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他人笑我二愣子我笑他人太麻木

中国人历来爱看热闹，即便是亲人正在抢救，陪护的家属们仍然三三两两地围拢过去。林晓强听到**的“救”字，更是跑得飞快，远远地丢下句：“我去看看。”动作飞快人已经到了门厅，没事做的林小欣与并不是很忙的胡珊也好奇的跟了过去。一张门板上躺着一个50多岁的男人，破旧的衣服上打满了补丁，久经风霜的脸上一片潮红，双眼紧闭，四肢无力地垂在地上，裤裆明显湿了一块！脑溢血？林晓强作出初步诊断，正要吩咐病人家属把他抬进抢救室，一只瘦小的女人的手突然用力拉住了他：“医生，行行好吧，救救他吧。”林晓强刚要答话，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叫道：“告诉你了，先交钱，没有钱就抬回去。”林晓强愕然抬头，那名与有过前科的蒙古大夫刘当很勉强的冲他笑笑，时至今日，罗区医院谁不知林晓强已是如日中天的大红人。“林医生，这些人真是的，不肯交钱，还想治病。”林晓强正想说话，却觉得衣服上的那只手更紧了。女人就象抱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医生救救他爸吧，我就是砸锅卖铁，卖了房子也不赖帐，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刘当相当麻木，不耐烦一把扯过纠缠着林晓强的女人，那下等的布料上满是油污，显然女人是刚从什么地下小工厂里赶来。刘当的手顿了一下，他很不愿意让油污脏了自己的手。奈何林晓强被女人扯住了，他确实不愿意姐夫主持的急诊一科被人当笑话看，于是只好委屈地来拉女人：“放手，不准胡闹。”“啊！”女人突然放声大哭起来，与其说是哭，不如说是歇斯底里地叫：“老天爷呀，老天爷呀！”几个穿着一般的男子可能是病人的邻居朋友，此时也在旁边帮腔，谴责医院见死不救，一时间乱成一团。“胡闹，胡闹！这里都是重病人，哪经得起你们这样吵，出了事谁负责？快给我出去。”刘当怒气冲冲地拎起女人，瘦小的女人在他蒲扇般的大手上呼喊扭动，全然无济于事。周围的人们面无表情地看着，门板上的病人可能刚刚大便失禁了，散发出强烈的臭味。路过这里的两名护士捂紧了嘴巴小跑而过，看热闹的人们站远了几步，连帮忙的几名男子也站了开去。林晓强得刘当相助，挣脱了女人的“魔爪”，心里却反而象被绑上了一根绳索，越勒越紧，几乎喘不过气来，挣扎似地叫道：“都别吵了！”在医院里，医生的话是很有权威性的，急诊二科的负责人虽然在急诊一科，但面对的只是病人，并不是别的老资格，人们自然安静下来，连女人也停止了扭动，满怀希望地看着林晓强。林晓强难得被人如此重视，正想继续发言，身后却有一个成熟稳重的声音说道：“我们医生不是不给你们看病，可我们也做不了主啊。看病必须交钱，天经地义，你们还是赶快去筹钱吧，一交上钱马上给你们抢救。”林晓强不用回头，也听得出这就是经验丰富的胡珊的声音！姜果然是老的辣，虽然说她的年纪并没有林晓强大，但她的经验是比林晓强丰富很多的，这种场面更是见了不少！一句话，轻飘飘的摆平现场，只见那女人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就软在了地上，喧闹的门厅里霎时间一片寂静。女人的年纪跟林晓强的亲娘们年纪相仿，虽然他的娘亲们要比眼前这位阿姨好看很多，可是看看躺在门板上生死俄顷的病人，再看看瘫在地上目光空洞的女人，林晓强浑身发热，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大叫道：“救人要紧，先把病人抬进来。”一石击破水中天，人们都傻了，随即大家反应过来，几名帮忙的男子连忙抬起病人。刘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冲林晓强道：“林医生，急诊室有规定的，不交钱不能用药。”“人命关天，什么规定都要让步，你们一科不接，我接到二科去！”林晓强本来就不喜欢这啥也不会，就知道充大尾巴狼的刘当，指了指和女人站一起的那几个男人说：“喂，病人家属快来帮忙。抬到对面去！”几个男人立即就走过来，欲抬起门板上的病人！“胡闹。”一声嘶吼，不知从哪冒来的光帅主任怒气冲冲的指着林晓强道。“愣着干嘛！”林晓强指着那几人，跟本看也不看光帅主任一眼。“给我抬到对面去。”光帅的权威受到挑战，气得可说是火冒三丈，半个光头都气皱了。斥道：“林医生，别不知天高地厚，上次的事有院长替你出面，那就这算了！可这次，医院的规章制度可是明文归定的，我科室的事我自己会管，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你还没那个资格。”林晓强和光帅的矛盾已是白热话了，二人几乎是势同水火的！以往按林晓强的性情，也许这事就低管的算了，爱咋咋地，他也懒得管了，可现在躺在门板上的病人已是人事不醒，再加上出来阻扰的人是他最不喜欢的光帅及刘当，他身上的犟筋就开始发作了，回嘴道：“不行，我做不到你这么麻木不仁，我绝不会见死不救。”说着伸手去帮忙抬起病人，朝对面急诊二科的抢救室跑去。到了对面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林晓强惊讶地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对面站满了一干看戏的老资格，眼睛里写满了震惊、嘲谑，象是在嘲笑他少不更事，对抗医院多年的制度，一副看你怎么收场的意味。那名不可一世的光帅主任更是欺到了门上，指着正要进入急救室的病人问林晓强：“他的药费谁出？你出？”“我出！”林晓强平静地回答，说完再不看他一眼，把病人推进了急救室。光帅愣住了，他想不通这小子是脑袋进水了还是神经短路了，这么蠢的事情竟然做出来了。但既然林晓强既然愿意接这刺头病人，他也懒得管了，嘴角冷笑道：“哼，你以为你是大好人，你T纯粹就一大傻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