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如初没有接这个话茬,却有意无意的又将这事的来路说了出来,“要不是守着她的护卫在酒庄喝多了漏了话音我也不会知道,那个酒庄是我们武林同道的买卖,最近我哥他们常去,听了后觉得不寻常就当了回妙手空空。”“妙手空空?”华如初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张有不少折痕的纸张。“这是……”华如初将纸在太子妃面前摊平了,解释道:“我哥从那个护卫身上摸来的,他们也是艺高人胆大,看了这纸条上的东西后就去套那个护卫的话,所以我才能知道,手段不太光明,您别介意。”太子妃摇头,现在哪是介意这个的时候,迫不及待的去看纸条上的字,就看到上面写着:宫内当设东西两宫,由东西两后掌管,互相牵制,如此方可杜绝外戚过强,干涉朝政。“笑话,真是笑话,还东西两后,她想当西后是不是,做梦!本宫让她去地底下当她的西后!”太子妃气得恨不得现在就进宫,狠狠给那贱人几刀,划花那张脸,毒哑她的喉咙,砍了她的爪子,看她再得瑟,看她再自持本事!“这事还有谁知道?”华如初当没有看到太子妃的失态,这时候她态度端正得就和初次见面时一般,插科打诨平时可以,这会绝对不行。“就我兄长他们几个一起去喝酒的知道,娘娘放心,臣妾已经嘱咐过他们了,他们知晓轻重,不会乱说,再说不过是一个失势皇子侧妃的胡言乱语,就是全天下知道了也只会觉得她得了失心疯。”听着华氏条理分明的话,太子妃也渐渐冷静下来。“娘娘,是不是……很麻烦?”“呵呵,上马迎敌的本事我没有,论胆大包天也及不上你,但是内宅这些事,你拍马都赶不上我,麻烦是有点,但不至于解决不了,如初,这事就到你这为止了,不要再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原及,他不知道吧。”“是,臣妾没和他说,他知道了我担心太子会知道,说句不好听的话,男人有时候,我信不过。”“你能理解这个道理就好,也幸好你理解。”太子妃脸上闪过一抹黯然,要是太子知道陶嘉有用,恐怕真会封她一个侧妃,对男人来说,女人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他们只管对自己是不是有用。这个话题太过掏心窝子,华如初不敢再继续,又扯回了问题本身,“陶嘉必定在皇宫之中,娘娘您要是……会不会被皇上知晓?”“你放心,我不做没把握的事,就是陶嘉被保护得再好,我要她命她也躲不过。”华如初闻言心里又难过又松了一口气,终是没有再多说,因为这件事,今日她在太子府呆的时间是最短的。没有回深水巷,华如初去了别院,刚巧在门口遇上了准备出门的哥哥和夏以见。看到她很是讶异,“怎么来了?”“有事找哥你,你们这是去哪?”“打算出城玩玩,憋得慌,以见,你去和他们会合,就说我有事不去了。”夏以见点头,看向如初,“要不要我也留下来?”“不用,就是想和哥哥商量你们回扬州的事,既然约了人你就快去吧。”将夏以见打发走,两人进了内院,看出两人有事要谈,马柏上了茶后亲自守在门外。“什么事,一脸沉重的。”华如初将今天在太子府和太子妃的对话说了一遍,“哥,你别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陶嘉这个人留不得,很抱歉将你们扯进来,不过哥你不用担心,这也是一种牵制,太子妃不会想着要杀人灭口,对她坏处多过好处,但是你们不能再留在这里了,过两天,不,就明天,明天你们就回去,远远的离了太原,至于谢礼……我会写信给扬州琳琅阁,到时从那里出,只是得辛苦哥你替我将谢礼送到。”“这点事算什么辛苦,行,哥不问你,只是这里毕竟是太原,是皇城,你别太过胆大包天了,给自己惹来麻烦,我们都离你太远,关键时候帮不到你。”“哥,我知道的,我会很小心的自保,不会做过分的事,你别担心。”“你真能做到才好,明天太赶了些,后天再走,太子妃本事再大也不可能一点安排不做就能得手,不会这么快。”华如初拍了拍脑袋,她昏头了,这么大的事太子妃肯定要谋划一番,她不用像赶人一样将人赶离太原。“我现在迫切希望葛榔头能快点到,谢礼能送了,你们还能坐他的船离开。”“就是没有你这份谢礼,他们也是我兄弟,以后他们有什么事我也会替他们两肋插刀赴汤蹈火。”华如逸拍了她脑袋一下,“你啊,就是算得太清了,要是照你这么说,这些年暗中承你人情的不知道有多少,他们不也该谢你?”“那都是爹做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华如初忙说起别的,“那个护卫队怎么样了?人数定下来了吗?”“没有,回去后我就把这事定了。”“恩,这事要是做好了,以后也是个出路,大运河一年到头有多少船,又有多少船受过损失,走好了是条稳定的财路。”“到时就有许多人再不用口袋里没半两银了。”两兄妹同时沉默下来,两世为人,华如初最清楚,武林中人才是最清高的,他们有本事,却不屑用这个本事去为自己谋利,自在的在江湖上飘着,年轻时候过得好不潇洒,没银子打只野鸡就能饱餐一顿,可年纪渐大,责任越重,有些人为了骨气还是挺着,有些却不得不折了腰。那些人眼中的不甘不愿,她看得到。当时她心里便有了个念头,她不是爹爹,以为给人银子就是对人好,她更清楚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直到来了太原,有心在这里建琳琅阁后那个念头才有了出路。希望这条路,能走顺了。她想离她很近的这些武林同道能像金庸古龙笔下的那些武林豪杰一样,永远白衣飘飘,从不用为银子发愁。因为挂心今天上朝的事,华如初没在别院久呆就回了深水巷。齐南看到她便道:“姑……大公子刚刚回来。”“回来了?脸色如何。”齐南想了想,老实的摇头,“小的看不出来。”想到那人在外面惯来是一张冷脸,华如初理解的点头,快步往内院走,边吩咐,“午饭就摆在西屋,现在就去,大公子一早上吃的那点东西怕是早消化了。”“是。”推门进屋,祁佑就在窗下的软榻上躺着,脚步下意识的放轻。走近了,男人突然睁开了眼,清明得没有一丝睡意,反倒带着些许笑意。“还以为你睡着了,饿不饿?”“有点。”“起来,我让人去摆饭了,先吃饭再歇息。”任她将自己拉起来,祁佑低头看她,“不问我现在姓甚?”“你就是跟着太子姓了闻,你也是我夫君,吃饭大过天,别饿坏了胃。”顺着她的脚步往外走,仿佛漫不经心的,祁佑道:“我就是姓了闻。”这时正好迈门槛,华如初一个分神,差点从门这边掉到门那边。祁佑眼疾手快的将人往怀里带,眼里分明带了笑。在门外站定,华如初捂着跳得过急的心脏追问,“你说姓什么?”“闻。”“皇上怎么会肯!”牵着她往丫头来往的西屋走,祁佑边回她的话,“太子既然敢当众宣布,皇上那里自然是同意了的。”“可是……”“以为皇上定然不肯?”华如初毫不犹豫的点头,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