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薛白羽去拉他的袖子,被他一把甩开,她眼中漫起一层迷蒙,跺了跺脚,转身匆匆跑远,青姨朝薛老爷子欠了欠身,追了上去。“丁丫头,我这孙女从小娇惯了,有些小孩子脾气,你别与她一般见识。”薛老爷子语调疲惫,“唉,红莲在我家这么多年,老二那么倚重她,没想到她竟然是内奸。竟然还想把我变成傀儡,简直其心可诛。”这说着话,忽然有两个中年人从院子外赶来,他们西装革履,浑身上下充满了英气,面容与薛贺磊有几分相似,但其中一人眉眼要阴柔不少,从他们身上的能量波动来看,都已是五阶初级。“爸。”年纪稍大的那个急切地说,“听说您的病好了?”“明扬啊,你儿子找了个好媳妇啊。”薛老爷子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你们请了那么多医生和治愈异能者,连个病因都没能找出来,人家一来就把我的病给治好了。”两个中年人齐齐抬头,审视的目光落在面容疲惫的丁萱身上,丁萱朝二人礼貌地笑笑,既然这位是薛贺磊的父亲,那么另一位自然就是二叔薛明义了。“爸,二叔。”薛贺磊朝他们点头道。薛明扬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看得出来这对父子的关系并不亲密,而薛明义那双狭长的桃花眼中却闪过一抹阴鸷:“爸,红莲投入我麾下十几年,一直忠心耿耿,是不是弄错了?”薛老爷子脸一沉:“你老子我还没有老糊涂,她和阿磊刚刚就在这里打了一场。这个人不简单呐,她所使用的法宝,力量惊人。这些年她一直在隐藏真正的实力。”薛明扬一惊:“难道,他是光禄会的人?”丁萱惊诧地望向他,又回过头来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薛贺磊。光禄会?薛老爷子脸色更加晦暗。薛明义沉吟片刻,怀疑地看了看丁萱:“如果我没记错。这位小姐应该是山城市人,名叫丁萱吧?”薛贺磊皱了皱眉,略带警告道:“二叔!”薛明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爸,您还记得阿磊在末世来临的前一天干的那件糊涂事吗?”丁萱心口一紧,握紧了拳头,薛贺磊抱住她的肩膀,眼神不善地瞪视薛明义。后者毫不为所动:“我记得当时那个姑娘就叫丁萱。我曾看过她的照片,与这位小姐长得一模一样。阿磊,她不会就是当年那姑娘吧。”他用暧昧的眼神将丁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真是奇妙的缘分啊。”丁萱面色惨白。嘴唇微微抖动,当年的那件事一直是她心头的那根刺。察觉到她的愤恨,薛明义不仅不生气,反而露出奸计得逞的笑意:“爸,我们家的档案里还有这位丁小姐的卷宗。我记得她就是位铭刻师,当年在冀东基地里为许多人铭刻过武器。您老想想,别人都查不出来,她一来就查出来了,这其中难道没有蹊跷?要我说。她才是最可疑的,说不定她就是光禄会的奸细。”“二叔!”薛贺磊忍无可忍,怒道,“萱萱是我的女人,我信任她。”薛明义阴测测地笑道:“我记得她失踪了二十多年,你知道她这些年在哪里?做过什么事?阿磊,听二叔一句劝,你还太年轻了。当年发生了那样的事,虽然你也不是出于故意,但毕竟还是发生了,这个女人恨你,也恨我们薛家,难道你看不出来,她是来复仇的吗?”“简直一派胡言!”薛贺磊侧过脸看向薛老爷子,“爷爷,您也是这么认为的?”薛老爷子沉默不语,似是有几分赞同,薛贺磊失望的目光在自己三位至亲脸上扫过:“既然如此,我无话可说。”说罢,牵起丁萱的手,“萱萱,我们走。”待二人走远,薛明扬才道:“爸,你就算不相信那位丁小姐,也该相信阿磊的眼光。”薛老爷子瞥了他一眼:“这句话说晚了。你要是在阿磊面前替他说话,你们的关系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薛明扬垂下头,沉默不言。薛老爷子叹道:“此事先按下不表。明义,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光禄会越发的无法无天了,既然他们已出招,我们也不要示弱。”薛明义微微弯腰:“您放心吧,父亲。”通过那个传送阵,二人又回到了b区,戴上面具,走在人声嘈杂的街道上,丁萱一直沉默着没说话,薛贺磊看了她好几次,最后忍不住将她横抱而起,她奇怪地问:“你这是干什么?”“怕你跑了。”丁萱囧到了:“大庭广众的,麻烦你先把我放下来。”“别闹,否则我就改扛着了。”“……”你几岁了啊,好歹你还是堂堂山城基地的司令啊,注意影响啊你。路上的行人偷偷拿眼觑他们,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丁萱脸皮薄,详装生气道:“快放我下来!”正好一辆绿色的车子从身边驶过,薛贺磊招手,车门一开,便抱着她钻了进去。原来这就是首都的出租车,从车内的设备看和末世之前没多少区别,只是没了油箱,改成了能量转换器。丁萱扔了精神力屏障隔绝司机的耳目:“你不担心我是那个什么光禄会的人?”“你不是。”“为什么?”丁萱惊讶地问,“我失踪了二十多年,你一点都不怀疑吗?”薛贺磊低笑:“你知道光禄会究竟是个什么组织吗?”丁萱一脸茫然。“这个组织建立于新元六年,那一年正好是铭刻师大规模出现的一年,各个基地对铭刻师的招揽和争夺达到了白热化,甚至有人强行掳掠自身异能等级低的铭刻师,无法招揽和掳掠的,则派人暗杀,还有疯狂的科学家用铭刻师做研究,我就曾攻破过一个地下实验室,里面有一具被解剖的铭刻师尸体,惨不忍睹。”见丁萱的脸色有些变,他握住她的手,继续说,“对于铭刻师的迫害也进入了白热化,为了抗争,铭刻师们的组织应运而生。铭刻师都自称有天禄血统,血统高贵,他们的组织,便称为光禄会。刚开始时,很多铭刻师都加入了这个组织,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南云城建立了基地,与几个大型基地分庭抗礼。他们向其他基地出售铭刻后的武器,盛极一时。直到新元十年,发生了一件大事。”“瘟疫?”丁萱惊道。“没错。那一年发生大瘟疫,只有女性才会染病。而光禄会的会长,正是一个女人。”丁萱深吸了口气,一个建立起光禄会,与全华夏各大基地抗衡的女人!她忽然觉得脸上发烧,自己才是天禄一族的族长,完美铭刻师,天禄传承者,天禄族人遇到了危机,本来应该由她挺身而出,但她那时却在树中挣扎,生死未卜,是另一个女人,撑起了天禄族人的希望。扪心自问,如果那时她并没有被变异怪树所吞食,她能不能做到那个女人的地步?她不知道,人没有被逼到那个份上,总是无法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但她知道,以自己的才智,比不上那个女人。“没有人知道那位女铭刻师的名字,她姓谭,人们都称她为谭姬。她的铭刻等级达到了高级,异能也达到了五阶,那个时候五阶在华夏已算得上顶尖了。但她没能挨过那场瘟疫,她死后,手下的三个堂主争夺会长之位,南云城开始内战,也不知是不是有人动用了毁灭性的武器,南云城在一个月黑天高的夜晚毁于一旦。”“南云城毁灭后,三个堂主只有一个活了下来,他带领着残余的队伍离开,隐姓埋名进入首都基地,从地上转入地下。后来试炼空间开启,拥有天禄血统的人能够带领别人进入试炼空间进行试炼,铭刻师们的地位大幅上升,而那位仅剩的堂主却在试炼空间里任务失败,被系统杀灭,光禄会中拥有天禄血统的铭刻师们纷纷离开,加入各个基地,光禄会名存实亡。”丁萱有些惆怅,光禄会在天禄族人最弱小时给予了最大的庇护,这样一个组织衰亡,对于天禄传承者的她来说,还是十分惋惜的。“那么现在这个光禄会是怎么回事?”她问。“几年前光禄会被一个年轻人接管,这个年轻人很有些本事,将光禄会又慢慢发展起来。但今时不同往日,本来铭刻师就不多,就是南云城最强盛的时候,全华夏上下加起来也不过接近五百人,南云城灭亡,至少死亡了三百人,光禄会在首都时,组织里的铭刻师也不过数十人,后来都走得差不多了,如今的光禄会内,铭刻师最多也只有十人,他们利用带领普通人进入试炼空间进行试炼,倒是招揽了不少帮众,如今在首都也算是一支不小的势力。”薛贺磊淡淡笑道,下巴上扬,“但已难成大器。”丁萱打开他那只在她胸口游走的手:“你怎么就这么笃定我不是光禄会的人?说不定我就是会长呢。”ps:多谢水晶杯明月心、phanie、书友19870511、mia730527四位亲的粉红票和金英熙的打赏~~~~~梦梦鞠躬。稍晚还有一更送上。RP