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里传来浙沥水声,白泓正在洗澡。白泓妈妈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暂时先观察两天,然后再择机和女儿聊聊。现在不是最佳时机,白泓妈妈打算等女儿的月考成绩下来后多个交谈的珐码再说。刚想把手里的东西装好放回原处,白泓妈妈发现了一个细节,胸罩上的香味熟悉又陌生,拿在鼻子底下仔细嗅了一下找到了原因,原来这胸罩刚刚洗过,用的洗衣粉和自己家的不是一个牌子,所以香味不同。带着疑问,白泓妈妈把胸罩和书重装进那只小包里,原样放回被子下面,悄悄返回客厅佯作看电视。连串的疑问用猜的是肯定猜不到答案了,问又不能问,只能边观察边等,找到时机再说。如果换成其他大多数家长,遇到这件事后都会马上来一番严辞审问,然后批评教育加上各种惩罚,棒打驾鸯散,强分劳燕飞。可白泓妈妈是明理人,深知在这种事情上不能用强,会对孩子造成伤害自不必说,万一孩子产生逆反心理,搞些和大人对着干之类的事出来,可就更事与愿违了。谁家有女不怀春呢,白泓妈妈当然也有过青涩的初恋,虽然最后不了了之,但那留下的点滴回忆至个还依稀在目,每每想起时还是会暗自感慨不已。培养出一个这么优秀的女儿是白泓妈妈一生的骄傲,她容不得女儿身上有一点儿闪失,也不想让女儿再像自己当年一样吃苦受委屈。长大、恋爱、嫁人、生养,这些都是必然的轻历,白泓妈妈知道这些早晚都会来的,女儿不可能是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虽然现在恋爱对她来说早了一些,白泓妈妈还是持积极的态度,不打击,只疏导。白泓要是知道妈妈的打算,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这时候她还完全不知道自己最近的一举一动全被妈妈观察进了眼里,而只是在考虑着明天一早出门时要找个什么理由,该穿哪件衣服,扎什么样式的辫子。三号这天一大早,白泓妈妈借口百货大楼有换季促销,吃完早餐就早早拎着手袋出门了。白泓问了一嘴要不要我陪你去,白泓妈妈推说约好了两个邻居,白泓哦了一声后心中暗暗高兴,心说这下省了个借口,只要早些回来就行了。今天是星期一,十一假期的最后一天。林紫纹本想带白泓去制药厂走走,白泓想起昨晚林紫纹父母看自己时那打量未来儿媳妇一般的眼神就有些害臊,犹豫着不肯去药厂。林紫纹也不强求。带白泓去学校附近看山城未来的市中心,那块正在缝补着的狗皮癣。“昨晚睡得好么?”今天轮到林紫纹坐车后座了,小流氓想楼着女朋友的腰,又害帕被她一抬车把撅下车去。最后还是没敢。“挺好的,在外面走了一天,晚上洗完澡就睡了。”今天白泓把头发梳成一束,松松地扎了一下,随意的样式很有她自己的风格。林紫纹拈了一绺白泓的黑发在指间把玩,问道:“听歌么,这次是免费的,机会难得。无条件白送。”“好啊,我看看,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白泓左右张望了一下。林紫纹清清嗓子:“开唱了啊,注意听别打岔。”“嗯。”白泓减慢车速准备欣赏。林紫纹忍着笑,唱了起来:“让我们荡起双浆,小船儿推开波浪……”山地车的车闸发出嘎的一声响,一下子停在了路边,林紫纹猝不及防。一脸撞在了白泓的背上。白泓一脚撑地转过身来,两手揪住林紫纹的双耳就拽:“小流氓你又胡来!我让你划船——我让你荡桨!小流氓连忙求饶,口口声声说不敢了,最后签下了数个不平等的口头条约后才要回了被揪了半天的耳朵,老老实实的换到车前座,载白泓上路。“以后不许讲流氓笑话!”白泓说。“好……”白泓的手就搭在腰上呢,随时都可能掐上一下,小流氓无奈只好妥协。“不许唱流氓歌曲!”白泓又说。“……”林紫纹叫屈:“让我们荡起双桨不是流氓歌曲……”白泓一下子扭了过来:“反正我以后不想听到你唱这首歌了!”林紫纹腰上吃痛,忙说:“那好吧,我下次给别人唱去。”“你想给谁唱?!”白泓气哼地质问:“给小蕾唱?给肖静唱?还是给谁唱?你说!”说一个人名就瞄林紫纹一下,林紫纹把车骑得歪扭扭的,引得路上行人纷纷侧目。“不唱了不唱了,以后我不唱这首歌总行了吧?”林紫纹连连告饶。“以后我让你唱什么你才能唱,知道了吗?!”白泓听林紫纹万般委屈地嗯了一声,满意的点点头:“我现在想听忘情水,你就唱这个吧!”林紫纹马上想起痞子蔡的《第一次亲密按触》里面阿泰纂改的歌词:“给我一杯壮阳水,赖我一夜不下垂”可这时候他哪敢照这样唱给白净听,只好老老实实的模仿刘德华的声音,一宇没改的唱了遍《忘情水》。歌唱完了,车也骑到了狗皮癣边上停了下来,白泓满意的拍拍车夫林紫纹的肩膀,用教导的口气说:“小伙子唱的不错,不过以后最好别刻意模仿明星的原唱,要锻炼出自己的风格来。”林紫纹心说我哪敢唱出自己的风格来,要是我唱出换我一夜不劳累,不会看见我出水,刚才就不用自己停车了,你肯定在后面推上一把我送进前面这条大沟里。……上午的参观活动进行的很不错,对林紫纹的超前设想白泓没有生产李泽涛那般的怀疑态度,而是非常认同,还帮着林紫纹出谋划策,完善细节。贤内助啊。这可真是贤内助啊!暴发户激动得仿佛第一天认识白泓一般,连嚷总算遇到了知音。白泓被暴发户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想数落他怎么不早些把这个秘密拿出来和自己分享,可暴发户的马屁一个接一个地拍过来,最终她还是没说出口。找了家小馆子吃完中饭,两人回到离这里不远的林紫纹的旧家,给狗皮癣和大沟画图纸,白泓还是第一次按触画图纸这种工作,见林紫纹拿出圆规尺子和铅笔像皮一大堆东西,又找出张厚厚的大纸摊开用图钉按在写字台上,觉得挺新奇有趣。林紫纹找了块晒好的图纸比照着给白泓耐心讲解,两人一个讲一个听,一个问一个答,边理论边实践。不知不觉中就度过了一个充实的下午。傍晚时分回家的路上,白泓问林紫纹:“咱们画在图上的那些东将来真的都会有吗?”“当然会有,并且时间会比你想像的快得多。”林紫纹伸出三个手指着:“看着吧。一年一个样。三年就能变得和咱们画的样子差不多了。”白泓觉得林紫纹说的三年就达到那种程度似子不太可能,但还是点了点头。暴发户虽然喜欢吹牛胡扯,但在这种事情上还从未骗过人,已经有游戏厅、牙膏厂、美容院和还没去过的制药厂摆在那里了,别人做不到的事让林紫纹去办未必就不行,白泓相信,三年内那块狗皮癣肯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让全山城人民大吃一惊。“怎么样,我的游戏是不是很好玩?”林紫纹悠闲地推着山地车,问并肩慢步的白泓。白泓莞尔:“很荣幸加入你的游戏,林紫纹。”“干嘛说的这么郑重。”林紫纹嘿嘿一笑:“要不要再握个手,说几句任重道远同志们还要努力之类的话?”白泓快行两步转身站在林紫纹身前,笑着伸出右手说:“待秋实果茂,与君共勉。”林紫纹忙停住脚步,伸方手与白泓相握,满脸幸福状:“愿与子共著,执手楷老。”白泓红着脸抽回手,和林紫纹并肩走着,低头不再说话。林紫纹也不吱声,不多会儿两人走到白泓家小区院外的大树下停住脚步。白泓拨弄着脚下的小草,望望左右无人,小声问林紫纹:“明天来按我一起上学好不好?”林紫纹痛快点头,虽然学校正好在自家和白泓家之间,但就算白泓家在西城区,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起早过来按白泓上学。“早一点可以么,路上能多说说话。”白泓抬起头来,脸上红晕未消。“六点?”J中七点上早自习课,林紫纹经常七点半正式上课时才到,平时大多是七点多些才从家走。“好,那咱们就在这棵树下见吧,我回去了。”白泓说完看了林紫纹一眼,林紫纹从她目光中捕捉到了讯息,左右者了一眼,等唯一一个能看到两人的行人走过后,迅速低头在白泓唇上吻了一下,吻完两人做贼一般的四下张望了一番,没人看到。“明天在这见?”林紫纹舔舔嘴唇。“不见不散,明天见。”白泓小声说完,看了林紫纹一上发,低头跑了。林紫纹目送白泓进了小区,等到她拐过楼角看不见,骑上山地车往回走。太阳下山的方向一丝晚霞都没有,一弯残月高桂天边,空气中似乎起了雾水,明天恐怕不是睛天。入夜后果然起了大雾,白泓妈妈取回晾在外面的衣服时说,明天恐怕要下雨了,白泓想起久睛大雾雨的谚语,不由得有些担心,万一明早下起雨来,林紫纹还会来么?聪明的妈妈把女儿的神态全观察在了眼里,从女儿进门后妈妈就发现她欢快的像只新飞的小鸟,又帮忙做饭又枪着做家务,看来今天一定是约会去了,白泓妈妈还是忍着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明天就上学了,等成绩公布后看情况再说。大雨不约而至,刚过午夜就无声地下了起来,白泓被敲打在窗上的雨声扰醒,开灯一者就犯了愁,如果明早这雨还像现在这样下着,别说骑车带人,就是打伞步行,走到学校衣服都得半湿。没几分钟窗台就就湿透了,楼顶淌下的水流打在楼下的水泥地上,哗哗的声音清晰传来,估计这时街上也已经有积水了,他明天能来么?剩下的后半夜里白泓半睡半醒,盼着这场烦人的雨能赶快停下来,希望明天能是个睛天,可直到天掌蒙亮时,雨势也没有丁点变小的意思,白泓气得直捶枕头,床头闹钟的指针刚五点多些白泓就提前关掉闹铃,叠被起床。洗漱后胡乱吃了几口东西,白泓就没了胃口,穿好衣服后背上书包,拿着家里最大的雨伞坐在客厅等时间。五点半刚过,白泓就悄悄出了门,妈妈还在睡觉,估计是因为下雨使天亮得比较晚的缘故,白泓怕林紫纹提前到那里等自己,趁妈妈没醒时提前出门去等他。街上静悄悄的没多少行人,小区门口的豆腐脑和炸油条摊子倒是风雨不误的摆了出来。白泓远远的就看到昨天约好的那棵大树下没有人,心情略有一点点失望,转即又释然了,现在还不到五点四十,又下着这么大的雨,林紫纹不可能这么早就来的。站在大树下似乎雨小一些,可马路上瑟瑟的秋风马上就让白泓体会到了一层秋雨一层凉的深刻舍意,白泓又有些盼着林紫纹不要来了,万一淋雨感了冒还要遭罪。刚开始胡思乱想,大树边一辆汽车的车灯亮了一下又熄灭了,白泓正感到奇怪,那车的喇叭嘀了一声,把白泓吓了一跳,紧按着一阵油缸转动的声音后,汽车又亮了车灯发动了起来。雨势正疾,白泓看不出这车在那里停了多久,刚想要不要向后躲躲别被车开起来溅到水,驾驶位上的车门开了,里面伸出张再熟悉不过的笑脸。白泓惊讶得张嘴没说出话,那人笑嘻嘻的对她直挥手:“小白,快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