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大概是妹纸离开爸爸后过得最幸福的一个月,能够尽情的吃到饱,唯一不好的就是太寂寞,小净尘不是个怕寂寞的人,可她吃饱以后,就会开始想爸爸,想爷爷想奶奶想伯伯想伯母,时不时的想想大山和小山叔叔,再偶尔想想宋超和卫戍他们。炊事班的汉子们对她都很好,干最轻松的活儿,却吃最多的饭,可她还是想爸爸了。“咔嚓——”想爸爸想得走神,小净尘一下没控制好力度,菜刀果断劈过头,她被木头裂开的声音惊醒,看着被劈成两半的砧板,傻眼中~!听见响声,班长筒子急急忙忙从后院跑进厨房,又惊又怕的“肿么了?肿么了?切到手了么?”小净尘:“……”你们家的爪子切起来是木头碎裂声的??望着案台上那对半开的砧板,班长筒子囧囧有神的石化了“净尘……你……算了……刨土豆去吧~!”小净尘点点头,放下菜刀,果断跑到后院去刨土豆,刨土豆是门技术活,在家的时候,白希景从来不用她干家务,在山上的时候,她年纪太小,玩都不够,更不用做这种脏活累活,于是,小净尘在进入炊事班砍了一个多月的青菜后,终于迎来了第一次的挑战。小净尘的武学天分很高,这不仅仅表现在她的拳脚功夫中,也表现在削土豆中,是的,你木有看错,是“削”土豆,手拿一把水果刀,薄薄的刀片“嗖~嗖~嗖~”的玩出暗器大家的风范,那一朵朵的剑huā令人目不暇接目眩神迷,而效果……“我去,妹纸,你是在刨土豆还是在砍土豆啊喂~!”单逍忙不迭的将她手里的土豆和水果刀给抢了过来,可怜一个成年男人拳头大的土豆被削得只有婴儿手掌那么大了,这减肥也忒狠了点吧~!当厨师的最看不得人浪费粮食,单逍本来还想多说两句的,可是看着小净尘那茫然无措的大眼睛,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单逍无奈的叹了口气,拿起一个铁汤匙在没削皮的土豆上刮“你看,土豆应该是这样刨,不是用刀切,只要把外面这层脏脏的皮刨干净就行,里面的肉得留着。”“哦。”小净尘点了点头,也拿起一个汤匙,有样学样,可惜,刚开始没掌握好诀窍,哪怕是用汤匙,她一刨还是一大块,把个单逍心疼的哟,但总好过她用刀削吧——单逍只能这样自我安慰。小净尘在炊事班完全就是补充生活常识去的,好在她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才没有因此而惹来嫌恶,相反,炊事班的汉子们真心很喜欢这个呆萌可爱脾气又好又爱虚心学习的软妹纸,连带食堂的饭菜都做得比以前的好吃多了。新兵下到连队以后,生活便与连队合二为一,尤其刚进连队,无论是体能还是意识都差老兵很多,新兵们只能用时间来尽量弥补这中间的差距,根本没空跟新兵连时期的战友们互相走动,小净尘自从进入炊事班以后,除了卫戍和宋超还有费庆会偶尔来看看她,说不了两句话就得走,其他的姑娘们根本是音讯全无,不过只要大家知道彼此心中都记挂着新兵连时期的情谊,也就够了。当小净尘好不容易学会削土豆,能够独立完成这一项艰巨而神圣的任务时,年节也到了。上京的冬天是很冷的,十一月初就开始下雪,十二月的雪已经几乎不会化了,到了一月,冰封的河面能溜冰玩耍而不用担心会掉下去,军区位于郊外,气候更是比城市中要冷上那么一点,战士们巴不得能窝在火边从早烤到晚,但那可能么?每天早上五点多种就要起来铲雪晨练,积雪堆在路边做成一个又一个的雪人,倒是比站岗放哨的警卫兵们要可爱多了,为了让新兵们能过好部队里的第一个年,每年春节部队里都会组织一些有趣的娱乐活动、文艺演出什么的,当然,这些活动主要是为那些每天辛苦训练的将士们准备的,炊事班……只需要做饭!小净尘是惯常的不惧冷热,炊事员们虽然每天围着灶台,但洗菜备菜的时候也经常会冷得打哆嗦,可小净尘哪怕是在冷水里洗土豆,寒毛也不带倒竖的,当然,这么隐晦的现象一般的汉子是不可能看到的,要是看到了,那他估计也离死不远了——女儿控的傻爹绝逼会夯死他的~!“净尘,你别忙了,今天不是有演出么,去玩儿吧,去玩儿吧,这里交给我们就好了。”“对,对,对,听说今天有慰问演出,去看看那些文艺兵有没有长得比你漂亮的……嗷~!”小兵痞子调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班长筒子一个脑瓜镚儿给拍了回去,班长眼睛一瞪,做严肃状“教过你们多少次了,低调,低调,咱得低调,谁不知道团huā就在莪们炊事班,有神马好得瑟的,出息~!”“是,班长筒子教训得是。”小兵痞子们一个二个笑得像牛虻,朝着小净尘一个劲的挤眉弄眼,小净尘抿嘴笑出两个小酒窝,一下子就照亮了汉子们冰冻的小心肝。文艺演出的地点在大礼堂,全团不需要执勤的汉子们姑娘们都可以去看,当然,不去看也行,一年一次的春节是难得能轻松的机会,也有不少姑娘汉子们喜欢赏赏雪、吹吹风、看看星星、唠唠理想,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再从人生哲学谈到明儿正月初一有木有饺子吃==!矮油,生活不要太美好~!小净尘走出炊事班,并没有去大礼堂,她脚步一转走向团部大门,大门口一位哨兵正坚强挺立在风雪中,不动不摇挺拔如青松,小净尘眨巴眨巴大眼睛,走过去,站定,仰望哨兵筒子。哨兵筒子目光直视前方,如一尊雕塑般淡定从容……才怪~!岳星的眼角都快抖成帕金森了,他绝逼忘不了眼前这个披着天使皮的大恶魔,那一拳的威力……他眼眶到现在都还是痛的,泪目~!他本来十分不想理会这个暴力恶魔的,但是作为一名合格的哨兵,他不能对站在大门口的人视若无睹,于是,在做好强力的心里建设以后,他微微垂眸“筒子,你要干神马?”小净尘仰头望着他,眨巴眨巴眼睛,认真“放心,我今天不打你。”岳星:“……”他真心不敢放心~!小净尘爪子一指值班室“我想打个电话。”岳星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昂首挺胸做器宇轩昂状“可以,但时间别太久。”小净尘点点头,抿嘴笑出两个小酒窝“谢谢!”矮油~,岳星筒子瞬间荡漾了,被个萌萌小萝lì真诚的说“谢谢”那种赶脚“……噗——”小萝lì瞬间被一拳定江山的大恶魔所取代,岳星牌石雕碎了~!因为今天晚上有大联欢,值班室的人被允许提前离开,所以,大门口只有岳星一个人站岗,他有绝对的电话使用自主权,小净尘走进值班室,拨通电话,对方只响了两声就接通“喂?”“喂,大叔,我是净尘,我想借你的电话用用。”本来还很高兴小闺女竟然在大年三十儿晚上给自己打电话慰问的薛光寒的心瞬间拔凉拔凉的,淅淅沥沥的下着冰雨“……想给你爸爸打电话?”“嗯”小净尘点点头,语气一如既往的慢吞吞“别的电话都有时间限制,不够跟爸爸说话。”薛光寒:“……”的确,为了照顾战士们“每逢佳节倍思亲”的心情,这一天部队里的电话机都将公开给战士们使用,给父母亲人打个电话拜个年什么的,但因为人太多,所以每个战士的聊天时间只有二三分钟,最多不超过五分钟,以小净尘三个月新兵训练都能说四个小时的啰嗦劲,那五分钟时间估计还不够她喊完“爸爸”的~!不行,心好痛~!薛光寒心里泪流满面却还不得不装作大度的欣然同意,甚至果断放下手头的事情屁颠屁颠下楼,准备亲自开车跑到团部去接小闺女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来打“亲子电话”。这个世界上有比他更悲催的亲爹么?有么~!有的,更悲催的是,亲爹顶着零下二十几度的低温屁颠屁颠的开车跑到团部来接人,小闺女竟然放了他的鸽子……,站在凛凛的寒风中,薛光寒想哭却哭不出来——眼泪全部冻结成冰鸟~!小净尘原本是真的很认真的在等着大叔来接她,可是在等待的过程中却发生了点小意外。坐在值班室里,她手肘撑在桌面上,小爪子托着脸蛋,满脸的期待与雀跃,幻想着跟爸爸聊天时的各种满足与幸福,幸福得过了头,她的小耳朵不自觉的颤动起来,然后……小净尘疑惑的歪了一下脑袋,转头,望向值班室后方,当然,那里只有墙。小净尘站起身,走出值班室,好奇的沿着墙角往后转,借着雪地映衬的灯光,她看见有个紧紧贴服在围墙上薄得几乎看不见的黑影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如果不是视力好到逆天,她几乎要以为那个黑影只是树枝的投影了。小净尘站在那里呆了呆,黑影一动不动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等了半天不见对方有动静,小净尘不由得走近两步,好奇的问“你趴在那里干神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