他雷电的迅猛。如果说连精通空间遁术甚至能够瞬移的艾洛克都无法避免的话,那么即使自己超越了光速,恐怕也难以在那雷电下讨的什么好处。想起那个自称是光明众神的名叫狄阿斯的家伙,还有那个在魔法师大赛上被自己干掉的西里蒂,破军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自己与那个鸟人族的梁子是结定了。不过,如果连别人的一击都躲不开,那又何谈跟人家整个种族作对呢?事实上,破军的忧心,实在是有些多虑了。即使是十二阶的天使长,在对上驰名已久的天极黄金阶空间法师艾洛克时,也不敢说能在一招内制服对方。那个西勒所倚仗的,不仅仅是他个人的能力,更是他甘愿屈居人下所得到的补偿与赏赐。原本拥有二十万人,意气风发的从帝武王国开出来的队伍,在回去时,却只剩下不到三千人的数量。大多数军人对着这种惨胜提不起丝毫兴致,对他们说来,没有比临阵脱逃更为严重的罪责了。只要破军愿意,随时都可以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而大车内的帝武樱,也同时陷入了焦虑和恐慌的境地。身为议事国教的圣女,她很清楚那神秘的师傅在看见自己时会怎样的大发雷霆,会给予自己怎样的处罚。最重要的是:自己在离开时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而回来时,就已经变成了破军的女人。虽然教尊没有明令限定圣女必须保持贞洁,但历代的圣女,直到老死,都没有做出过如此有悖于议事事。破军只有不断安慰着自己的女人,然而,议事国教,还有火灵圣女自小给予帝武樱的压力,却不是破军三言两语所能够劝解的。进入帝武王国境内,一切似乎都与去时没有什么变化。民众们依旧在那宽阔的有些不像话的道路上行走着,兴高采烈的相互打着招呼。路边的小酒店里也依然有着满满当当的顾客,他国来的游吟诗人坐在柜台上,绘声绘色的讲述着那些千年前所发生的奇闻趣事……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直到破军与帝武樱的马车,驶进了那金碧辉煌的皇宫大门。皇宫里的所有人,都在安安静静的做着自己本分的事情,没有人因为破军的归来而欢呼雀跃,也没有人匆匆忙忙的走出来迎接。帝武雄风和帝武鹰,仿佛都从这个皇宫里消失了一样,只有那几乎是老迈龙钟的传召官,一溜儿小跑的迎过来,说陛下请破军和帝武樱去御书房一叙。如果非要说御书房的景物有什么变化,那么就是在经历了那次变天之乱后,书橱里的藏书缺了不少。宽大的书桌后,帝武雄风依旧背着手,面朝着落地窗站立着,背影中露出一股无奈的沧桑。“恭亲王回来了?”听到传召官的脚步声,帝武雄风缓缓的转过身来,勉强憋出了一丝笑容。破军并没有回答,只是大咧咧的走了进去,坐在自己常坐的那把椅子上,眯起了眼睛,“我已经到了,该出来的就出来吧。”从那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后走出来两个人,如果说前一个人只是让帝武樱目瞪口呆暗自心惊的话,后一个人,却让她浑身颤栗,不自觉的就想要躲到破军身后。早在接近御书房的时候,破军就用神识探测到,里面除了帝武雄风,还有另外两个人。这两个人,一个是他根本不想见到的附身于南迪身上的冥魔德雷克,另一个人全身都包裹在鲜红色曳地披风里,而那披风似乎有隔绝任何物质的效果,以破军的神识,竟然也窥探不进分毫。看到帝武樱眉目间流露出的仓皇神色,破军大致确定了这个人的身份,她应该就是帝武樱的师傅,传说中的火灵圣女。“樱儿,过来。”全身包裹在披风里的火灵圣女发出了一道优柔的中性声音,帝武樱低头嗫声,习惯性的就要过去,却被破军一把揽住。“火灵圣女,或者说是迦摩罗小姐,你应该先解释解释你身边那个家伙的存在吧?”破军的目光似乎在望着窗外,神识却紧紧锁在德雷克和火灵圣女身上。此刻,让他担心的并不是眼前的这两个家伙,而是从他回来起就一直没有出现的帝武鹰。“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老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有了靠山,德雷克的神情也倨傲起来,不紧不慢的说道:“虚无的死境内全部的天地元气,在这个世界上怎么也算的上是一笔极大的财富了。”御书房里又沉默了下来,气氛好像紧绷在弓弦上的弩箭,一触即发。片刻的沉默后,率先开口的不是破军,也不是帝武雄风,而是那看不见容貌的火灵圣女,“樱儿,无论你做了怎样的错事,你依旧是我国教的圣女,难道你不想回到师傅的身边么?”破军自她的两句话中,敏锐的抓到了重点。从进来到现在,这个火灵圣女所注重的,似乎就只有帝武樱一个人而已,联系到德雷克所提到过的火灵体,破军的心中忽然有了一个猜想,一个让他根本不愿意相信的猜想。再次拉住犹疑不决,准备向火灵圣女方向移动的帝武樱,破军的语调里是丝毫不容违逆的凛然,“樱儿现在是我的女人。至于她是不是你所需要的什么火灵体,跟我没有丝毫关系。不过,如果你将算盘打到她身上,唯一的下场,就是死。”“你怎么知道火灵体的事情?”这一下,始终波澜不惊的火灵圣女的呼吸终于急促了起来。随着破军眼神的去向,她立刻猜到了是谁多嘴泄露了她的秘密。或许,这秘密早在几百年前,根本就不是秘密。一只柔滑白皙的手,从那火红的披风中伸了出来,修长的手指尖上,闪耀着一朵半开半合的暗红莲花。这朵莲花对于破军来说,绝对是不陌生的,除去色泽与开阖度不同,那分明就是破军所擅长的红莲业火。那朵红莲并不大,充其量也就有个茶杯口的大小,只是它其中所包含的业力,却比破军所能发出的最强的红莲业火还要多上十几倍。破军所能发出的红莲业火,与火灵圣女的相比要明亮上不少,但却红的不够纯粹。这一朵小小的红莲,仿佛是用无数的鲜血凝聚而成,黯沉中反射出一抹邪魅的光彩。德雷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高声叫道:“迦摩罗,你要干什么?难道你还在记恨我当年的拒绝么?这样好了,杀了这小子,让我吸取一些他的力量,我保证帮你把回来。”“你认为我还会相信你么?”火灵圣**惨惨的笑了声,“更何况,那个东西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谢谢你告诉我樱儿还有这个小子的消息,现在,你可以安心的去了。”“你这个卑鄙的小人。”德雷克气急败坏的大吼起来,想要躲避那朵向自己飞来的红莲业火,却发现自己的身躯几乎难以动弹。这当然是破军的空气之狱的结果,在对敌时,敌人的数量能少一个就少一个,况且,这个被同伙反目的人还是跟自己有深仇大恨的冥魔德雷克。看到刚才还针锋相对的两个人瞬间成了对付自己的盟友,德雷克的眼中掠过了绝望的光芒。自知难逃一死,他反而冷静了下来。此时,他最恨的人不是破军,而是在这个时候出卖了自己的迦摩罗。“你们也太小看我了,怎么说,我也是纵横第二位面多年的冥魔大人。迦摩罗,想要害死我,你也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德雷克的话中,有一部分是吹牛,还有一部分确有其事。红莲业火接触到他的皮肤表面,迅速的渗入进去,但德雷克的灵魂并没有立即坠落,他的瞳孔瞬间变的血红,头顶上的尖角,也放射出丝丝诡异的红光。“地狱的召唤。”此时的德雷克已经消失在了原地,他的身体爆成了一片血雾,只剩下他尖角上的红光,还在不断闪烁。血雾中伸出血须般活动的触手,那些触手紧紧缠住火灵圣女的身体,将她一步一步的拉向德雷克消失的地方。蕴含着德雷克死亡力量的嗜血魔法果然不容小觑,破军挡在帝武樱与帝武雄风前面。有着阵之法神甲的威慑,和破军空气之狱的滞凝,那些血须前进的步伐极其艰难,干脆也就放弃了破军,改为一起攻击火灵圣女。看到自己的师傅即将步入险境,帝武樱将哀求的眼神投向了破军,弄得破军一阵头大。原本还想落井下石推火灵圣女一把的破军,这个时候也不好意思将自己的想法付诸于行动了。虽然那样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但一想到以后可能会面对帝武樱哀怨的眼神……可是,救?还是不救呢?对敌人施以援手可不是破军的习惯,可是,偏偏这个敌人还跟自己的女人有着一定的关系。帝武樱这个傻妮子,到现在恐怕还不肯承认,自己的师傅,也许是对自己安着什么坏心眼。破军权衡了一下,决定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办法吧。迦摩罗并没有如破军心中所愿,就这样死在德雷克的死亡召唤中。可是,她也万万没有料到:实力已经退化到不足以往十分之一的德雷克,竟然还有着这样的杀招。那些血须似乎透过了披风,直接附着在她的身体上,而那血雾中无穷无尽的吸力和腐蚀性,才是会让她致命的因素。破军身后的一个人影动了,并不是帝武樱,而是一直都沉默着的帝武雄风。金色的本命守护鹰在他的身后出现,帝武雄风的大掌中,握着一把丈许的长枪,枪杆上闪烁着丝丝雷电的光芒。即使在当日里面对刺客的时候,帝武雄风也没有亮出过他的兵器,可是现在……枪最善于刺,可面对着数目繁多的血须,帝武雄风却用上了力劈华山的架势,雷电的光芒在枪身上形成了一层薄薄的锋刃,带着荡尽天下的霸气,义无反顾的向血须砍去。淡金色的枪影在血须丛中一闪而没,被砍成两半的血须瞬间又融合在一起,只有帝武雄风枪身上所携带的雷电力量,让它们的动作在一时间变的迟钝起来。届着这难得的机会,迦摩罗发出了一声尖啸,身上的鲜红披风蓬然胀起,反裹着那些致命的血须,扑进了德雷克所形成的血雾。随着那蓬血雾的消失,迦摩罗的心在不停地滴血。炙红之披风是他最为器重的防身宝物,当年,也就是靠着这件披风,他才得以从那些可恶的蛮荒兽人手中跑出来。可是如今……血雾消失后,周围霎时间变的无比安静,只能听见迦摩罗呼呼的喘着粗气的声音。不止是破军与帝武雄风,甚至连迦摩罗的徒弟帝武樱,都无比诧异的瞪着眼睛,大张着嘴巴。也不能怪他们这样惊异,传说中的火灵圣女,竟然是一个男人。是个男人也就罢了,可是,他居然还是个僧侣,光光的脑袋上,还有九个很明显的戒点。仅仅是个僧侣也就罢了,他的肚子,竟然比怀孕六个月的孕妇还要大一些。一袭同样鲜红色的露胸袈裟,穿在一个大肚子的男人身上,实在是无比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