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了什么?”石界比较迟钝。包大同慢慢向后退了几步,以便更好的观察那个墙皮剥落形成的图案。因为墙壁一块黑一块白,肮脏得很,图案很不容易辨识,但当视线集中在床头一会儿,就会发现那确实是一张人脸,笑着的脸。“做视觉测验吗?”石界性子急躁,眼神乱瞄,所以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包大同没理会他,拿出手机拍下了那张笑脸图,又站在床边面对大门待了一会儿,这才大步离开。期间,一直没有松开花蕾的手。“等等我啊。”石界急忙锁好门,贴好封条,跑着追了上来。走到楼外,包大同才放开花蕾的手。花蕾抬头望望明晃晃的天,从出生到现在,从没有感觉人生这么美好过。刚才,就在她感觉出有人对着她笑的时候,似乎从心底升上一种恐惧,耳边还响起“哗哗”的流水声,一个尖细的声音在喊,“快来,我在这里!快来!”“你看到什么?”包大同温柔的揽住她,也不管市场上人来人往的对他们行注目礼。花蕾慢慢说出自己的感觉,石界一听,忙不迭的插嘴道,“大同,你还说这楼干净得很,看来你灵力不足,倒不如花蕾有本事。”包大同还没有说话,花蕾先摇摇头,“不,这个楼确实是干净的,这回的可怕感觉和我以前遇到的那些怪事不一样,没有感觉有东西在我周围,也没有感觉到然危险。而是当我脑海里感受到一幅画面后,似乎进入了一个场景,我的恐惧就是当时那个人地恐惧。”“你是说一号死者的?”石界很讶异。://W.“可是他死了两个星期了啊。”“和你这样的凡人真没办法沟通。”包大同故意气了石界一句,“花蕾所感觉到地东西。并不是阴气滞留的缘故,而是死者在被杀地一瞬间,有意识残留在空间里,就好像录音录像知道吗?我不明白这是什么原理,是什么原因和什么磁场形成的。总之这意识流存留在了空间中,而那个笑脸就是按钮。”“也就是说,你觉得那个笑脸是凶手留下的的喽?”石界听说过大自然的全息摄影,也听说过有灵力地人能在普通人根本无法捕捉的、散落在时空中的、微弱信息中感受到许多细节,但亲眼看到还是第一次。他不知道那感觉有多么真实,但他明白花蕾很恐惧,不禁同情这个与自己青梅竹马的女孩。“先给我看看你拍的照片。”石界向包大同伸出手。“边走边看吧,飞机要晚点了。”包大同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知道石界性子急。故意拖着不给他看照片,好刹刹他的性子,生怕在外地发现什么线索。让他的莽撞给搅黄了。好不容易坐上了飞机,石界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恨不得打昏包大同。把手机抢过来。他大剌剌挤坐在花蕾和包大同的中间,摆出一幅不给照片看就不让他们单独相处地态度。包大同只得调出手机照片,递给石界,让他坐到一边兴冲冲的研究去。“这笑脸很写意啊!”看了半晌,石界忽然大叫一声,不仅惊动了坐在一边喁喁私语、甜蜜依偎的包大同和花蕾,飞机上其他乘客也听到了他地叫声,纷纷投来谴责的目光。“真地。”石界尴尬地对周围的人笑笑,然后低声对包大同说,“我说真地,这个图虽然看似是由墙皮脱落和自然的墙面颜色的差异在无意中形成,但其实不是。我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但你仔细看,那根本不像正常人的脸,眉眼和神态多么标准和喜相,很像是某种民间工艺品。”包大同见他说的认真,拿过相机认真审视,看得眼珠都要掉下来了,果然发现他说得有点道理,花蕾仔细看过后也深有同感。“等我拿回警局,找专门为罪犯画像的小兄弟,给这幅画加点料看看。”石界因为找到了一点线索而格外兴奋,“或者能从这上面能得到罪犯的真容也说不定。”“就算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他都死了,你怎么抓他?”花蕾压低声音,不禁打了个寒战,想起了木偶小七,“不会又是人偶类的东西吧,你刚才说这图像似乎是某种工艺品。”“不会那么巧合的,哪那么多木偶啊。不过,如果这图像真是某些工艺品的话,如果这工艺品还很独特的话,对我们确定罪犯、或者受害人的原家乡倒是有好处。”石界这么一说,花蕾也觉得这案子出现了破获的曙光,隔着坐在中间的包大同,两人的头越凑越近,说得越来越低声,也越来越投机。“慢来慢来。”包大同扯开他们两个人,“还没到那两个地方看看呢,如果三个地方都有这张笑脸再说。”花蕾和石界对视一眼,知道包大同说得对,各自在座位上坐直身体,但心里却都隐约觉得,二号和三号死者遇难的地方,一定会有这张笑脸,只是不知道以什么形式出现。而不出所料的,在第二个案发现场,也就是B市的一间小贸易公司的仓库中,他们发现了第二张笑脸。这一次的笑脸是出现在地面上,位置靠近一个货架,不知道有什么油制品洒了,把粗糙的水泥地面弄得深一块浅一块,仔细看的话刚好是人脸的样子。第二号死者就死在货架边的椅子上,因为他死得离奇,附近的地方都已经开始盛传闹鬼的事,公司里的人也胆颤心惊,哪还有人敢在这里仔细观察。而墙壁花纹和地面花纹一样,往往成像特殊,容易被人忽略,只有想像丰富的小孩子才会注意得到。或者就是花蕾这样的易感者。晚上他们在B市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飞往C市。和在B市一样,石界冒充公干,在当地警员的陪同下来到了第三名死者,也就是唯一一名女性死者工作的地方。那是在建筑工地上搭建的临时工棚,因为出了这么可怕且恶心的案子,给封了起来。这些工人们比较迷信,就算是配合警方查案,也没有人肯把封好的门拆掉,结果只好包大同和石界自己动手。在门拆开的一瞬,花蕾站在门外,一眼就看到迎面灶台上立起来的大铁锅。锅底似乎烧糊了,黑乎乎一片中,斑斑点点的灰色交杂其中,还是拼成了一张笑脸的模样。而且,在每一个案发现场,虽然没有阴气和邪气残留,花蕾却都听到有人凄厉的高喊着,“快来,我在这里!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