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习禹望着陌生的客栈房间,用一块灰色的布将两件衣裳扎好,准备离开。他的伤势已经全愈,此时的他,也将近到了西秦的边界了。他将包袱甩到肩膀上,大步离开。一阵蹬蹬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女子的叫声:“傅晋,你去哪里?”是若娜公主。钟习禹知道,这一路来若不是若那公主,他的伤势恐怕不能恢复得像现在这般好。他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说:“多谢公主这些天来的照顾,我准备告辞了。”“不行!”若那尖声说,“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公主救命之恩,他日有机会我自当报答。”“何必要等他日,”若那道,“你走了,肯定不会回来。我不许你走。你要是敢走,我就和皇兄说,你侮辱了我,又不负责任地逃跑!”钟习禹脸色讳暗不明地望着她,“公主,你……”若那轻轻一笑,“怕了吧?”“不怕。”钟习禹淡然地说,“只是不知道公主为何如此。”不过短短半个月时间,难道足以让若那公主爱上他?若那眼里露出一丝诡魅的笑容,“你大可以当作本公主已经爱上你,非你不嫁。”“……”钟习禹心中涌起一丝反感,“公主别开如此玩笑。”若那却说:“如果我是你,我肯定会留下来。多好的一次机会呢?你看你如今想要去哪里,想必心里都还没有规划。”钟习禹道,“你我认识不深,别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公主的厚爱,我消受不起。就此别过了。”“喂!”见留他不住,若那又尖叫,“你这个人怎么那么顽固呢?你身上半分银两也没有,没有钱你能去哪里,能撑得了几天?”“我有手有脚,总饿不死。”“这么有骨气,你就更应该跟我走。”若那说。“为什么?”钟习禹心头闪过一丝不豫。难道……若那知道他的身份了?若那说道:“跟我回西秦,将来的生活可以一帆风顺,岂不是很好?”钟习禹直直地望着她,淡然地道:“这世上,除了血缘之亲,没有无缘无故待一个人好。我有什么利用价值,令公主垂青?”若那莞尔一笑,“我救你,当然是因为你生得俊啦!我想让你当驸马,这就是你的价值。”“……”钟习禹拉下了脸,看来他高估了若那,她想的不过是儿女情长那一层。若那说:“你仔细想想,你虽然有手有脚,但人生地不熟,你吃饭怎么办,睡觉怎么办?现在已经是深秋了,眼见随时都要下雪,难道你要在雪天露宿?不冻死你才怪。”钟习禹有一丝动容。这些天,他想了很多。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跟他们一起回西秦。跟他们走,也许将来他会有机会借西秦的力量收复中楚。就算收复无望,他去西秦暂时来说,性命可保安全。可是拓桑有忧患意识,他不想带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回西秦。钟习禹素来要骨气,人家不欢迎他,他又怎么能死皮赖脸跟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