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确实有异能。”海三涯开门见山。密室中没有窗子.但空气清新,温度和湿度都适宜,光线柔和.显然通风、控温设备和照明情况非常好。房间不太大,但仍然古色古香,还摆了不少看来像工艺品的东西。但内行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些大大小小的法宝。不过包大同没有心情观赏这间密室内的优雅布置,全心全意听海三涯的话。心里直发凉。没错,这件事是他猜测出来的。但当他听到海三涯亲口承认,感觉还是没有做好必要的心理准备。或者有人会说,有异能是一件不错的事啊,这样更与众不同,这样可以更加有意思的人生。不用那么平凡。但对于一个“不正常”的人来说,那是很辛苦的。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你看得到,别从听不到的东西。你听得到。而那些东西往往不是善意的,且经常是面目可怕的。这一切没有别人知道。只有你自己孤独的面对。有异能的人,并不是人们想像的那样浪漫,他们在成长过程中承受着很大的心理压力,有相当一部分始终不能正视自己的能力,无法将其转变为帮助他人地力量,最后造成了自己的人生痛苦。就好像他的朋友阮瞻,如果不是幸运的遇到了他生命中唯一深受的女人小夏,而小夏又如一团火一样驱散了他内心的阴霾。他这一生只能在孤单和黑暗中渡过。阮瞻是个男人尚且如此,身为女人的花蕾又如何呢?想想就心疼。一瞬间,他忽然理解了海三涯的做法。面对女儿的异能,如果他是父亲,也会毫不留情的封掉。宁可她是个简单快乐的女孩,也不要她成为“有能力”但却背负太多事情。且时时处于危险中的人。“您封掉了她的能力是吗?”他问。虽然知道答案是肯定的。海三涯点了点头。“那——花蕾小时候一直生病。卧床到十八岁,是不是与这个异能有关呢?”海三涯又点了点头,“但是,与我的封印无关。她有了那能力,生命就一直处于危险之中。”包大同看了看海三涯平静的脸,心里明白他说得这样轻描淡写,但为了挽救女儿的生命不知道做出了多少艰苦卓绝的努力。花蕾这小没良心的。还说她爸爸不爱她,在他看来。海三涯是个好父亲,只是他不会表达爱意。“抱歉,打听这些。可是我想,这对我以后好好保护她是有利的。”包大同说。“小子,你别顺杆爬,我可没同意女儿和你交往。”海三涯脸上的无奈表情没有持续很久。就又回复到了精明冷漠的模样。“我告诉你实情。不是接受你,而是免得你为了证实这件事而闹出更大的事。还有。今天的事你绝不能和花蕾提起。她并不知道自己有异能,她生下来没多久,就被我发现她有特殊能力,立即就封印了。如果她问起那天所看到的东西。我们可以告诉她,那只是一些意外,与她本身并没有关系。”包大同点了点头,总处找到了和海三涯意见一致的地方。“那您为什么要花蕾叫您老头子,而不是叫老爸或者老爹呢?您为什么姓海。她却姓花?”他问,“难道您也相信某些民间的说法,给孩子起个难听的名字,好让阎王不来收她?不对。她的名字好听得很。是您好的称呼有问题——”“我的称呼一点问题没有,你少来打听我们父女间的事。”海三涯有些微恼,“我今天说过的话,你最好守口如瓶,不然我有办法让你忘掉。现在重中之重是如何摆平那块古槐所镇的凶地。“您也觉得应该铲除那地方吗?”“那地方与我无关,我也不做正义之士。只是小七假如真的出身在那里,它也真的隐藏在凶宅的暗处,看到了花蕾的异能。它就得被消灭。你要知道。这些东西总是对‘特殊人’感兴趣。要么想猎杀,要么想请求帮助。恶灵还会觊觎异能者的灵力,想据为已有。这就是为什么花蕾偷我的法宝出去,我总是骂她的原因。一个无力自保的人拿着有灵力的法器,就好像一个小孩子拿着黄金在大街上逛,早晚会成邪物的目标。”“假如小七没回到那里呢?”包大同提出了一种可能。“你没有别的线索不是吗?”海三涯翻了翻眼睛。“所以只好先试试运气。凶宅那边,我会让阿勇再去调查一下。而你,盯着石界的案子,既然小七出动了。哪怕一点蛛丝马迹对我们也是有用的。”“您有没有考虑到。假如小七没有回大学城七号路,我们端了他的老窝,会不会打草惊蛇?它如果跑掉,只怕以后不好找了。”他是想让海三涯帮助铲除那些古槐下的凶灵,但是他没想到要这么快动手,他本想要明查暗访,等确认了一切线索后再进行。当然,在调查期间。他可以“偶尔”到海府报告个事情,“顺便”见见花蕾。“它不会跑的,它只会报复,报复你。”海三涯毫无感情的说,“从凶宅案中它的行为来看。小七是高智商的邪灵,而且自以为是。它既然懂得利用你的网站,知道给你留言挑衅,自然也会到你的地方去找你。那样,我们还是可以抓到它。”原来是拿我做饵。包大同这才明白为什么海三涯敢于这样凶猛的出招,因为游牧他断定小七不会逃离。如果有灭族毁家之仇恨,也一定会算在他头上,到时候他在明,小七在暗,海三涯在暗中之暗。只要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潜藏在花蕾身边的威胁就会彻底消除。他并不怕为了花蕾去做饵,可是万事有意外,这样做虽然快刀斩乱麻,却也暗含不确实的因素。海三涯这样有刚愎自用之嫌,不过目前他没有其他办法。只有照海三涯说的做。然后自己多留意就是了。“花蕾需要严密的保护。”包大同对海三涯的计划有疑虑,想以防万一,“您应当让她住在我的杂志社,那里有一个完美结界,邪物不能入内。”“我的家很安全,邪物一样不能入内,你也不能。”海三涯以为包大同是想借机把花蕾接走。因此非常反感。“可是您家仆佣太多,气息杂乱,有可能被别有用心的东西利用。”包大同辩解,“您也知道,邪物无孔不入,我觉得花蕾还是住在我那儿安全些,我甚至可以让阮瞻夫妇也住过来,彼此有个照应。我并不是为了——”“如果真想让花蕾安全。我觉得你应该立即就查石界的案子,然后听我招呼。和我一起端掉那棵古槐树下的凶灵窝。”海三涯打断他。包大同知道多说无益,于是起身便走,到门口时又停下,问出他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我杂志社的第一期故事说的是本市美院的案子,当时美院的校长明明没有异能,却有不少法宝,还有人助他布下缚灵阵——”“是我。”海三涯没等包大同说完就承认。“为什么那么做?”“很简单,只有八个字——有恩报恩,有仇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