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一样,对我不一样!”凤大当家走下来,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没想她过去是什么样,但是,现在她是我的女人,老六,我想娶她。”“老大。”杨老六头一次听到一向果决的当家如此一说,只剩下呆呆的喊,不知道接下来该说。草莽之人也是男人,是男人就有爱上的时候。就算他们没有细心的时候,就算他们不一定能够顾及到你,可是那也并不能说他们不爱你。更何况凤大当家三十有余,青楼酒巷也没少跑,对于清歌,凤大当家就算知道清歌的不好那也不能否认他喜欢清歌的心。倒是毕刚沉吟稍许,开口道:“老大,主子那——”提到裴承,凤大当家多看了毕刚一眼:“主子的事情我一向都不瞒着你们,我也知道裴然是必定要死,所以我才让你们跟在清歌身边。回来的兄弟也说,主子这次是抱着斩草除根的心,连裴然身边的那俩女人都要丢进青楼。这个时候,我们若是不听话,主子那边是不会再讲情面了。”“老大,难道主子打算抛弃我们吗?”杨老六一听急了,抓着凤大管家就问。“我们这些年来在这里过的肆意,朝廷那边也没管我们,不过那也是原先的皇帝老了,这里的郡守又贪得无厌,我们每年抬进他府里的钱财也不少,也就越发的顺风顺水。”毕刚怪异的看了眼凤大管家,“现在换了新皇帝,又不是什么善心的主,看这架势,必定是要收拾我们。而主子——,要是能用我们这些人换的他的地位权势,还有什么犹豫的?”毕刚暗沉的说道。除去凤大当家以外的人全部都惊骇的面色迥异。原来凤大当家的话还婉转好听多了,留有的情面也还有那么一两分,可是经过毕刚这么一说,似乎排在众人面前的除了死还是死,只是死的方式不一样而已。“老大,那我们干嘛要去听他的?”杨老六暴怒,“反正他也没把我们兄弟几个放在心上。”“别忘了,现在他可是手里有兵的元帅。”凤大当家提醒道。不听他的,裴承索性就这样打过来,到时这一寨子的老少妇孺要怎么活?“老大,那要怎么办?”杨老六越想越不知道如何是好,在屋里急的团团转。毕刚一行人看了眼平静的凤大当家,有人试探性的问:“当家这是有法子了。”凤大当家闭上眼,半响才说道:“我想留着裴然。”“啊?”杨老六一听,顿住。怎么又要留住裴然了?“我看裴然那样子,也不像是一个一点都没有心机门路的人,我们要是把他拉拢好了,说不定还能活下去。”凤大当家眯了眯眼睛,抛出一个法子来。“老大,你不是把裴然交给清歌了吗?这又怎么让他活着?清歌那还会让他活着?老大你这不是在糊弄人吗?”杨老六嘟囔不满。“糊弄?我可没糊涂。这人啊,都要在苦难中受到的搭救那才足够大足够真,足够记住你。”再说,要不让清歌出气,也难摆平她的哭闹。“老大,你就不怕清歌玩死裴然?”毕刚聪明,转眼就明白了关键,戏趣的问着。“就是就是。”杨老六附和道。“不是让你们跟在清歌身边吗?要是裴然真有事了,你们还在这里?”凤大当家反问道,“就清歌那性子,很难不挖苦裴然,也很难真的把我们这群匪贼放在眼里。”凤大当家说这话,声音平平整整,连一丝波澜也没有。杨老六想说什么,却毕刚拉了拉,识趣的闭上了嘴巴。老大这是喜欢上女人吗?杨老六想了又想,怎么看都觉得像自找麻烦。而屋顶上除了一层又一层的灰外,并无一人。**庆国阵营里的连月似乎还没有适应身边士兵粗俗的行为和不加修饰的话。大帐里空无一人,昏暗闷热。连月在里间悉悉索索的穿好衣服,揭开大帐,刺眼的阳光一下子让连月抬起手来。“连公子,这是去哪里哟?”满嘴黄牙的伙房老兵路过,见到连月孤零零的站在空地上,随口问了一句。哪知道连月看了眼他,理都没理径自走了。老兵讨了个没趣,抱起刚洗好的蔬菜走了。沿路留下满嘴的不满,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连将军对他们这些兵将都是亲切有礼的,要不是他们在这累死累活,你们能在后面安安稳稳的活吗?连月顶着热辣的太阳奔走在大帐之间,树荫之下多是打趣他的目光。连月心里只有高贵俊美的安墨,哪里有注意到巡逻的兵士增加和人数的减少。早在昨夜,上安就着手开始了布防计划,每天深夜调动,将身边的大军开始向云州出发。而白日里这里的营帐数目却丝毫没有减少,反而加紧了巡逻。历云历海已经出去了好几天,料想已经陪在魏言灵和莫乐身边了吧?这几天里来,居然会没有丝毫的消息传回来。陶然才养了几天的伤口,却又想出去确定一番。“你不相信他们吗?”安墨在身边淡淡然的问着,这口吻却叫陶然垂下头,“你是不放心他们还是不相信魏姑娘她们?”安墨墨色的眸子看着陶然,轻笑一番:“我知道,这等的滋味。”陶然动了动嘴皮,能跟在安墨身边的人自然是有他的长处。可是,陶然却依旧放心不下,怕她们有事。“她们都是聪明的人。”安墨望着天际的白云提醒着。陶然苦笑,关心则乱。就像当初的历叔历云他们一样。*离这里最近的属国城镇,一路走去,并没有看到几个人在大街上走。饶是白日,也只有稀稀疏疏的三两人慢慢的在街上挪动。人都走光了,谁都担心有朝一日战火会烧到这里来,还不诺早早的走求个平安。这本来就是个小城镇,绝大多的青年壮力有当兵的、有离开的。剩下来的不是老弱妇孺就是地痞流氓,开门的铺子也不多,最为繁盛的却是青楼窑子。只要有资本,到哪都是一处的好生意。“妈妈,不好好养着我们,说不定那天不打仗了,亏的还是妈妈您呐!”魏言灵手扶着这窑里的容妈妈温声说道。“灵儿真是会说话,才来几天就哄着妈妈我给你们好处吗?妈妈我先说明白了,只要你们肯听妈妈我的话,万事都好商量,可要是出了事?”容妈妈看了眼魏言灵,“妈妈我也就只能晴明时节给你们上柱香了事了。”“咳咳,妈妈,那公子爷不是说了要把我们带回去吗?”魏言灵转了个话题,悄声问道。这嘴里的公子爷却是正日夜赶路的裴承。话说那次裴承说要把魏言灵和莫乐扔进青楼的当晚,历海历云就找到了她们俩个。历海丢给魏言灵一个小字条,如是一番的说着。魏言灵莫乐一合计,没多时就喊着疼。本来守卫的人是不搭理她们的,但见她们越来越离谱。看那模样,冷汗涔涔。守卫的人慌了,忙找人去报。人可不能死在他手里!裴承一听,皱皱眉头也就赶了过去。“侯爷,我们做个交易吧!”魏言灵抬起头笑道。裴承愣住,冷笑:“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谈交易?”“侯爷,我姓魏,我叫魏言灵,我是庆国左相之女,单凭我手里拥有的东西,侯爷你就没有一点儿兴趣?”魏言灵饶有兴趣的问道。她就不信裴然这个一心好高骛远想要名利的大哥裴承会不想要利用她,不想要从她身上获得利益?闻言,裴承笑了起来:“裴然还真有手段,弄的一个左相千金跟在身边,居然还想因此来给我谈条件。不过你想跟我谈,那也得有我看的上的东西。”“东西?云州地形要不要,云州太守要不要?或者说,皇宫里的秘密交恶你要不要?这些东西一说,估计侯爷也就不能再称侯爷了,加上开国有功,换个异性王是绰绰有余的吧?”魏言灵拉着莫乐调笑的说道,“或许侯爷不相信我,可是我爹也是人,他也怕死。庆国四个皇子,虽然有储君,可到底也有比不上其他皇子的地方,那位子说不定就落在别的皇子身上。爹爹为了包住自家性命,自然也要有点保命的手段。再说,爹爹在官场沉浮多年,做到左相这份上,还留有陛下宠爱,也不简单。”然面色松动,显然心里也在计较着这些。魏言灵当面上漫不经心,可心底里却也有那么丝毫的不确定,裴承真的会听自己说的吗?当夜,裴承依旧让人把魏言灵和莫乐送进了青楼,却没有让魏言灵两人去接客,只说是过段日子来接她们,日日让容妈妈给她们软筋散解药用来防止她们逃跑。听到这里,魏言灵莫乐相视一眼,这鱼啊,上钩了。“你们瞎操心什么?公子爷都发话了,难不成还有假吗?”容妈妈斜睨一眼,漫不经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