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血水,泉水叮咚从山上滴落而下,水滴所落处一片光滑。战场是一个磨练人的好地方。在那里,要想活着,那么就一定要比狠比勇比谋略。左上安不是个傻子,大半年的磨练将骨子里的轻狂洒脱消磨的一干二净,更为了稳重和妥当。“去吧!”左上安将手中思索半天的折子交给外边的信使,走出营帐,这里难得的好天气。“将军。”“将军。”所过处,将士们的招呼声此起彼伏,左上安挂着温和的笑一一答过。迎面走来的副将李宇一见上安,扯起嘴角走了上去,“将军,可曾想好?”“李兄弟放心,上安已经悉数上报。”上安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周边,只见周边兵士若无其事的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上安满意的点头,拉过李宇:“走,难得好日头,喝酒去!”李宇闻言,裂开了嘴:“多谢将军。”上安对李宇的恭谨无可奈何,但也知道在大庭广众之下,严谨的主帅一行一言势必会校正军队的士气和军纪。而李宇,上安好笑的看到李宇眼里一闪而逝的激动和兴奋,建立在生死之上的兄弟情谊哪能连一点共同爱好都不知道?*六月,前线来报。属国钦派大军三十万,主将是世代沿袭的新任长信侯裴承。长信侯以军工起家,是属国仅存的几个异性侯爷之一。裴家子孙一直以武力谋略见称。而这次,满朝出乎意料的统一战线,一致提议让倾安墨担当建军,用以鼓励将士士气。庆王微微挑眉,当即就任命皇四子上阵监军,另着命倾安墨随南方驻守军前往前线。历叔接到消息时,傻了眼。往小小素身上看了一眼:是裴家人啊!小小素倒是没多大的反映,不过听到安墨并不打算带自己到前线,这颗心竟是极端的不安稳!监军?监军!什么是监军?说白了,就是一个监督主帅的官职。监军一职在军中既无实权也无威严,多数是一个闲职,可却偏偏要规劝主将的命令,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不被主将所认同的监军又怎么能有好下场?若是仗打的好,那便是将帅得力监军尽职。可要是不好?一气之下最先受罚谴责的势必会是监军。几月下来,庆属两国小战无数,两国军民都有些倦怠不安,势必会有场大举动。这个时候当监军,谁都说不上是好是坏。而这也是庆王给安墨的机会,一个树立权威的机会。这条条理理安墨明白,小小素也想的通。可是战场之上消失一个人又是那么平常,刀枪无眼,安墨又怎么能顾得上来自各方的明抢暗箭?何况也不知道此刻在长信侯府的师兄怎么样了?小小素想到这就禁不住的发愁。“愁什么?”安墨远远就看见小小素一个人发呆。走近一看,小小素的眉头紧紧的纠起,在越来越圆润的脸上颇为可爱。小小素慌慌忙忙的转过来,安墨纤长的手指温热的贴在自己的眉心。那人噙着一抹笑意,人不醉,温和安定的气息笼罩整个空气。是难忘,小小素明白过来了。那么长时间,何必要矜持羞涩顾着小女儿家这份心思?更何况,那人心在我这。小小素展颜一笑,长久以来故作的不懂疏离消散而去。安墨一愣,此刻的小小素似乎已经敞开了心怀。“殿下……安墨。”小小素一顿,“我不能去吗?”安墨一怔,摇头:“不能。”“那你……要回来。”小小素从衣袖下伸出手轻轻握住安墨的手,“我们来个约定,你不回来我也不等你。”调皮的按了按安墨白皙的手。安墨不自在的想抽回手来,可又舍不得手上细腻的触感。安墨往日里虽对小小素又亲又抱又共枕头,可是在小小素的小意不敢疏离羞涩的刺激下,心底的羞恼也不会持续多久。两人之间的事情,抑制害羞的方法最为有效的也就是看对方害羞。轻风微起,安墨不自在的交代:“小素儿要谨记宫规,不许乱跑,不许出宫,不许不听话,不许闯祸……”不许不高兴,不许不想我,不许看别人,不许离开。安墨隐下下面的话,小小素却越听越高兴,刚才还在愁绪暂时性的抛诸脑后。“还有,”安墨瞪了眼小小素,细长的眸子鼓起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小小素抿嘴笑开,嘴角却也越来越下,“不管怎么样,我喜欢你。”所以在这个时候告诉你,无非是让你有牵挂不会百般拼命,无时无刻的保重自己。安墨嘴角挑起,“我还以为我要等很久呢!”树上花瓣流落,发带雪。树下,执手想看,心意已破,羞煞红花。到底是,为谁心荡漾?*不到一月,安墨抵达庐州。随行侍卫只有历海历云。上安驻军庐州寒古山,此刻正是满山绿意,骄阳似火。到达军营的第一天,整个军营好一阵儿的兴奋。哎哟哟,皇子不愧是皇族,那模样长的真是俊啊!带伤老兵们凑在一起,嘴里一直讨论着安墨。“陛下能让四皇子当我们监军,可比那个一直板着脸的什么侍郎可要强多了,你别看,四皇子笑笑我这伤就不疼了。”老兵头摸着手上的刀伤感慨道。而这时,安墨却被迎进帐中。安墨这才面露诧异:“上安这是——”上安一愣,脸上的疤痕从额头到眉心,像蜈蚣一般盘踞在上安的脸上。上安看安墨目光停留处,笑:“过去没怎么上过场,还真不知道现实和想象的差别,这里边外边的,谁又会没有几道疤痕?”一席话说下来,口气亲切至极,不知道还以为上安和安墨早就是相交多年,至交好友。虽说面上融融,可私底下看,安墨和上安都还是谨守规矩,谁都不迈出一步。上安在军中待了已久,自然知道这模样不仅仅是做皇都里的二皇子看,那也是做给自己看。自己要记住的是,左上安已经向倾安墨投诚。安墨岔开话题,问起属国近日里的举动。上安当即将安墨引到地图之前,借着模具细细的说起这里的情况。副将们以及跟随安墨而来的黄善将军也被请来分析战局。听到上安说属国长信侯非同一般的说法,黄善忍不住的叫了开来:“那算什么,不就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子,怕什么!”当即,营帐里的其他将军一致鄙夷的看着黄善。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可怕猪一样的队友。黄善本就是一个鲁莽汉子,凭的也就是蛮力一身外带对南方地势的熟悉才当上一个四品将军。他不知道长信侯府满门将帅,可在这里已经上过战场的人又岂能不知道?安墨咳了一声,问道:“不知道这侯爷带来的是哪里的人?”上安一听,皱眉道:“探子还没回来,已经出去四天了。”四天了,不是个短日子。帐里立时安静下来,大家谁都不知道裴承到底有怎样的能耐?*“大哥,不知道裴然到底有什么能耐竟然能让您带我到这里来?”裴然无趣的指着远方庆国的营帐无辜的问。没人想到,身为一军主帅的裴承竟然会带一直厌恶的弟弟来这里看对手。裴承鄙夷的看了眼满嘴不解的裴然,心里虽然不承认,但是也知道出游多年的弟弟确实有其可取之处。裴然再有心机,小时候也会为了争夺父亲的注意力好好研读家中兵书,所学谋略势必是能帮上自己。更何况,把裴然带出来,才方便母亲正大光明的去接受裴然的那些财务。想到母亲的振振有词,裴承就忍不住再记恨一把裴然。等自己打了胜仗,哪还看的上裴然那些个东西?立时,裴然又狠狠剜了眼裴然。对于裴承的那些小心思,裴然又怎么摸不透。世人角色从来真是为谎言而上。这些人早就理不清什么是妄想?“我再告诉你,少在那里给我装蒜,这是长信侯府的荣耀,你身为庶子为长信侯府的儿子就要给家族挣得脸面,这次战争,不要给我丢脸!”裴然故作诧异:“大哥,你莫不是想让弟弟我来当主帅吧?不行不行!这可是陛下琴封认命的,弟弟我一向胆小怕事,大哥你莫不是再把我往火坑里推吗?”要是有火坑,裴承早在十多年前就推了。裴承变了变脸色:“胡说什么!不就是要你帮家族争取荣誉,家中男儿都学了用兵之道,你就不能圆圆父亲的心愿?!”裴然委委屈屈的低下头来,看的裴承一阵火大。“大哥,家中那么多兄弟何必就让弟弟我来,我什么都不会,生活也都是靠那些铺子,年少又走出了家,学的东西都只怕忘了。父亲的心愿,小弟我是有心无力啊!”“哼——”裴承重重一哼,摆明的不相信。裴然犹犹豫豫的抬起头:“要是大哥执意,我也就尽力帮大哥了。”--————墨染伤心了,无缘无故的被老师记了两个圈圈~唉~早睡,晚安啊,亲,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